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的迟俞眼眸微微睁开,趴着的迟俞缓缓直起身,感觉披着的衣服要落下,伸手将衣服握着,收到前面来。 看向了旁边的许言。 在她旁边站着的许言见她醒了便看着她。 她和他四目相对。 她伸手将衣服伸给他,:“谢谢。” “不过不用了。” “教室风大,见你穿得少,所以给你披了下。” “睡着了?” “嗯。” “见你下午一直在实验室,应该是累了吧。” 迟俞收拾桌上的书,“嗯,有点。” “早些回去吧。” “准备回去了,谢谢。” 傅时礼在楼梯口等着后面跟上来的江宴,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见他过来傅时礼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一双眼睛懒懒的睨着他:“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 嘴硬,全身上下,嘴最硬。 他要是不愿意说,别人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傅时礼深有体会。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对于他,他还算了解。 收拾完东西的迟俞拿着书出了门口,关了教室的灯,扭了把手,将门关上。 本以为许言早就走了,没想到出了教室门见他等在外面。 长款的黑色外套被他穿在身上,是刚才他给她披的那件。 书本被他拿在手里,戴着金边的金丝眼镜被他戴在眼睛上,握着书的骨节微曲。 “一起走一段吧。” “走吧。” 拿着书踩着楼梯下了楼。 “什么时候看到我睡觉的?” “刚才。”他偏头看向她。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她停下脚步,仰着头看他:“没有。” 他轻轻地笑了笑。 “你看起来最近很累。” “也许有点吧。” “做事情哪有不累的啊。” “我们这个专业,你知道的。” “你和江宴闹矛盾了?” “没有。”她脸上语气平淡。 只是分手了而已。 “喜欢一个人很简单,可难的是最后走到一起。” 他站在她对面,眼睛直视她。 “好了,就送你到这吧。” “嗯,再见。” 迟俞朝大门走去。 “迟俞。”他没动,对着离他有些距离的迟俞扬声喊了句。 “你有些像他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迈着的脚步停下,她回头,没说话,看了他一眼。 接着又继续向前走。 她知道他说的那个‘他’是谁。 像吗? 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什么时候她开始变得像他了。 许言朝河里扔了一块石头,荡起了一阵涟漪,涟漪浮动了很久很久,才归于平静。 街边路灯亮起,店牌上的灯照得街道很亮,渐入秋,就连风里好像都夹了一抹秋意。 路灯将路旁的树叶映在了地上,熙熙攘攘的星星在夜空上挂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走在路边,身影隐藏在深深的夜色里,生怕惊了她,只愿安安静静守着她就好。 只要她平安无恙,他就放心了。 她看不到隐匿在夜色里的他,昏黄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洒落,印着他轮廓清晰的侧脸,那双本就清明的眼睛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深邃了些。 孤单的背影沉在夜色中,不免有些凄凉。 一只紧握的手心微蜷,带着隐忍克制。 眼底映着照在远处的她。 看着迟爸爸出去门口接了她,直到看她安全进了家门,他才转身离去。 迟爸爸走在后面,迟俞回过头,目光停留在某个地方,便又转头看向某处。 黑色的帽子下,细细的头发被压着,他的眼睛里好像总是装了一个人。 他愿为她折去一身傲骨。 少年的爱总是热烈而纯粹,遇到喜欢的人时,总觉得好像窥见了天光。 迟爸爸迟妈妈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洗漱完的迟俞坐在窗前。 窗外月色皎洁,月亮和星星好像总是一直陪伴在彼此身旁,它升,它也升,它落,它便落。 夜微凉,夜里风总是大了些,月亮不知不觉就洒了一地银光,伸手去接,却也只是落在手中,若是松手,便也成了泡影。 关了窗,坐着的迟俞困意袭来,去到了床上躺着。 可到床上躺着时,她的脑海里又涌入那句话“你有些像他了。” 她和他就像虚拟游戏里的人物,游戏结束,他和她也结束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没再见过他,日子日复一日紧张忙碌着。 有人等花语,有人赶风急。 冬天就这么紧赶慢赶地跑过去了,好像能证明冬天来过的只有那落在路边盖着小花上的雪白。 冷风侵袭,飘着小雪的天气,迟俞感冒了,这让迟俞都有些恹恹的。 倒是周晚老说着想见她,周晚说傅时礼总时常来烦她,她出去了一两次,他才消停了点。这个冬天,周晚应该过得有趣多了吧。 春天好像也在人们还未发现它的时候,好像它也悄悄地来临。 将一抹春藏在悄然冒出的绿芽里。 周末天气正好,冒出头的太阳没有很晒,天上也没有随时会下雨的乌云。 前段时间才从云城回来,假期里,年纪大的爷爷奶奶总是嚷着要见自己的小孙女。 在云城待了一段时间,她就回来了,在江州这边的店迟爸爸迟妈妈又重新开了起来。 周末早上起来的迟俞眼睛难以睁开,黑藻般的长发被扎起,额前的刘海被卷成了好看的弧度,显得干净利落,带着些温柔。 吃完了早餐的迟俞出门逛了逛,楼下的绿植爬了满枝头。 走着走着就逛到了迟爸爸迟妈妈的店,进了门,见她进来,迟妈妈也没空管她,只在旁边坐着,帮着坐在吧台的姐姐记着账。 待了一会儿迟俞就上手帮着迟妈妈打打下手。 只短短地帮了一会儿时间,迟俞就被迟妈妈叫了回去,“你要是闲了就回家打扫房间去。” 迟俞还是被迟妈妈给叫了回去。 不想太早回去就沿着街道逛了逛,突然想起最近开了一家新的花店,就去看看也无妨。 路边的绿植都已经冒出新芽,树像是雨伞一样为底下刚刚新冒出头的小东西抵挡了直直映照下来的太阳。 门外各式的花堆着,绽放着异彩,只靠近了些,便已经能够闻到散发着的淡淡花香。 拿了蓝白的桔梗花递给站着的修剪枝丫的店主姐姐。 花店对面的公交车站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没说话,只是眼睛望向站在对面的她。 她背对着他,可就算是他没看到她的脸,他也能认出她的身影。 素雅洁白的长裙如同她手里的花一样。 他穿过公交站向前走,走到交叉的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车辆停下又行驶,没几秒便没了身影。 救护车的声音传过大街,警笛声伴随着救护车的声音夹在风里。 平静的心口忽而感觉颤了一下。 再往前走是茶铺,一壶茶就足够人们闲谈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