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敛眨了眨眼:“我没睡。” 说着,他半趴在了书桌上,脑袋枕着手臂,用头发蹭了蹭桂欢。 桂欢:……这睡觉姿势都摆好了,还说不是睡觉? 化学课下课,桂欢把书本收进书桌,跟着廖敛往操场走。 她今天总觉得有点不舒服,又说不上来是哪儿。 秋天的气温不高不低,体育老师组织学生们先绕着操场跑两圈。 跑第一圈时,桂欢就感觉腿肚子有点发沉,等到第二圈时,下腹已经有了明显的疼痛感。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灵光一闪,她终于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生理期来得比较晚,上辈子也是初三左右。 桂欢慢慢放慢脚步,想举手跟老师报告上厕所。她手还没举起来,身后就蹿出来了一个人。 定睛一看,是廖敛。 廖敛疾步跑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鼻尖耸动,用力吸气,眉头皱得老高,上下左右地来回打量她。 体育老师吹了声哨子:“廖敛!你干什么呢?” 廖敛充耳不闻,他将鼻尖凑近桂欢的领口,瞬间睁圆了瞳孔:“你流血了?” 桂欢:……这鼻子是真灵啊,赶上警察局的警犬了。 桂欢拉着他从队伍里走出来,以防耽误别人跑步,举手对老师说:“报告,我想去洗手间。” 体育老师朝着两人的方向走来,还没走近,廖敛就躬下身,一把将桂欢抱了起来,大声道:“老师!桂欢流血了!我带她去医务室!” 说完,廖敛大步流星地向着教学楼跑去。 桂欢:“……” 很好,这下全班都知道了。 进了教学楼,桂欢拍了拍他的手,说道:“放我下来吧,不是什么大事。” 廖敛根本不听,都流血了,还不是大事? “你哪儿破了?” 他眼睛在桂欢身上来回扫视,很快,就顺着味道落在了她的裤子上。 廖敛:“你有痔疮?” 经常和他打牌的安大爷就有痔疮,听说还去医院做过手术。 桂欢:“……你初二卫生课没听吗?” 廖敛:“卫生课?我们还有这门课?” 桂欢心想:嗯,他估计是一觉睡过去了。 廖敛跑得快,一步四个台阶,很快就到了医务室,他拉开门,大声喊道:“老师!你快给她看看!” 保健老师也吓了一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师和廖敛两人都很紧张,就只有桂欢这个当事人最冷静。 她沉默了两秒,从廖敛手臂上下来,站到了地面上:“廖敛,你回教室帮我把书包取过来。” 廖敛:“现在是取书包的时候吗?!” 那认真的表情,就好像她已经病入膏肓了。 桂欢:“……我会跟老师说的,你去吧。” 好说歹说,可算把廖敛支走了,关上门,桂欢跟老师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保健老师这才松了一口气,从身后的柜子里取了一个卫生棉,让桂欢去厕所换。 等廖敛提着书包回来的时候,桂欢已经在走廊里等他了。 廖敛:“你怎么出来了?” 他上前嗅了嗅桂欢的味道,急道:“你这也没止住啊?” 桂欢:……要是止住了,才有问题。 “廖敛,来,别激动,我给你补一趟卫生课。” 接下来,桂欢就以非常严谨的科学口吻,给廖敛讲了一遍正常人都应该有的常识。 听完桂欢的话,廖敛怔愣了半晌,说道:“为什么?” 桂欢:“……男女构造不一样,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生理区别。” 廖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他鼻子灵,一点血腥味都能嗅到。 如果别人身上有血腥味,廖敛顶多瞥一眼。 但是,血气萦绕的桂欢,让廖敛觉得很不舒服。 看他一副不虞的样子,桂欢轻松地道:“一个月就几天而已,真没有什么。” 廖敛揉了揉鼻子,皱着眉头,在她身前蹲下:“上来,我背你回教室。” 桂欢:“……不用。” 廖敛急了,索性站起身,又把她抱了起来,这次动作格外得轻。 桂欢刚想让他放下来,就感觉额头一凉。 某只垂着头,轻轻舔了舔她的脑门,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嗷。” 声音低低的,就像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 走廊里空无一人,窗外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桂欢张了张嘴:“……不咸吗?” 她刚才跑了两圈,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想来味道好不到哪儿去。 再说廖敛舔人这个毛病……是不是好不了了? 第36章 放学铃声响起, 廖敛起身,把桂欢的书包挂在了肩膀上,双手冲她举了举, 一副要把她“托运”回家的架势。 桂欢:“……不用。” 青春期正是敏感的时期, 廖敛如果经常抱着她走来走去, 难免不被同学们瞎想。 廖敛挠了挠头,退一步说道:“那我提着你衣服领回去?” 他小时候在树林里觅食, 一旦乐不思蜀, 停不下来的时候, 他爸就会提着它的后脖颈, 一路拎回家。 桂欢:“……我有腿, 恰好,它还有行走的能力。” 廖敛这么草木皆兵, 导致她自己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真得了什么重病……连忙抬头确认了一下余命, 还好, 没少。 回到家, 廖敛没有跟进来, 转头就下了楼,说去取东西。 桂欢洗了个澡,擦干静头发上的水汽,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过了能有二十分钟, 窗户外传来了“当当当”的轻响,桂欢抬头,就见廖敛蹲在窗台上, 右手拎着个塑料袋。 由于他身材变高了,所以两只脚排成了一字型, 才堪堪站稳。如果稍踩偏一点,那八成就得急救病房里相见了。 桂欢不由得跟着捏了一把冷汗,连忙让他进来。 打开窗,廖敛轻车熟路地爬进来,把袋子递给桂欢:“拿去吃。” 袋子上带着水汽,廖敛反常的没有不耐烦,还主动去洗了把手。 透明的袋子里装了一条红白色相间的鲤鱼,怎么看,都不是用来吃的。 桂欢:“你从哪儿弄来的?” 廖敛洗干净手,抓起桂欢方才擦过头发的毛巾,擦了擦手。 “捡来的。” 劳动公园一大池子的鲤鱼,他拿个几条根本发现不了,秋季鱼肉肥美,是最好吃的时候。 桂欢:“……这种水生动物,一般拣不到。” 恕她知识面窄,从来没见过能在地面上游动的鱼。 廖敛眨了眨眼,面色不改地道:“我从湖边路过,它突然就跳了出来。” 桂欢:“……” 廖敛认真地道:“它应该是想投胎了,我就成全了它。” 桂欢: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是劳动公园里的。 “你就这么拿回来了?没人阻止你?” 廖敛:“路上有两个婆婆问我,我说我是拿去湖边放生的。” 不过婆婆不知道,他说的这个“生”,是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