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美妻夫君请笑纳

骆三姑娘仗着其父权倾朝野,恃强凌弱、声名狼藉,没事就领着一群狗奴才上街招惹良家美少年。对清阳郡主来说,这种人敢在她面前撒野,她伸根手指头就弄死了——直到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叫骆笙。

第28章 表妹的心情
    盛三郎隔着车窗帘咳嗽一声:“表妹,你要是不喜欢这里,那咱们就继续赶路吧。”

    不知过了多久,绣着竹纹的淡绿帘子掀起,骆笙低头下了马车。

    她走到盛三郎面前,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我很喜欢,就住下吧。”

    暮春的南阳城沐浴着暖风,处处可见的团团花簇给这有些沉闷的城池平添了几分明丽。

    骆笙穿梭于人流中,平静而沉默。

    走在一旁的盛三郎时不时投来疑惑的眼神。

    总觉得骆表妹有些不一样了,却说不出缘故。

    盛三郎鲜少与女孩子打交道,完全不知该如何改善这种状况,不知所措间瞥见一名小贩叫卖糖葫芦。

    一串串冰糖葫芦插在草木棒子上,阳光下晶莹闪烁,煞是诱人。

    盛三郎大步走过去买了一串递到骆笙面前,“表妹吃糖葫芦吧,酸酸甜甜味道还不错。”

    骆笙沉默片刻,伸手把糖葫芦接过:“多谢表哥。”

    盛三郎脸上的笑更灿烂:“不谢,表妹喜欢就好。”

    却听骆笙悠悠然开口“能不能再拜托表哥替我买些东西?”

    看一眼少女手中握着的糖葫芦,盛三郎就差拍胸脯了:“表妹要什么尽管说。”

    糖人,零嘴,还是胭脂水粉?

    “我想要一些祭奠用的纸钱。”

    盛三郎缓了缓,才艰难开口:“表妹啊,你要纸钱干什么?”

    骆笙垂眸给出答案:“听外祖母说我娘当年出阁,曾因身体不适在南阳逗留了一段时日。我站在这里,想到我娘曾经身处同一个地方就悲从心生,想给我娘烧些纸钱聊表孝心。”

    “原来是这样。”盛三郎眼中露出同情,终于找到了骆笙自从进了南阳城就心情不佳的原因。

    表妹小小年纪就没了娘,说起来怪可怜的。

    “表哥可愿帮忙?”

    “当然没问题!”

    骆笙冲盛三郎微微屈膝:“那就劳烦表哥了。我带红豆去那边的脂粉铺子逛一逛,等到傍晚与表哥在客栈碰面。”

    支走盛三郎,骆笙带着红豆直奔一家成衣铺,不多时街头便多出一名带着小厮的少年。

    少年眉眼精致,却因肤色微黑让人乍一看普普通通。

    骆笙带着红豆从街头走到巷尾,从东街走到西街,踏遍大半个南阳城,撞见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乞丐正被几个乞儿围殴。

    “再不松手就打死你个老东西!”

    老乞丐怀里搂着某物,闭着眼任由几个乞儿拳打脚踢。

    “红豆,去把那几个乞儿打发走。”

    红豆撸撸袖子就要过去,被骆笙拦住。

    “小姐放心,这种小乞丐奴婢一个人可以打五个。”

    骆笙摇摇头:“我是让你给他们一人几个铜板打发走。记着,能用银钱解决的问题不要用拳头。”

    “奴婢明白了。”

    眼见几个乞儿得到铜钱一哄而散,骆笙走了过去。

    老乞丐吃力抬头,干枯的唇嗫嚅:“多谢公子……”

    骆笙示意红豆把老乞丐扶起来,带到不远处的一个茶摊喝茶。

    老乞丐把茶点塞得满嘴都是,噎得直翻白眼,猛灌了一瓷缸茶水才缓过来。

    “他们打你,就是为了这半个鸭腿?”骆笙开口问。

    被老乞丐护在怀里的是一个破瓷盆,里面放着半个颜色有些发黑的鸭腿。

    老乞丐点点头。

    “家父曾来过南阳城,对我说此地家家生活富足,路不拾遗,鲜少见到乞儿,怎么……”

    老乞丐看骆笙一眼,叹了口气:“令尊一定是很多年前来过的吧。”

    “是啊,有十几年了。”

    老乞丐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含糊道:“现在的南阳城不是十几年前的南阳城了。”

    “怎么说?”

    老乞丐灌几口茶水,不吭声了。

    红豆眼一瞪:“你这老乞丐,和我们公子卖什么关子!”

    “不是卖关子,是说不得……”

    骆笙以衣袖遮挡推过去一角碎银,面上不动声色:“十几年前的事了,就是当时说不得,现在也能说得了。老伯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镇南王府惨遭灭门横祸,只要南阳城的老人没死绝,恐怕就没有不知道的。

    老乞丐飞快把碎银收起来,总算开了口:“以前南阳城归镇南王管,十二年前的一日镇南王府被官兵围住,足足杀了一夜才停下。南阳城的人……总之从那之后上头就不待见南阳城,时日一久就成了今日这般光景……”

    骆笙静静听着,明白了老乞儿话中之意。

    从大周开国她的父祖就是镇南王,一代代把封地特别是镇南王府所在的南阳城经营得繁华富饶。南阳城百姓大半心向镇南王府,而这是被朝廷不喜的。

    一座受冷落的城池,慢慢走向衰败也是必然。

    “好好的怎么去谋逆呢。可怜王府上下几百口都没了,就连那日出阁的郡主都没活下来……”

    骆笙拢在袖中的手用力攥了攥,平静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既然王府犯了大罪,郡主又怎么可能被放过?”

    老乞丐摇头:“话不是这么说。律令规定罪不及出嫁女咧,那位郡主嫁到平南王府都拜过堂了,听到家里遭祸就赶了回来,结果被杀死在家门口……据说郡主当时还穿着嫁衣呢,可真是傻啊……”

    骆笙垂眸听着,心中悲凉难言。

    是啊,可真是傻啊。

    那晚风很大,夜很黑,穿着嫁衣的她骑着马拼命往家中赶,穿着喜服的卫羌在后边追。

    她看到了镇南王府门前屋檐下悬挂的大红灯笼摇摇欲坠,看到了手持利刃的官兵把镇南王府一层又一层包围。

    只恨她还没见到父王与母妃,还没见到尚在襁褓中的幼弟,就从马背上跌落,摔在围杀王府的领头人面前。

    一箭穿透后心的疼及不上绵绵不绝的心痛。

    她的新婚夫婿把她杀死在家门口,甚至容不得她与家人团聚。

    她挣扎着往前爬了爬,迎着围杀王府的领头人错愕的神情从身体涌出的热血中爬过,却永远没有机会爬过那道大门。

    她带着无尽的恨与遗憾闭上眼睛,再睁眼成了骆姑娘。

    而卫羌,她的青梅竹马,她的新婚夫婿,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大周第二尊贵的男人。

    骆笙用尽全部力气冷静下来,对老乞丐露出个漫不经心的笑:“这么说,郡主那位夫婿大婚头一日就成了鳏夫?”

    老乞丐脸色顿变:“公子可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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