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老夫人过寿,奶奶还得淘寿礼。” 韦二终于烦躁开了口:“你直接说不让我来耍不就行了?” 随从叹了声:“小的哪敢拦着爷?可都要过年了,奶奶平日在伯府不易,爷好歹…一年到头的,奶奶总是抬不起脸来。” 韦二沉默走了会儿,按按眼角,冷冷道:“告诉奶奶,她要是嫌钱多,就使劲给外人送钱。” 一听就是置气的话。 随从苦笑:“奶奶还不是为了爷?” “我?我就是二孙子,装什么门面?这府早晚是大哥的,我们是要被分出去的。她做什么大方,送出去的东西谁给她原价还回来的?自己蠢,还嫌我赌。” 竟然说黄姐姐蠢,黄姐姐最是以夫为天的。 渁竞天开始认真考虑在哪儿下黑手比较好。 “大奶奶那边…爷,奶奶不也是怕伯爷和老爷看不到你吗。” “行了,”韦二烦躁道:“回去我来说,这次寿礼不能越过大房去,且大房从哪里出银子她就从哪里出。” 随从苦笑:“大房还不是走公中?要奶奶也这样做了,怕是接下来一年都没好脸看了。” 渁竞天听得更是忧心,明明有黄大学士撑腰,黄尚善过得究竟什么破烂日子。还是眼前这男人不争气。 “送送送,早晚把她那点儿嫁妆送没了。” 韦二这话听着不无埋怨。 渁竞天又捏拳头,连老婆嫁妆都护不住的软蛋,杀。 卫同一个打突,这杀意,说来就来啊,忙扯了她把,别冲动。 韦二横眉冷脸,嘟嘟囔囔,再听不见说的什么,见他动了怒,随从也不再说话,沉默着走在他身后。 渁竞天见再听不到什么,想转身走,却见韦二停了下来。 已经走到了夜市,韦二停下的那摊子,是卖蒸糕的。 那老板正搬开才蒸好的一屉,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味儿传来。 熟悉的味道。 渁竞天看了眼摊子上挂着的布招牌——桂老头。 这是一家老摊子,老板家姓桂,只做桂花糕,这家也有意思,从来只在夜市上摆摊,白日里是没有的。 她知道黄尚善爱吃这家的桂花糕,说只有这家的桂花糕,花香淡雅,吃起来却是新面的甜香。黄尚善喜欢闻桂花的香气,却不爱吃。 这事情没几个人知道,以前都是黄家哥哥弟弟们买给她吃,渁竞天也跟着吃了不少,因此也知道这家奇怪的夜市摊子。 哟,韦二知道这事?看来对黄尚善还是上心的啊。 才这样想,就听韦二没好气吼了声:“你这摊子怎么还在?” 随从:“...” 渁竞天:“...” 这人就是欠揍。 老板是个憨厚的矮个儿,一脸福相带着喜气,也不生气也不怕,笑呵呵道:“咱这摊子要是撤了,心疼媳妇的小相公可进不了娘子的屋喽。” 这是善意的调笑了。 这老板真是胆大,他就不怕韦二掀了摊子?绝对做得出此事的卫同默默想到。 韦二脸色臭的可以,倒没恼怒,不说话了,却又站在摊子前不动弹。 老板和善笑了笑:“来两斤?” 韦二臭着脸:“没钱。” 随从一听,忙要掏自己荷包,被韦二一瞪,一个哆嗦放下了手。 卫同一边暗道,就是嘛,自己女人吃的东西哪能别的男人给钱的。这韦二还不错啊。 也不知道欠债怎么就不错了。 老板又笑了笑:“下次给就是了。”说着麻利切了两斤,用纸袋子包好,系上细麻绳,打了个结,递给韦二。 韦二嗯啊一声,跟被逼的似的,接了过来,粗声粗气道了声下次给,就快步走了。 渁竞天也不跟了,若有所思到了摊子前。 “老板,来一斤。” “好咧。”老板伸手一切就是一斤,不用过称的,包好了,也是和善笑着递给渁竞天,却没与韦二的那种熟稔。 “五十文。” 渁竞天怼了怼卫同,给钱呢。 卫同直接给了一锭十两的银。 老板为难:“哎哟,这可怎么找,不过是几十文的吃食。” 卫同大方挥手:“记在账上,以后她再来买,直接从账上扣。” 老板愣了愣,脸色不怎么好看。(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比如卫家军 渁竞天那个气,老子现在是男装,不好男风。 卫同淡定加了句:“我正追求他妹妹呢。” 老板才恢复笑脸,收下银子,还多嘴一句:“我家桂花糕用来哄小娘子最有用不过了。” 等离了摊子,渁竞天哼了声:“可不是嘛,那韦二不就买了去哄黄姐姐给他银子赌嘛。” 卫同奇怪看她眼:“你看不出来?那个韦二对你黄姐姐明明是有情的。” “你又知道了?分明就是黄姐姐有银子。”说完狐疑看向他:“你跟韦二认识?怎么给他说好话的?看他那德性,分明是恨不得气死黄姐姐的。” 他当然知道,他当年就是这样犯二,明明喜欢,偏做出一副不在乎还嫌弃的模样。 卫同此时不禁羡慕韦二,黄尚善可是他正经媳妇,怎么生气怎么闹别扭俩人都是一辈子夫妻了。他却蠢得把媳妇作没了。 “反正我就知道了。不信,你去问你黄姐姐,她也定是喜欢韦二的。” 你也是喜欢我的,虽然你还没意识到。 “废话,黄姐姐是标准淑女,当然喜欢她夫君。” 卫同深深叹了口气,明智转移话题:“你还没跟我说你要做什么呢。” “哦,忘了。”渁竞天一拍脑袋:“这里不方便,回家说。” 一句回家说,仿佛两人是小两口似的,卫同心里甜透了气。幻想自己娶了渁竞天后,每天她都对自己说:早些回家,回家了,回来了,我和你一起回家,心里美个不停。傻笑着跟着渁竞天回了宅子。 两人一个男装,一个遮着脸,当然是偷偷从后头院墙跳进去的。 里头有人守着,见自家寨主回来还带了个男人的,脸都绿了。 渁竞天点点头:“是卫同。” 更绿了好不好? “寨主,他不安好心啊,大晚上的跟你回家,这妥妥的要钻被窝啊。” 卫同才要摘面具,立马停了手,怕自己已经狰狞的脸被人看到。 有这样当着人面就点破人家羞人小心思的吗? 这什么兵啊,什么话都敢不等命令就说的。 水匪们表示,咱是兵,咱更是亲人,苍牙山的霸王花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摘的。 渁竞天莫名有些心累:“一个毛孩子罢了。我有事跟他商议,你们继续守着。”说完把蒸糕递给一个汉子:“给孩子们送去。” 水匪们瞪了眼卫同:听见没?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给咱老实着点。 卫同气闷,掰着手指头算,他是腊八生人,渁竞天是六月里生辰,他比她晚生了一年半。过几天到腊八,他才满十七。可虚两岁,也是近二十的汉子了。怎么就毛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