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发生了激烈的男女纠葛。 西装革履似在中环行走的金融精英谈修南,在温慈恩身边,只是个被欲-望操控的男人,他的身体,包括灵魂,都属于她。 那场情动,有人仿佛要把这阵子的思念全都要燃烧殆尽,有人却只是无所谓的想寻找一份释放。 后来,有人不愿意看着。 便捞起不知何时被男人扔在床上的领带,把自己眼睛蒙起,让那朦胧的暧昧在这闷热的夜晚被无限放大。 人啊,有的时候可以不必太清醒。 …… 也不知溺在那场情动里多久,谈修南总算恢复理智,累到趴在温慈恩那修长如天鹅颈般的脖颈处,喘-息着。 温慈恩一动不动。 昏昧的床头灯下,她轮廓明晰,早迷离的眼睛还在男人黑灰色的领带下。 不知又过了多久,谈修南气息平稳下来,把头从温慈恩脖颈处抬起,开口声音沙哑:“……阿慈,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吗?” 温慈恩不作声。 让人分不清她是不是已经睡了。 谈修南表情瞬间带了几分失落,牵强地扯起嘴角,他选择收声,呼吸都静了。 低眸看着女人那张美丽的脸庞。他欲抬手去触碰,却又不敢。 最后,他翻身躺下,把头挨着她肩膀,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渐渐,他用力。 好紧好紧。 紧到仿佛怕怀中人逃走。 温慈恩快要被抱得透不过气来,不由眉头一蹙:“谈修南,你想把我勒死?” 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谈修南愣了下,随即连忙松了些,干脆将她身子翻侧过去,从身后重新抱住她。 “对不住,阿慈……” 他好怕惹得她不高兴了。 他只是想抱她而已。 温慈恩掉头扯掉了眼睛上的领带,重新见到光,不适的眨了眨,又闭上眼睛, 她累了,无心再去同谈修南计较。 反正做都做了,他想抱就抱吧。 这样想着,她安心进入梦乡。 可她身后的人这夜明明那么累了,却无眠,就那样抱着她到黎明时分,才终于疲倦地沉沉睡去。 快合上眼前,他唇几乎贴着她背低语:“阿慈,你还是钟意我,爱我的对吧……” 要不然她怎么愿意同他上床睡觉。 要不然怎么不将他推开。 他声音是那样细小,小到自己都快要听不见自己在讲什么,心里只知他好爱他,好怕她再次离开,他会害怕…… 无所谓她爱不爱,只要他还爱着就好………他只想做她脚下忠诚的教徒。 这一生,他都不会背叛她。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散去昨夜的旖旎,只余一室的温馨缱绻。 床上未着寸缕的女人微微动了下那卷翘浓密的睫毛,眼皮缓缓掀开。 入目是古铜色的硬实胸膛。 她神色没什么波澜,只是视线缓缓上移,最后落在那张靓脸上。 似是感受到温慈恩醒了,谈修南缓缓睁开眼睛,原本还怔忪的眼神,却在看见那张熟悉的容颜后,猛地清醒过来。 他搭在温慈恩腰间的手也猛地收回。 “你醒了。”他声音低哑。 温慈恩视线收回,不再看他,起身掀开被子下床,进浴室准备洗漱冲凉。 又一次,她在镜中看见她花了的脸。 那妆容早都分家,乱得不堪入目,像个乱七八糟的调色盘,丑脏得不成样子。 那脸,她看着都嫌弃。 不敢想象谈修南刚是怎么看她这脸的,可能有被吓到了吧,不然讲话颤什么? 死男人。 怪他昨晚太过于缠人,到最后她都累得不想动,哪还有心思去把脸洗了。 等她洗漱冲完凉出来,谈修南已经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眼下正在打领带。 温慈恩看他一眼,就裹着条浴巾倚靠在旁边好笑说:“谈生打个领带这么费劲?你手底下的女秘书没教你啊?” 谈修南转头看她,神情正经:“平日都是明仔给我打的,没有女秘书。” 温慈恩嗤笑:“那平日在大楼做事多无聊,你应当回去就在办公室外面摆桌配个漂亮秘书,这样做事才有劲。” 听那挖苦之语,谈修南没有表现不高兴,只是抿了抿唇,停下动作,试探性地问:“……你能不能帮我打?” 或许是心情还不错,温慈恩竟破天荒没拒绝,笑着上前,一把揪住他领带,笑笑说:“那我就大发慈悲,帮你吧。” 被突然揪住领带的谈修南先是一僵,随后喉咙滚动,声音一时发不出来。 他低眸看着眼前的女人熟练地给他打着领带,记忆忽地闪回96年夏日,他们拍拖第一次约会那天…… 那天是他第一次穿西装打领带。 领带被他打得一塌糊涂。 他抱着束红玫瑰藏在身后,匆匆赶到电影院,一袭红裙的温大小姐早已在门口。 她见到他迫不及待地抱他打了Kiss,那时她眼里满满都是他。打完Kiss,他那一塌糊涂的领带被她低头瞧见。 她便调皮揪住领带,把他头拉低,毫不客气的出声嘲笑他:“喂,谁教你把领带打成这样的?” 他尴尬挠头笑说:“……没人教。” 温大小姐听了笑得好开心。 就笑说:“我以为你什么都会,原来你也有不会的。”说着,她又扯他更下去,飞速在他唇上偷吻一个,退开后清澈的眼眸漾着笑:“呐,你看好了领带怎么打的,我只教你一遍哦。” 话一落,她将领带解开。 开始给他重新打。 十几秒后,那领带改头换面,再不是之前那样一塌糊涂,反倒整洁了。 见自己把领带打得完美,大小姐神色满意得不行,问他:“学会了没有?” 他却是摇头笑答:“好难。” “怎么可能!”她弹他鼻尖,“好容易的,是你不认真学啦。” 大小姐脾气又来,不理他,转身踩着小皮鞋就要一人跑进电影院里。 他立马快步上前挡在大小姐前面,把一直藏在背后的玫瑰花递到她面前:“阿慈,我错了,是我不认真。” 大小姐一看是玫瑰花,一点点的不开心瞬间一扫而空,但还是佯装不悦睨他:“算你认错快。” “那原不原谅我?” “那勉强原谅吧。” “那你把花拿着,再亲我一次。”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那就是还没原谅。” 你来我往一句又一句中,大小姐最终还是坚持不住,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啄一口,就羞涩逃也似地奔进电影院。 他便追上去喊:“花还没拿!” 后来,两人携手从电影院出来,大小姐又给了他一个香吻,并同他讲:“以后你的领带交给我了,不许别人碰哦。” …… “你在想什么?”温慈恩打断谈修南回忆,“领带打好了,你可以滚了。” 谈修南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