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你快开开门呀,大夫人,你可一定要平安无事。” 怀夏趴在门上,把门拍的砰砰砰响,她哭得声嘶力竭,旁人眼里,她就是个忠心护主,自责不已的忠仆。 护院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还愣着干什么,把门撞开。” 薛氏喝了一声,那些护院们这才一鼓作气,把门撞开了。 门打开后,也不见狗的踪迹。 走几步,就见地上留着一滩血。 血迹一路往前,怀夏见了血,一副随时要昏过去的模样。 白昙走在最前面,没走几步,就见前方躺着个人,她心头顿时松了口气。 看清那人后,怀夏的哭声小了些。 “这不是北竹院看门的老嬷嬷张妈?” 地上躺着的人五十多岁,矮矮胖胖,穿着布衣,她的衣裳早就被血染红了。 张妈的脖子上有一个狰狞的伤口,伤口还在流血,看样子应该是被狗咬的。 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眼前的这具尸体,和白昙昨晚梦到的很相似,只是人从于氏换成了张妈。 前方竹林里,传来一阵疯狂的狗吠声。 “大夫人一定在那。” 怀夏的哭声又打了起来,她第一个就往竹林里冲。 认定了于氏没出事,白昙放慢了脚步,现场的血腥味很重,掩盖了一些痕迹,可白昙的嗅觉敏锐,透过血腥味,她闻到了一股酒的味道。 张妈和怀夏一样,都是于氏当初陪嫁带来的老仆人,她年纪大,平日里就爱喝酒,为此,于氏还训斥过几次,她就只敢晚上关了门后偷偷喝。 大白天喝酒,门又被关上了,这不寻常啊。 怀夏跑到了竹林里,一看竹林里哪有于氏的踪迹。 她偷埋牛骨的地方,大黑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狂吠,再看大黑的前脚,夹着一个老鼠夹,怀夏忙将地上的牛骨头踢进了竹林里。 “谁放的老鼠夹?” 怀夏有些恼火,轻轻跺了跺脚。 “大黑在这里,它前脚被老鼠器给夹断了。” “它这样子,一定是染了疯狗病。” 几名护院也不敢靠近大黑,大黑口水直流,身上都是人血,冲着众人狂吠不止。 薛氏一听疯狗病,也不敢走近,白芷柔也往后退了几步,白昙不动声色,随手折下了一根竹枝。 “茉叶?茉叶!你在哪里?” 微微颤抖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 众人一回头就看到,于氏手中提着个挎篮,篮子里装着香和元宝蜡烛,一些供品。 于氏一回来,就见到了张妈的尸体,她吓得手脚冰冷,可想到女儿,她连忙就往里头冲。 “娘,我在这呢。” 白昙上前,抓住于氏的手,轻轻拍了拍。 于氏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她一个劲说着。 “佛祖保佑,你没事就好。” “大夫人,你可吓死奴婢了。” 怀夏挤出一抹笑,可那笑比哭还难看,她踟蹰了片刻,就故作关切走过来。 “张妈她……哎,我今日去了佛堂那边,祭拜佛祖去了。我看你不在,就自己准备了些供品,也没来得及告诉你和张妈。” 于氏缓过神来,轻轻抚着心口,看到女儿没事,她的一颗心才落回了原处。 她想着就觉得后怕,要是今日她没听女儿的话,这会儿被咬死的就是她了。 可怜了张妈,跟了她十几年,落了个这么的下场,她得好好安葬了她,厚待她的家人。 “怀夏,你是怎么伺候大夫人的,夫人不在院子里,你都不知道。” 薛氏语带责备,今日算是于氏命大,逃过了一劫,平日于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偏偏会选在今日去佛堂,难不成还真是佛祖保佑? 怀夏没敢去看薛氏,目光闪了闪。 白昙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看在眼底,她手中的那一根断枝轻轻一弹,断枝就打在了那一个老鼠夹上。 原本死死扣在大黑脚上的老鼠夹“咔嚓”一声,竟松开了。 受了重伤的大黑眼底一片血红,它猛地蹿了起来,一口咬住了怀夏。 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丢了它的骨头。 “啊!” 怀夏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北竹院。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薛氏更是吓得身子发软,险些没栽倒在地。 “救命!” 怀夏死命挣扎,想要挣开大黑,可是大黑犯了病,哪里是她一个弱女子可以对付的了的。 旁边那些护院们几次上前,可都抓不住发了狂的大黑。 “侯爷来了。” 文良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带着几名护卫赶了过来。 “去绳索,将那畜生拿下。” 文良侯一看,怀夏右手血淋淋的,手腕那,手都要被咬断了。 怀夏长得水灵,文良侯还有到北竹院时,文良侯可没少偷偷占她的便宜。 大黑被绳索套住,三四个人才能将它按住。 “父亲,大黑应该是染了疯狗病。” 白芷柔轻叹一声,她见过书籍上记载着疯狗病发作的情形,大黑就是这副模样。 “疯狗病?那病可是会死人的,被咬的人,也会染病。” 文良侯连退了几步,没再去看怀夏。 “老爷,我不想死啊。” 怀夏又痛又怕,她也听说过疯狗病,也知道,大黑是吃了染了病的牛骨才会发病的,可她并不知道,这一切,都会报应到她身上。 文良侯看也不看怀夏,府里俏丽的婢女可不只有怀夏一个。 “二夫人,我不想死。二夫人你一定要救救我。” 怀夏披头散发,挣扎着爬到薛氏面前,磕着头。 “你不要过来。娘,不能碰她,会染病的。” 白芷柔记得,疯狗病是无药可治的,传染性很强,一个婢女罢了,死了也就死了。 倒是于氏见了怀夏这副可怜模样,有些于心不忍,怀夏毕竟是她的贴身婢女,跟了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张了张嘴想要替怀夏求情,白昙一个眼神,于氏就闭了嘴,没再吭声,她知道女儿是个有主意的,女儿说了算。 白昙振了振嗓。 “其实,疯狗病是可以治的。我这有个偏方,只是……”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白昙身上。 薛氏抿紧了唇,握住白芷柔的手,薛氏巴不得怀夏病死,毕竟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就算是她真的说了什么,也只当她是害了疯狗病,胡言乱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