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谨舟似乎是认同了对方的话般,点了一下头,“请坐。”示意对方坐下来开始谈公事。 Elsa看着禾谨舟,眼神里表现出的,好像是这样一句话:“禾总真是个无趣的人。” 禾谨舟也不在意,在等待秘书送茶进来的时间,坦然地接受对方略带戏谑的打量。 秘书放下杯子出去后,屋内立刻转换了主导权。 坐下来谈公事,如同坐在棋盘前的博弈,禾谨舟是永远掌控全局的棋手。 ** 会客室里,没有任何剑拔弩张。 两个小时后,Elsa从皮质沙发上起身,仍旧挂着春风拂面的笑容:“我很期待禾总的表现。” 笑容是她游走于任何场合的伙伴,对朋友,对敌人,都是如此。 这样,对方就会分不清在她这里,自己到底是敌是友。 禾谨舟作为主人家,打开会客室的门,礼貌地说:“我送你出去。” “那就太好了。”Elsa欣然接受。 在通向电梯的路上,Elsa又化身为一只狡黠的猫,故意伸出一只看似无害的爪子,逗弄旁边的人,“有一个老朋友歌剧巡演,我邀请了Sherry,禾总要不要一起?” 禾谨舟不会在人前表露情绪,但不意味着时时刻刻都没有丝毫波动。 她每每听到Elsa叫岳宴溪“Sherry”,都会从心底产生一丝不悦,或许是因为对方语气中总是带着不加掩饰的炫耀意味。 她只将这归结于文化习性不同所导致的矛盾。 “周五晚上七点。”Elsa贴心地补充了时间。 禾谨舟说:“谢谢邀请,但这周五集团有很重要的会议。” “那太遗憾了。”Elsa惋惜道,“虽然还没看,但我知道那会是一场很精彩的演出。” 禾谨舟:“祝你们看得开心。” 电梯门开了,Elsa走进去,转过身看着门外的人,很自然地笑着说了声:“谢谢。” 电梯门关闭,禾谨舟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路过秘书台的时候对李秘书说:“问问岳总,周五的会议她参不参加。” 李秘书:“好的。” 看着禾总进去,李秘书才发觉自己手心出汗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平时禾总表情也不太多,但刚才感觉就像是火山顶上的宁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岩浆喷发似的。 难道是跟Elsa代表谈崩了? 很少会见到这样的禾总。 李秘书立刻去续了杯咖啡,这两天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工作千万不能出一点差错。 ** “老板,李秘书问我,你参不参加周五的集团会议。”孙特助接到李秘书信息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禾总自己问岳总一句也不耽误多少工夫,怎么还让李秘书来问? 这要是放在以前,由下属确认行程的确是正常流程,可按前阵子两人的进展,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岳宴溪没有去公司,手里拿着让孙特助送到家里来的新材料研究项目进度。 她听到这个问题,整个人异常平静。 “禾总让问的?” “呃……”孙特助思考片刻,十分严谨地回答:“她没说,我当然不能特意去关心是不是人家老板想知道,所以,我也不知道。” 岳宴溪:“你跟李秘书说,我那天行程很满,无法参加。” 孙特助还没有清楚意识到此刻老板的翻脸如翻书,说:“行程?那天您没什么行程啊,不是本来就说要去开会的嘛?” 岳宴溪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想当这个老板了?” 孙特助被吓得一激灵,严肃认真地说道:“我立刻回复李秘书。” 岳宴溪面无表情地将项目汇报看完,对孙特助说:“熊工做得不错,替我向他表达祝贺。” “好的。”孙特助接过平板,不敢再嘻嘻哈哈,连出去的步子都踩得极轻。 前几天还好好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很巧,岳宴溪也想知道是怎么了。 明明前几天还坐在一起吃饭、钓鱼,今天就连一句话都不能亲自说了。 何止莫名其妙。 简直,没头没脑!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2-19 23:10:24~2022-12-21 18:18: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化作清风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顾泠墨 101瓶;化作清风 21瓶;blink小王 5瓶;M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连日来的委屈一齐窜上心头。◎ 李秘书在收到信息的第一时间就转达了老板,她不知道两位总裁之间的纠葛,自然也没对孙特助的话加以润色。 “孙特助说岳总那天行程很满,无法参加周五的会议。” “行程很满,无法参加。”禾谨舟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李秘书见禾总看着自己重复她刚汇报的话,不知怎么头皮就有点发麻,下意识点点头附和道:“对,行程很满,无法参加。” “去忙吧。”禾谨舟对秘书平静地说。 “好的。”李秘书迅速转身,三两步就走出总裁办公室,准确地说,是逃出来。 怎么总觉得禾总今天不大对劲呢? …… 禾谨舟在听到那八个字的时候,心神就像是被一支船桨不断翻搅的水面,卷起一层一层漩涡,有闲情雅致去看歌剧,却没时间参加对于集团未来发展至关重要的会议。 岳宴溪,真是好得很。 禾谨舟拿起手机,号码都调出来了,却还是没有按下拨出键。 不来就不来吧,既然人家都不关心,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 ** 岳宴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禾大总裁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不是对自己的记忆力有自信,她都要以为是不是忘记了哪段得罪禾谨舟的记忆了。 明明那回在集团大厦闹了那么大的不愉快,禾谨舟也跟没事人一样,现在怎么就突然要划清楚河汉界了。 难道是反射弧有这么长? 岳宴溪用脚狠狠踹了几下无辜的被子发泄,当下的感觉就像是在行军路上好不容易走过漫长的无人区,好不容易看到点战场的影子,刚要发起进攻,结果发现敌军虚晃一枪,根本不打算开打,而且撤退得干干净净。 以前禾谨舟不知道她的心思,还能偷偷摸摸创造点交集,如今知道了,拒绝了,自己还刻意往跟前凑,多少显得有些……有些…… 岳宴溪将整张脸埋在枕头里,也不怕把自己闷死。 过去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怎么有点忘了。 这就是俗话说的“由奢入俭难”吗? 一直辗转反侧到半夜一两点,岳宴溪一个骨碌翻起来,打电话给孙特助。 岳宴溪:“你跟李秘书说了,我不去开会了?” 那边孙特助明显脑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迟钝了几秒才回答:“是的,我非常迅速地向她传达了您日理万机的消息。” “她没再说什么?”岳宴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