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浅影鼻音轻轻,“嗯?”看向那处的确算错了,眼睛早已昏花不已。“郡主,还是改日再算吧,您再这样下去眼睛迟早会坏掉的。”卫浅影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转了转手腕,温声道:“你先去睡吧。”阿弯本还想继续留下来,却被卫浅影好意给推了出去。卫浅影见阿弯打着哈欠朝厢房走去,回到了她的屋子道:“出来吧。”就见萧瀛带着银色面具像鬼魅出现在她的眼前,卫浅影冷哼了一声。其实她刚刚不是因为时间久了眼睛昏花,而是因为刚刚她就感觉到萧瀛的气息,明知到萧瀛不会轻易离去,所以她不得不找个理由让阿弯回去……卫浅影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萧瀛,她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王爷还带着这银面具作何?”“当然是带着银面具好对我们的玥璃郡主下手。”“得寸进尺!无聊至极!”这八个字的评价的确是很符合卫浅影眼中的萧瀛。萧瀛勾唇,取下了银色面具戴在了卫浅影的面上,卫浅影皱眉有一丝嫌弃准备摘下来就被他冷声喝住:“不准摘下,玥璃郡主说本王骗你?可本王的确叫易卿,只是字不同罢了,从始至终本王又哪里骗过你?”卫浅影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巧言令色!骗她还说的那么好听!”萧瀛不管不顾直接拉起卫浅影就往外走,她不动声色的甩开。“你带我去那?”“春满楼,你不是想看看本王在春满楼里吗?”“关我何事?”萧瀛朝她笑了笑,“我说过若我是满香楼里的小倌必定是玥璃郡主的小倌。”她无事用唇语和他说了一声告辞,将萧瀛踹了出去。萧瀛当然不会如了她的意,伸手推开了卫浅影欲要关起的门,搂着她柔如云段从门缝里将她一把搂了出来,将自己黑色暗纹锦袍披在她的身上又将毛领给她弄好。“我即使再想带你去香满楼,那香满楼的老妈妈也不可能放你进去。”卫浅影冷哼了一声,甩给了他一个眼神,问道:“去哪?”萧瀛没有说话一把抱起卫浅影,她只觉得卫浅影轻的可怜像一只兔子一样,那一根根肋骨微有些硌着他,也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你应该多吃一点。”卫浅影在他的怀中打了个哈欠:“王爷您真的很挑,但是你不对我胃口我也不对你胃口,我美丑胖瘦似乎也不管你事儿吧。”萧瀛冷哼了一声,“是吗?你的事本王还真就管定了!”卫浅影没心没肺的朝他规矩的假笑两声,萧瀛也没搭理她。良久他到了一片悬崖上才将卫浅影放下了,变戏法从怀中掏出两坛清酒,洒脱的丢给她一坛,卫浅影伸手接住,拆开封口放在鼻翼见轻轻一嗅在心中暗道一声“好酒。”在仔细一看坛罐上赫然写了三个红字,女儿红!皱眉瞟了一眼正在细细品味的萧瀛,带了一丝厌恶!“这酒你也偷,就不怕遭天谴?”萧瀛“嗯?”了一声,眼神无辜的看着卫浅影问道:“这不就是一坛酒吗?还是满香楼里的香薷送我的……”她的嘴角猛的抽了两下,她真的不明白萧瀛到底是懂还是不懂。不过看她那一脸无辜的样子,抿唇解释道:“女儿红是父亲在女儿出生的时候,将一坛自酿的酒埋在地下,等女儿出嫁时再将酒坛挖出来分饮,这女儿红不是随便能喝的。”……萧瀛漠然的看着卫浅影道:“那里那么多规矩啊,不过就是一坛酒罢了。”她淡淡眯起一双杏眼,苦笑道:“也是对你来说这只是一坛酒,可对那些儿女来说却珍贵的很,像你这种出生便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自然是理解不了的。”“好了,我当然知道女儿红是何物,这两坛女儿红是府内的老奴嫁女儿时特别留下来送的,你若是不信隔日我带你去看看。”卫浅影的眸子淡了几分,这人真是可怕又骗了她!卫浅影使劲搓着手,咬牙切齿道:“这么冷的天,不知王爷你带我来这里作何?”“一会儿你便知道了。”他的话还未说完,卫浅影便看到崖边上冉冉升起一两个星点,一片,紧跟着又是一堆满满悬崖全是。“是?流萤!”成群的流萤汇集成一片,在月亮的银灰之下发着明黄的亮光,照亮了山谷里的一切,宛如梦境让卫浅影迷失了自我。萧瀛的薄唇抿着,一双深谭的眸子从未离开过卫浅影,晦暗不明,似有什么呼之欲出。迷蒙的流光下,他凌厉的侧颜柔和了些许,唇角噙着浅弧。她笑得天真无邪,一只流萤正好落在了她的指尖之上,“谢了。”至此两个字,不再多言一句,萧瀛唇边的弧度愈来愈深。“你说本王不知民间疾苦,本王的确不知,本王也的确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可就是那把金钥匙注定了我将得到一些东西也将失去一些东西,世间那些贫苦之人得到了亲情,而我得到的只是一把金钥匙,失去了童真,亲情,注定是要比别人更优秀更努力,神是公平的。”卫浅影的手顿了顿,眼神里变化万千……和他一样含着金钥匙却被嫌弃的卫浅影自然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那晚的月色很朦胧,流萤也很漂亮,褐色酒坛里的女儿红也微醺了卫浅影的脸,直到后来卫浅影直接靠在萧瀛的肩上睡着了,萧瀛将她一把搂在怀里送回来玥院,自己也习以为常的躺在了卫浅影的身边。三更卫浅影拧着眉头,口中呢喃着:“不要!不要!”那模样十足十的像一只被丢弃了的买,萧瀛看了她一眼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如琴筝悦耳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炸响,那个人说:“不要怕,他在。”今日老主持的话突然闪现在她的脑海里,似是要坠入无间地狱猛然惊醒,喘着粗气薄背也随之抖动。萧瀛闭上眼睛问道:“梦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