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金虚子迟疑了一阵,才道,“凌云笔可以借他一观,不过,本尊也有条件,本尊要进符宗看看,你和他约时间。”玉渺月心想,这金虚子和符宗定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此时她的心思可不在这,她将笔借出也是有私心的。金虚子不许她问凌云笔的事,那么她就问丁道明呗,身为符宗的宗主,多少得知道些吧?这么一想,玉渺月便对丁道明道:“丁宗主太抬举晚辈了,晚辈愧不敢当!”“玉大小姐切莫妄自菲薄,”丁道明道,“你还年轻,就有此等修为,将来定是不可限量!”玉渺月笑道:“丁宗主都这样说了,若是我不讲凌云笔借您一观,岂不是对不起您的这番美言?”闻言,丁道明双眼放光,急切地问道:“玉大小姐的意思是……?”玉渺月答非所问:“不知丁宗主可否请我进入符宗参观?身为符咒师,自是对符宗心怀向往的。”丁道明这是听明白了,玉渺月这是在跟他谈条件呢!“当然可以!”丁道明激动地道,“只要玉大小姐愿意,我符宗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好,那么三日后,我便带着凌云笔,拜访符宗!”……出了宫墙,玉渺月向等在外面的同伴们简单描述了事情经过,大家又叽里呱啦边走边聊了一会儿,才各回各家。黎殊与玉渺月并肩走在宫外的小石子路上。“为何突然想去符宗?”黎殊问道。“不是我想去,是师尊想去。”玉渺月道。她当然不会告诉黎殊,她的私心。若她直言是为了要搞清楚顾酒倾与凌云笔的关系,黎殊定会当她是疯子。天宫之内最尊贵的天尊,哪会跟她这样的小人物扯上关系?黎殊不会读心术,自然不知她心里所想,只当是玉镯内的符王执意如此,便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两人就这么走着,谁也没再说话。……到了约定的日子,玉渺月带着清宁,乘着马车,拜访符宗。虽说不管是从资历还是辈分来说,玉渺月皆比不上丁道明,但丁道明实在太过看中凌云笔,所以符宗的山门之前,浩浩荡荡地站了许多弟子,造出一种浩大的排场,迎接玉渺月。玉渺月一下车,看到这样的排场,脸上虽不动声色,心里还是小小感叹了一番。曾经,她身为凰龙族的大祭司,走哪不是前呼后应,可重生之后,这还是第一回,被如此厚爱,对比之下,免不了一阵唏嘘。丁道明带着玉渺月将符宗走了个遍,最后才进入正殿。在这正殿中央,耸立着两座金身雕像,高两米有余,色彩鲜艳如初,富丽而又不失古朴。雕像前摆放着雕铸着精美的云龙鎏金铜鼎炉,里面供着香。待玉渺月走近一观,才赫然发现,这雕像的其中一座,竟然是金虚子!玉渺月假装不知,问道:“这是……?”丁道明解释道:“这两位金身乃我符宗开山祖师,金虚子与丹阳子!”玉渺月眉头一挑,以灵识联络金虚子,笑道:“师尊,您真是祖师爷呀?”金虚子冷哼了一声,便切断灵识联系,不再搭理玉渺月。自从拜师以来,玉渺月鲜少见金虚子发怒,先前那一声哼,明显是怒气满满,这等情况,玉渺月也不敢造次。丁道明带着玉渺月参观过后,将玉渺月请入花厅看茶,又互相客套了半天,才谈到正事。“玉大小姐,那凌云笔……”玉渺月点点头,摊开手,掌心便出现了一个玉匣,这玉匣还是她在四阙舫淘来的,装凌云笔正合适。她将玉匣递给丁道明,后者心里激动,双手虽然颤抖,却也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接过了玉匣。他将玉匣掀开,里面果然放的是他们符宗,心心念了几代的凌云笔!玉渺月面上温婉地笑着,心里却寻思着当初在辽丘海听到的消息,既然符宗这般看中凌云笔,为何又会将凌云笔沉入海底呢?别人补知道,丁道明身为这符宗的宗主,总该是知道的吧?玉渺月本来对这些八卦消息并无兴趣,但涉及到顾酒倾就不一样了,她总要问个明白。“敢问丁宗主,五百年前,符宗为何要将丘顺岛击沉呢?”丁道明闻言,脸色一沉,本不想多说,但手里还捧着人家玉渺月送过来的凌云笔,这个脸就怎么也硬不起来了。他沉思了一阵,才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这事说来,其实是我们符宗的不对,当年……”当年,符宗之人发现了凌云笔的踪迹,心存觊觎,一拨又一拨的符宗弟子登岛夺笔。但凌云笔是什么存在?岂是符宗这些弟子可以轻易得到的,那些符宗弟子不是死就是伤,就连当时宗主爱子,也被凌云笔反噬,爆体而亡。失了爱子的符宗宗主怒不可遏,又对凌云笔无可奈何,只得命人击沉丘顺岛。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然而几百年后,凌云笔竟然落到了玉渺月手中。丁道明心里一时五味陈杂,既有妒忌,也有一丝佩服。玉渺月又问:“那丁宗主可知道,是谁封印了凌云笔?”丁道明摇头,叹道:“本座也不知,只是听先人说起过,六百多年前,两位祖师爷大吵一架,金虚祖师便带着凌云笔离开,自此杳无音讯,当符宗再次得知凌云笔的消息时,它已经被封印在丘顺岛之上了。”金虚子六百年前带着凌云笔离开符宗,四百年前被顾酒倾封印,而符宗是在五百年前击沉了丘顺岛,这中间一两百年的时间,金虚子在干什么呢?玉渺月心里有些失望,她始终没探听到顾酒倾的消息。丁道明道:“本座还有一事想请教玉大小姐。”“何事?”“凌云牌,玉大小姐是从何处得到的?”凌云牌……?玉渺月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在丹书阁时,金虚子给她的那个玩意儿。金虚子说这牌子不过是沾了凌云笔的光,她便没多在意。于是她随口胡诌,道:“哦,那个啊,当初我被赶去乡下住着,无意中救过一个道者,那凌云牌,就是那位道者临走前给我的。”“啊?哦……原来如此。”丁道明明显是不信的。凌云牌乃宗主信物,但凡符宗之人,皆不会随意送人。既然玉渺月不肯说,他也不便多问,只好再寻其他方法了解真相了。符宗这边,虽然玉渺月没能得到想要的消息,但和丁道明之间也算是相谈甚欢了。可此时云阳侯府内的玉章睿,心情就没有那么好了。一切皆因圣宗的一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