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是独居。 余欢冲了澡,换上睡衣,沉沉地趴在床上,合上了眼睛。 或许是来时地铁里的冷气开的太足,又或是受到的惊吓太过,余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满脑子都是与祁北杨初见的画面。 那一次,也是文艺演出,是公益性的一次活动,为孤寡老人募捐。 余欢那天是和男伴一起跳的,《茶花女》中的紫色双人舞。刚到了后台,就收到一束花,署名是祁北杨,龙飞凤舞张扬的一手字。 起初,祁北杨的追求,与其他人无疑,送花送礼物,余欢通通不收,倒是为他的纠缠有些伤脑筋。 直到后来,被祁北杨打动,才松口做了他女友。 碍于祁北杨的身份,以及两人之间的巨大差距,余欢请求他不要总是来学校找她,传出去不太好。 当时祁北杨答应的痛快,余欢也以为,自己是真的遇上了良人。谁知道,祁北杨竟是一头饿狼。 永远都喂不饱。 余欢今晚睡的很不好,朦朦胧胧,余欢又梦到了祁北杨离开的那天早晨。 不同于模糊的记忆,这次的梦境是如此清晰,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 在某些事情上,他似乎永远不懂什么叫做怜惜;哪怕她哭闹的再厉害,祁北杨所能够给予的温柔,仅仅是亲掉她眼角的泪水,或者说几句柔软的话。 余欢在梦中记起了祁北杨临走前说的话。 他声音愉悦:“桑桑,等我回来,你就跟我去见见我父母,怎么样?” 余欢那时困倦的厉害,蜷缩在被子中,没有回应。 他似乎也不需要回应,依旧愉快地替她做着决定:“这次你想要什么礼物?珠宝还是裙子?会不会太俗气?嗯……你喜不喜欢薰衣草?” 自由,她只想要自由啊。 余欢疲惫不堪,手指都没有力气,只是敷衍地应了声。 快走吧,让她好好的休息休息。 祁北杨没有继续问下去,弯下腰,拨开她的头发,轻轻地亲吻她的额头,声音是小心翼翼的珍惜。 “桑桑,我爱你。” …… 那是祁北杨第一次说爱她,也是唯一一次。 余欢迷迷糊糊醒来,嗓子干的厉害。 梦里的情景尚未散去,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以为自己还被祁北杨压着,动弹不得的恐惧几乎将她整个人给掩埋。 只是手脚麻了, 她费力地掀开被子,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余欢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都说久病成医,余欢知道自己现在这多半又发烧了。 抽屉里常备着退烧药,她抠出一粒来,吞下去,喝了口水,复又慢慢躺回床上。 余欢知道,自己这几天是不能再回学校了。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只暗自祈祷,祁北杨千万不要注意到她。 天色那么黑,后门的灯坏了,他应该看不清自己的相貌;更何况,他如今已经有赵锦桑了。 就这样吧……她不愿再做祁北杨掌中的金丝雀了。 次日,余欢摸过来手机,头昏脑涨地给赵玉发短信,告诉她自己又发烧了,想要请四天假。 因着有天赋,又勤奋,脾气又好,余欢一直是赵玉的心头肉;只可惜心头肉身体不太好,从今年上半年开始,就频频生病。赵玉痛快地批了假,还关切地问她身体要不要紧。 余欢回了感谢短信,趴着继续睡。 这次病来的凶,请的四天假时间到了,余欢仍旧有些低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