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不愿意上山，这山上的柴火多的也能卖钱啊——”

    “只听说这山上晦气，说是这庙里出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原本的住持都被赶走了，所以这庙也渐渐地没有人来了，时间久了，附近的村民以讹传讹，就觉得这个小山丘晦气，旁人也不敢再来了。”

    卫青山生怕卫小寒不肯住了，赶紧解释道：“这都是传言，你看我每回都住这儿，也不是没啥事儿吗？”

    卫小寒觉得自己如果再翻白眼的话，她的眼睛早晚有一天就会翻过来了。所以她努力地控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

    卫青山哼着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小曲儿，咿咿呀呀的，一边用菜刀挖着泥坑。

    “祖父，这附近可有水？”

    “有呢，就在破庙的后头，有一条不小的小溪流过，听说，这水可是从坞城的连绵的大山脉流过来的。”坞城地势险峻，坞城就是在两座大山之中劈出的一座城池。要不然以南莽军队的凶悍，早就破城而入了。

    卫小寒往庙后走去。她从小就出入山林，所以卫青山对她一个人去找水源也是极放心的。

    卫小寒还没有走近，就能听到水声。许是昨天的一场大雨，所以，这山溪的水奔流而下，水声哗啦啦的。

    这山溪俩旁长满了草，密密实实地将山溪给掩盖了起来，若不是卫青山知道还有这么一条山溪，寻常人恐怕也不会特意寻了过来。

    卫小寒舒舒服服地洗了一把脸后，才开始洗山药。这一截山药，估计还是牛强一家不小心漏下的。

    溪水清澈见底，卫小寒慢慢悠悠地将山药洗净了后，寻了一根树枝，插入山溪的底部，拿出树枝的时候，没想到竟然水深有半人多高。

    “这么深的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鱼。我一定是想吃鱼想疯了。”

    卫小寒失笑地摇摇头，才捡起了地上的山药往回走。

    卫青山石头混着泥胚做了简易的灶台，又将那口锅拿出来试了试，刚刚能放下一口锅。卫青山为自己的手艺得意非凡。“好了，先烧点儿柴火，暖暖灶！”

    卫青山点着柴火，看这泥胚也慢慢地凝固，大感放心。“小寒儿，咱晚上吃啥咧？要不把兔肉给炖了？”

    “不炖！”

    “乖孙女儿，明儿个祖父就能赚来好多钱了！今天就炖了吧，让我吃顿饱的，明天才有力气赚钱。”卫青山讨好地道，还煞有介事地捶捶腿，扭扭腰。一副只要卫小寒不答应就能立刻倒下去的模样。

    卫小寒看一个眼神都不给卫青山，拿了沾满泥的菜刀，就去山溪那旁洗洗去了。

    “咋就那么小气呢，这可随了谁的，明明她娘一点儿都不小气的……”卫青山烧着柴火，晃着一根树枝，喋喋不休。

    卫小寒照例还是舀了一点儿面粉，一看这底下的面粉，也就大概能吃得上三天的量，咬牙，还是舀出了一大把。揉好面粉放在一旁醒着面。

    卫小寒仔细地刷锅，一瞥，就看到了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卫青山，心有不忍。“祖父还不赶紧去拿了兔肉来？”

    “嗳，嗳——好咧！”卫青山赶忙起身，因为起的太急了，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站住。好不容易站稳了，卫青山也没有顾上，乐颠颠地去破庙里的背篓里拿兔肉去了。

    卫青山只顾着能吃到兔肉了，没留意卫小寒担忧的眼神。

    等卫青山拿着兔肉乐颠颠的出来的时候，“小寒儿，咱今晚吃多少？要不，留一点儿明天再吃吧？一顿吃的太好了，我怕我肚子都受不住……”

    卫青山一直没有听到卫小寒的回答，看着卫小寒低着头摆弄着柴火，突然低头看着卫小寒。“小寒儿，你咋眼睛红了？哭了？谁欺负你了？是祖父吗？”卫青山有些焦急地问道。

    卫小寒猝不及防地看着面前放大的脸，“没，就是被烟熏到眼睛了。”说着，还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太熏人了，这烟被堵上了，只能往这头出气。”

    “你起开，我来烧火。”卫青山赶紧将卫小寒捞起来，自己坐在了原来卫小寒的位置上，咳咳咳，果然好呛。

    卫小寒切了兔肉，扔进锅里爆香后，才倒了满满的一锅水，想了想又扔了不少的蘑菇进去。

    卫青山看着卫小寒的大手笔，也有些吓到了。他孙女儿一定是受啥刺激了！卫小寒听着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都小了，抬头看了一眼卫青山，惊愕的长大了嘴，不用问，就知道卫青山在想什么。“这是两天的分量！”

    “中！中！”卫青山释然，这才是他孙女儿，才像是他孙女儿！

    卫青山问着咕噜咕噜冒着泡的锅里，香气四溢，这肉香，也是一阵阵地扑面而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一锅肉了。

    “明天，我也做在这山上挖几个坑，看看能不能我捕到兔子野鸡啥的，也能换几个钱。”卫青山现在，日日惦记着银钱。没有银子傍身的日子，让他有些慌了神。

    “我早就说让你把银子交给我保管，但是你不听。”

    “这从来都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可没有千日防贼的，这被人惦记上了，藏得再好也没有用。”卫青山事到如今也只能释然了，“你藏银子的地方就是随便扔的，还不如我的呢！”

    卫小寒一听，炸了。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子，在卫青山的面前抖了抖，“你听听，这是啥玩意儿！我就是藏在柴火堆里，也比你费尽心思地藏了好！”

    卫青山看着卫小寒果真藏了私房钱，两眼瞪大，亮晶晶地看着卫小寒手里的钱袋子，紧张地开口问道：“有——有多少银子？”

    “你没听出来吗？是铜板，铜板的声音！哪有什么银子，这都是我卖蘑菇啥的换的铜板。攒了十几年了。”卫小寒赶紧将钱袋子收了回去，就听到卫青山“嘁”了一声。

    “嘁，攒了十几年，就这么几个铜板咚咚的，真寒酸！”卫青山有些吃味儿。

    卫小寒怒极反乐，“原本我还想着给祖父你几个铜板的，可以明早去镇上，现在还来是不稀罕了——”

    卫青山赶紧讨好道，“稀罕，肯定稀罕，小寒儿，祖父刚刚跟你说笑呢。”

    卫小寒到底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等菜熟了，就压了压火，祖孙俩就着锅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