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镛如此厉害也不过就是个六品高手,自己这点小伎俩确实不入李嗣冲这位五品高手的眼。 这是好事,起码证明了自己不是仪卫的怀疑对象。 似乎是看出何花的神情轻松下来,李嗣冲又戏耍般地对何肆说道:“虽然你不是第一凶嫌,但这并不妨碍仪銮司按章程办事,我依旧可以捉你去诏狱走一遭。” 何花听闻此言坐立难安,生怕何肆才出狱就二进宫,仪卫臭名昭著名声在外,听说那仪司的诏狱比刑部大牢还要恐怖百倍。 有道是“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管你清白与否,进去出来走一遭,都少不了要被敲骨剥髓,隳家取财。 李嗣冲就喜欢看何花这幅坐不安席的样子,果然受惊的美人儿更惹人怜爱。 何肆伸手拍了拍何花不安交错的十指,神色还算镇定,他现在身怀上位所需之物,故而有些底气,对着李嗣冲笑道:“我这姐姐胆子小,大人你别吓到她了。” 李嗣冲见吓唬不到何肆,觉得无趣,说道:“我倒是觉得你小子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何肆笑道:“咱这叫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李嗣冲朝着仍是一脸忧虑的何花笑笑,说道:“你且宽心吧,这小子只要识相,眼前就有一场泼天富贵,以后怕是连我也不能轻易拾掇他了。” 何花这才安心下来,她才不是个蠢笨的女人,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很有主见,从这位李大人和弟弟的对话中她已经品味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何花若有所思地看了何肆一眼,这个弟弟身上似乎还藏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呢。 不过她虽然好奇,却觉得这也正常,更不会当着李嗣冲的面去质问何肆。 是人都会有秘密,只有狗肚子里才藏不住二两香油。 李嗣冲看着何肆,开口道:“等会儿陪我去……” “站住!仪卫办案,闲人退避!”李嗣冲话说一半,剩下两位番役忽然横刀阻拦,挡下一个白?细布、短褐穿结的蓬头男子。 来人不是汪灵潜还能是谁? 李嗣冲看到来人,当即冲着两个番役说道:“没点眼力见儿的东西,还不快放汪先生进来。” 两个番役都是深谙察言观色一道,只是退开一条路来,并未给予汪灵潜太多的正色。 李嗣冲朝汪灵潜一笑,虚情假意道:“汪先生,又来喝茶了啊?” 汪灵潜哪管他们几个唱红白脸儿,翻了个白眼,说道:“关你屁事!” 李嗣冲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却是仍是笑道:“不巧,仪鸾卫正办案呢。” 汪灵潜不再看他,只说道:“关我屁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果然人生在世,除了生老病死、无常祸福,其余事都可以用这两句“经典”来摘个干净。 李嗣冲已经快维持不住笑容:“可惜有福茶肆掌灶的刚被带走,汪先生你只能喝些茶水了。” 汪灵潜一脸淡然:“所以说我最讨厌番子。” 番子就是番役的别称,是民间对仪鸾卫带有侮辱意味的蔑称。 在山东有一种猎犬也被称为番子,仪銮司番役因为身着华贵,也在私下被百姓叫做锦衣番子。 隐喻仪銮卫不过也是走狗罢了,只是少有人敢当面称呼。 一向爱笑的李嗣冲笑容彻底凝固在脸上。 何肆忍着笑意看着李嗣冲吃瘪,心中颇为舒坦,谁知忍受不住又连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