她点了点头,双眸的神色还是呆滞,像一只泛着春困打睹的鸟儿,眼中尽是疲惫,扶额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脑袋,又趴了下去。萧瀛起身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卫浅影结果一口饮尽,冲散了满嘴的酒味脑海顿时也清醒不少。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夜色问道:“现在是几时了?”“钟夫刚刚打过更,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那你还不走吗?”萧瀛闭上眼睛休息道:“乏,再睡儿会就走。”“王爷也真不拿自己当客。”便也不再理会他,反正他走不走关她什么事儿?卫浅影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去。雪团睁着两颗琉璃石的眼睛,在空气中闻了闻味道喜滋滋的跑到了卫浅影的屋子,歪着毛茸茸的毛头看了一眼萧瀛,不多会儿趴在他的鞋上睡着了。第二日萧瀛醒来,本要穿鞋离去,却发现雪团趴在了鞋子上。两根手指捏在她毛茸茸的脖颈丢向了正在熟睡这的卫浅影,雪团极为委屈的朝卫浅影的怀中钻了又钻,怯涩涩的猫在卫浅影的怀中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脖上金色镂空小铃铛响了两三声就看见那个人奇迹的消失不见了,雪团歪了歪头“喵,喵。”叫了两声。卫浅影被她吵醒,也嫌弃的掂着它的脖颈光着脚丫跳下软榻跑出去丢给了正修剪海棠花枝的阿弯。自己又屁颠屁颠的跑回去睡觉,只是可怜了雪团一大清早就被那个人惦着脖颈丢来丢去,委屈的将毛茸茸的头埋进了阿弯的衣服里。阿弯和碧瑶好哄歹哄才将它哄了出来,给了它一条小鱼干她便张牙舞爪的吃了起来,像是怕有人抢了,将脖子上的金铃铛摇晃的更响亮一些。卫静姝刚起床就看道两人围在石桌上,津津有味的看着雪团吃小鱼干,卫静姝也凑了上去看着。老太君见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挺多,不得已来找卫浅影,刚到玥院门口将看到三人没样子的围成了一个圈,她面带愠色的敲了敲手上的拐杖,冷声哼了一句“胡闹,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卫静姝喉结微微滑动,皱着眉看着来者不善的老太君,那眼神复杂不已。卫浅影正睡得熟的时候,就听到门外那个老家伙进来玥院作威作福来了,不耐烦的穿上了锦袍侧着身看着老太君,两人沉默无言。老太君拧眉问道:“你刚刚起身?”她点了点头,还玩味的朝她伸了伸胳膊故意在她面前打了一个哈欠道:“正是如此。”老太君从鼻音中冷哼了一声,身边亲信桂嬷嬷在石墩上放了一个软垫让她坐下。“不知老太君来所谓何事?”老太君微眯着一双丹凤眼,“老身瞧着玥璃郡主近日来可是风光无限。”卫浅影紧紧身上的锦袍,习惯疏离的笑挂上来唇边,“风光无限又如何?名头不依旧落在了荣国侯府的头上,老太君我瞧您是老眼昏花眼浊了。”老太君的唇角冷冷勾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从心中掏出一卷皇榜递给她。皇榜?这么早便和皇家扯上了关系,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她皱眉接过,葱白的手指划开皇榜,心中赫然冷笑。“当今皇后在后日举行秋日宴,荣国侯府有幸得三个名额,老身希望你们不要坏了侯府的名声.”卫浅影和卫静姝两人双双皱眉,什么秋日宴,只不过是唬人的嗜头罢了,将百官女儿召集起来,选出合适人选入宫成为皇子妃这才是最真实的目的.至于荣国侯府,一心想成为皇亲国戚的老太君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难道不应该和卫娉婷说说吗?”老太君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拐杖递给了桂嬷嬷,“这事我会和她说的。”“你们两个应该是聪明人,荣国侯府荣你们则跟着荣,荣国侯府衰你们则衰,要想逃离荣国侯府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件事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卫静姝看着老太君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一双水波的眸子泛起丝丝冷光。老太君伸手桂嬷嬷一步上去托起她的胳膊递给她拐杖,她轻应了一声,起身走了,沧桑的背影也掩不起她对权利和地位的追求.卫浅影面无表情目送她的背影,对上了卫静姝柔水的眸子,那眸子偷着反抗与倔强:“我不想去。”卫浅影的唇边露出一抹浅笑,和她一起坐在石墩上,顺手从阿弯手里拿了一条小鱼干丢在了面前,撇了撇嘴:“我也不想去,走个过程罢了。”“你说的轻巧,我到哪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懒得去,可你不一样三婶和三叔是平卫将军,如今大哥也成了护国将军,荣国侯府的一切荣耀都紧跟你有关系,若想选妃那么你必然是不二人选.”卫浅影耸了耸肩,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良久之后她道:“有时候身份也是一种牵制,他们可能会因为功高盖主为了牵制大哥将我嫁给当今的十皇子.”卫静姝的眉头似寒霜冷凝住,“那个已经残废了的十王爷?”她唇边的笑意似彼岸张扬,仿佛讨论的并不是她的未来,当别的小姐听到自己要嫁给当今的十王爷必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来拒绝,可是卫浅影不会,对她来说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卫静姝愣着手中的茶盏似是有些滚烫烫的她没有办法端稳直接全倒在了水波蓝锦袍只是,才发现那茶早就冰凉不已.她抬起头疑惑的问道:“有没有办法你.可以不去,或者我嫁给十王爷.”卫浅影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摇了摇头,她.没有办法也没有想到办法,圣意如此,谢绝便是抗旨不尊,即使卫星沉去帮他谢绝圣旨,她也不能让卫星沉为她去违抗圣旨,那样对卫星沉不公平.“别说那些话,你知道我不爱听.”卫静姝将手帕拧在一起,良久,慢慢松开,喉头不由自主的滑动两下,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