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少爷恐怕是认错人了吧？那夜你醉的不省人事——”

    “靖辰？”

    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俏皮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是周晨晨——“怎么这么黑？都不开灯！”

    她走进来，打开了灯，看见我时，却并没有很惊讶。

    “晴许？被叔叔赎回来了？”

    叔叔？叫的可真亲切——那个老头，明明都比她爸还大。

    “嗯！”

    我微微点头。

    “靖辰，今晚去看歌剧吧！”

    她丝毫不当我存在一般，走过去挽着他的手臂就走了出去。

    “少爷房里的东西可多着呢——别乱动！”

    她走时还刻意回头看着我笑。

    我走回自己房间，窝在被子里，也没吃晚饭，看着手机，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知道进了夜总会，一个女人一生的污点就永远也抹不掉了。

    那时候，我和周晨晨都是大三。

    她说带我去喝酒，我没多想，就答应了。

    来来往往的车流，进进出出的人群。

    起初我只是门口挂招牌的，每天夜里永远只有两个动作，迎进和迎出。

    后来不断有客户出门时盯着我，问我多少钱，老板见了，便开始同我商量。

    我们家很穷，我上大学的钱，全都是自己平时兼职得来的。

    父母待我永远那么苛刻。

    但是他们很宠弟弟牧晴皓，就算没有钱，也要满足弟弟的愿望。

    他不刁蛮，所以即使父母有偏见，我也总是让着他。

    但是那个活泼可爱的生命，如今正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陪酒，只是从来不许人动我。

    一如既往的夜间颓废的生活。

    我们这种人，永远只有一张脸吃香。

    那天来了几个大客户，包了整个场子。

    老板说，勾搭上了中间那位，你这一生就无忧了——我从来没陪过客，所以只敢坐到一边喝酒。

    灯光飞舞的昏暗包间里，有十几个小姐。

    北野靖辰坐在正中央，英俊的面孔在灯光里显得生动起来。

    他们许多都喝醉了，进了后面的房间。

    我还在想老板说的话，但是陪酒，已经是我能容忍的最大尺度。

    我还是个女孩，虽然晴皓十分缺钱，但是我不能出卖自己！

    原本老板已经将他交给了周晨晨，没有我任何事，但是我看着他意气风发的面庞，忽然走过去问他，“大老板，你能借点钱给我吗？”

    他看着我，说好，然后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身边，看着我问，“你叫周晨晨？”

    我咬着唇，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毕竟这样一个地方，他要一个小姐是理所当然的，但我说了不是，又怕他不借我钱——他的眼神在浮光里渐渐深情，他望着我说，“你这眼睛，真熟悉——”

    我没见过他，这是第一次见。

    他见我语痴，便拉着我往外头跑。

    其实他这样拉着我的感觉，我也曾熟悉，但是那个念头很快就打消了。

    我知道不可能。

    那是一辆银色的劳斯兰斯——场会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他拉着我就跑进了雨中。

    司机惶恐的打着伞跑出来接住他，他挥了挥手。

    彼时已经很晚了，午夜的死寂在大雨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