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容匆匆走出凉亭。 姜媞望着她背影,若有所思。 先是jian相王氏一族遭受株连,后是李家满门抄家流放,这一切都是在齐琅在在朝中升迁以后发生的事情。 便是接下来还要整理朝局,也绝不该从这不上不下的姜家开始。 姜媞收回视线,一步一步迈下台阶。 原先她的想法还有些自私,可她险些就忘记了她母亲临了时候的jiāo代。 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要保护好弟弟和父亲。 因为她母亲心中清楚得很,父亲懦弱,弟弟胆小,便是没有这份jiāo代,姜媞也是万万放心不下的。 “采薇,我想见你家爷,他回来没有。” 晚膳后,姜媞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齐琅的消息,忍不住问了一句。 采薇是她逃走后齐琅给她换的丫鬟。 这丫鬟不像先前那个受了jiāo代,她是个新来的,待姜媞倒是全心全意的样子。 采薇听了便出去打听一番,回来道:“爷是回来了,只是他在水阁,似乎jiāo代了不见任何人。” “在水阁?” 那水阁姜媞去过,靠着河边窗户离水面极低,在夏日里是个乘凉的好日子。 只是现在乘凉未免也太早了些。 “那就罢了吧。”姜媞有些乏味道。 “不如夫人去求一求,听说爷他明日便要出趟远门,好几日都不在家中呢。”采薇说道。 “你是听谁说的?”姜媞问她。 “是他身边那小厮成淮,好像和芷婷郡主白日里来的事情有关。” 姜媞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去见对方一面。 采薇提着灯笼领她走在前头,水阁外面果然守着一小厮。 “采薇,你怎又来了?”成淮挠头道。 “是夫人,她想见爷一面。”采薇说道。 成淮伸头看到姜媞,神情讪讪,“夫人还是回去吧,咱们爷jiāo代了任何人都不见。” “你不能进去跟爷说一声吗?也许他知道是夫人就想见了呢?”采薇说道。 “不行,爷心情不好,谁也不想见,若是我现在进去提了夫人,爷就是不记恨您,也要罚死奴才的。”成淮坚定得很。 采薇软磨硬泡始终不见他松口,姜媞见那水阁仍有灯光,转头对采薇道:“回去吧。” 采薇见她开了口,便也只好放弃。 “姑娘随我后面走吧,别滑了,这边是河,天黑了不好走。” 采薇说着发觉后面没有动静,脚步声顿时一止,回头看姜媞仍旧站在河边。 “夫人……你、你莫不是想不开了吧?”采薇有些害怕道。 “你想多了,我若不想活了,早就在李家的时候就死了 ,我只是想要静一静,你先回去好吗?”姜媞说道。 采薇也是听过姜媞的过往很是感叹,一个女人的命运这样跌宕,姜媞在她心中已然是个坚qiáng的人了。 她见姜媞神色郁郁,便悄声离开了。 姜媞望着水面平静似镜,倒影着星月,她深吸了口气。 片刻河边的人影消失,水面只余下一片涟漪,绞碎了星月光辉。 哗啦—— 水阁边一阵轻微的破水声并未引起任何注意。 水中常有鱼会越出水面在坠入水中,比这动静更大的也有。 姜媞摸到窗户边,双臂一撑,整个人便轻而易举地翻进了水阁内。 屋内一片静谧。 姜媞抹了把脸上的水,她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冷不防看见一双黒靴踩在自己的衣摆上。 姜媞抬眸,正好撞入一双漆眸之中。 齐琅看着她,蓦地朝她伸出手去。 “齐琅,我……”姜媞忙将身子往后缩去,开口想解释。 只是她的话被一个温热的怀抱给打断。 “鸢鸢……” 齐琅将她用力地抱在怀中,他闭着眼睛嗅着她的发香,神情甚是迷恋。 “鸢鸢……鸢鸢,你不要怪我。” 姜媞心头一颤,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很久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了。 自七年前她负了他,他的眼中便只剩下了仇恨。 “阿琅,我没有怪过你……” 姜媞抬手轻抚他的后背,她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 他醉了。 “阿琅,你……”姜媞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得更加紧了几分,她咬牙在他耳边道:“你放过姜家吧。” 身上的人身体忽地一僵。 姜媞身上的力度渐松,齐琅极为缓慢地将她推开,与她拉开距离,将她的面容看清。 “姜媞?”他的声音冷硬之极,似将方才的一切都当作了幻梦般。 “齐琅,是我。”姜媞道。 “呵……” 姜媞蓦地被他推开,他摇晃着身形往外走去。 姜媞像是被抽光了jīng力一般,往身后靠去,手脚发软。 衣服浸湿后像第二层皮肤黏在身上难受得很,冷不防见到齐琅那般脆弱的模样,她竟没有勇气再追上去与她说话了。 无尽的疲倦蓦然间铺天盖地地袭来。 姜媞抬手扶着窗户边沿正要坠入水中,却猛地被人扯了回去。 齐琅竟去而复返。 她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却被对方扣住了后脑,将唇堵住。 温热之物抵入她口中,犹如一个渴水的人吮吸到了一枚多汁的果子一般,想要探索得到更多。 “呜……” 姜媞扭开头避开他的唇大口喘着气,下一瞬却被他贴着脸侧追寻至唇畔。 那股浓浓的侵略味道弥漫在他周身,让姜媞愈发不安。 “鸢鸢……” 迷乱间,她似又听到了这个名字,姜媞心头一软,心头压抑的情感如破开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明明是那样的喜欢他,当初又是如何令他遍体鳞伤的…… 罗衫凌乱,冷香弥漫,层层叠叠的纱帐背后尽是绮梦。 早上姜媞醒来的时候账内已经没有人了。 外间丫鬟红着脸来伺候她起身,姜媞垂眸扫过身上的痕迹,只垂眸安静地擦洗了一番,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哎,夫人身上红红点点的,该不是被咱们爷打的吧?”年轻的丫鬟窥见了背地里嚼舌道。 “你懂什么……那是被人用嘴嘬出来的。”老练的丫鬟显然知道的更多一点。 “啊……可我见她腿那儿也有……” “快别说了,真真是羞死人了!”纵使她脸皮再厚也听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喜羊羊提出bug,已修改。 ☆、表妹 接下来便如采薇所言,齐琅出了躺远门,一连数日未归。 而姜媞经了那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事之后,心头亦是多了几分莫名。 “夫人,快些去看看……” 这日采薇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回来。 姜媞正低头做着针线,见她进来,道:“慌什么?” “夫人,爷他受伤了,您快去看看。”采薇满脸惊恐。 “受伤?”姜媞动作一顿。 “是啊,他流了好多的血,身上似乎被人捅了个窟窿。”采薇道。 兴许是对方描述地太过于可怕,姜媞在采薇的催促下也忍不住出去迎齐琅。 齐琅从外面回来乍然见到她,面上掠过一抹僵硬。 “你……”姜媞见到他衣衫整齐,也不知是伤了哪里,关心的话也好似卡在了喉咙里般,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齐琅见她尴尬得模样,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对她道:“我既已经碰过了你,就不必再担心我会动你姜家。” 他这话一出,姜媞的脸色霎时就难看了几分。 难不成他将那晚的事情当做了一场jiāo易? “我知道了。”姜媞的声音亦是gān硬。 “表哥,表哥……” 循着声音望去,姜媞才发现齐琅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带回来了一辆马车。 而那年轻女子的声音正是从马车中传出。 齐琅走去马车,只见车帘蓦地被人扯开,里面钻出来一个神情苍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