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阁的衣裳,全都是手工制作,所以非常耗时。 正常而言,羽衣阁的衣裳一年不会超过二十套,而且这二十套,全都是提早一年定制的,只会供给各国的皇室和特定的大主顾。 据白昙所知,南幽的确有人定制了一套作为中秋之用,只不过,那人是皇家的人。 这些事,白昙自然不会和于氏多说。 回到国公府后,白昙就开始赶制衣服,她随手就画了几张衣图,等到画完图,已经是深夜。 一夜好眠,第二日白昙用过早膳,带着小年去战王府。 到了战王府,白昙正准备教唐小夕和小年达摩第三式,有小年陪着,唐小夕勤快了不少,达摩第二式已经学完了,眼看着就要学第三式了。 学会了达摩第三式,唐小夕只要不遇到身强力壮的成年人,至少不会被小孩子欺负了。 这也是白昙为了中秋宴准备的,听唐小夕说,她有一年参加中秋宴就被欺负哭了。 中秋宴上,非富即贵,即便是白昙有心帮助女儿,有些场合还得唐小夕学会自己应对。 白昙正教着,就见战雷忽然出现了。 战雷是唐小夕的暗卫,平时几乎不怎么出现,他骤然出现,而且神情和往日不同,他看白昙的目光有些冷漠。 “白先生,王爷请你去书房一趟。” 这个时辰,唐醉不是早就外出办公了? 自打于庆来了后,白昙这几日都没遇到唐醉,唐醉本就繁忙,加之中秋宴将至,他要忙着中秋宴的护卫安排。 白昙跟着战雷去书房,一路上,遇到几名婢女,她们都冲着白昙指指点点着,那目光中,还带着几分鄙夷。 白昙有些莫名其妙。 她当了唐小夕的次席女先生后,和战王府的下人们相处的还算是不错,一些下人不认识字,还会来向她请教,今日怎么有些不同寻常? 刚到书房外,白昙就听到里面传来董菀菀的声音。 “表哥,这事我也听说了,真没想到,白茉叶看着闷声不响的,又是尼姑庵出来的,竟是这种人。” “若是查明事情属实,本王绝不容许她留在战王府,带坏小夕。” 唐醉的声音里,透着冰冷。 书房里,董菀菀心中暗喜。 唐醉的桌案上,放着几页纸。 唐醉面沉如水,身上怒气隐隐欲现,熟悉唐醉的人都知道,这是唐醉要发火前的前兆。 “王爷,白先生来了。” 战雷带着白昙走进来。 一看到白昙,唐醉剑眉倒竖,他拿起案桌上的信,猛地砸向了白昙。 “白茉叶,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信纸上,还夹带着唐醉的掌力,砸在白昙脸上,火辣辣的疼。 白昙抓住一页纸,定神一看。 信上的笔迹,她认得。 那是“白茉叶”的字迹,也就是自己的字迹。 白昙假装成白茉叶后,连带着也学会了她的笔迹。 只是信纸上的内容,让白昙很陌生。 这是情信,是一对男女互诉衷肠的情信,信是双方写的。 男的姓名不详,可女的字迹分明就是白茉叶的字迹。 白昙在战王府教书好一阵子了,她的字迹,唐醉自然是认得的。 信有好几封,白昙读完后,大体也明白了。 这信,应该是倒霉的白茉叶写的。 白昙想起来了。 白茉叶临死前,曾经求过她两件事。 一件事,就是希望白昙能够照顾她娘于氏。 还有一件事,就是让她转告宇文郎君,下辈子再做夫妻。 第一件事,白昙如她所愿,把于氏当娘一样照看。 可第二件事,白昙并不知道宇文郎君是谁,也没功夫去理会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就给忘记了。 直到看到这些情信,白昙才想起来,还有宇文郎君这么一号人物。 “你一个尼姑,在尼姑庵清修时,竟不知廉耻勾搭男人,还写了这些让人作呕的信。” 唐醉原本已经外出办公,哪知刚出门,门房就送来了这几封信。 同样的信,也已经送到了赵国公府。 一想到白茉叶不知廉耻,除了勾搭自己外,还勾搭了这么多人,尤其是写出了这样的信,唐醉就怒火中烧。 白茉叶和宇文渊的相识,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宇文渊参加童生试时,他母亲去附近的尼姑庵祈福,他陪同前去,没想到,就遇到了白茉叶。 白茉叶十几年都生活在尼姑庵,又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她见宇文渊年少风流,对他一见倾心。 宇文渊虽嫌弃白茉叶貌丑,可她对自己死心塌地还将自己的所有积蓄都赠予宇文渊,让他参加乡试,宇文渊家世普通,又喜奢华的生活,就半推半就勾搭上了白茉叶。 他为了哄骗白茉叶,还写了不少的情信,他一方面玩弄白茉叶的感情,另一方面又和董菀菀鸿雁传情,还把白茉叶的事都告诉了董菀菀。 董菀菀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就心生一计,这才有了后来唐小夕被绑架的事。 这一切,无辜的白茉叶根本就不知情,就连白昙调查白茉叶的情况时,也没发现这些往事。 面对唐醉的呵斥,董菀菀幸灾乐祸,就等着白昙痛哭流涕,然后被赶出战王府。 不仅是战王府,赵国公府收到了宇文渊和白茉叶的情信后,一定也会大发雷霆,轻则把她送走,重则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王爷,这信不是我写的。” 哪知道,白昙不哭也不闹,随手就把信放回到了桌案上。 “白茉叶,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这分明就是你的笔迹。你为人师表,竟不守妇德,如何教导小夕。我若是你,只怕要羞愧难当,投湖自尽去了。” 董菀菀冷笑。 “是我的笔迹,可未必就是我写的。上一次,马车夫诬陷我绑架了小郡主,这一次,有人冒充我的笔迹,写情信也很正常。” 白昙一脸的淡然。 “你还敢狡辩,笔迹模仿,谈何容易。” 董菀菀嗤之以鼻。 唐醉也沉着脸,凝视着白昙,显然对白昙的话并不相信。 “董小姐,劳烦你写几个字。” 白昙说着,在桌案上拿出一张纸,平铺在董菀菀面前,示意董菀菀写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