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珏果然是好口才。mzjgyny.com” 安逸然看他笑得好不厚道,惊奇地拿过书信,看完后也笑了:“不愧是钟大人的儿子,有你当年的风范。” 钟翰良和安逸然看凌知隐一眼,相视一笑,笑得凌知隐心里直发毛。 凌知隐总觉得他肯定是被钟毓珏给坑了,抢过书信,看完从牙缝里憋出字来:“钟、毓、珏,你个浑小子!” “发生什么事了?”安若好和凌庚新被弄得一头雾水,着急问道。 “笑颜,你的大哥给你们找了个后娘,我得想办法,想办法把那女人给送人了。”凌知隐急得直打转。 “正好如今你也是孤身一人,有个人照顾不是挺好的。”安逸然很开心地落井下石,让你不怀好心给毓珏下绊子,她儿子可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人。 “不要,我只认楚玉是我的妻子,将来能进我刘家宗祠的也只能是楚玉。我得去道上阻住他们,等人到了东都就来不及了。可是我还要去舜水村将楚玉的棺冢移到东都呢。”凌知隐讲到后面,刚刚调整回来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脸色凝重,微带苦涩。 安若好则是被他那一句只认楚玉是他的妻子给感动到了,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曾是携手共进的夫妻,而如今凌知隐也只肯霍楚玉一人为妻。都说娶为妻,奔为妾,若凌知隐不将楚玉的名字写到族谱上,那楚玉这辈子也注定只能是个不堪的身份。若那位姑娘进了门,那楚玉就更尴尬了:“爹,不如你去阻人,我和二哥去舜水村,将娘的棺冢请到东都。” “真的?”凌知隐听了终于松开了皱着的眉,“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阻人,你们去舜水村将楚玉请到东都,正好我去东都给你们请旨,顺便给你们和齐斐扬准备婚礼,给你们都补一个。” “好。” “那我们得跟你一起回东都,笑颜的户帖还得重做,成亲之前她还得姓钟。”钟翰良站起身来,跟凌知隐讲完又跟安若好说,“既然你不喜欢若好这个名,那便改叫钟笑颜,怎样?” 其实安若好不是不喜欢“若好”这两个字,但是这代表了一段伤心的过往,而如今能够改名彻底告别过去,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猛点头。 “那我们护送笑颜去舜水村。”齐大叔道:他才不要早早地被弄回东都去当苦力。 “也好。”凌知隐点点头,“虽然如今道上太平很多,可是他们两个终究还嫩,有你们护送最好不过。” 凌知隐其实早看到一直坐在角落里兀自神伤的白先生,只是刚刚白先生听他说要把楚玉移到宗祠,他的脸色显得更加灰败,心底重重地叹口气,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我只是为了楚玉。”白先生撇过头去不理他。 “我知道,不如你跟他们一起去舜水村吧,去接楚玉一起回东都,以后可以跟阿新他们一起住在农庄里。”凌知隐顿了一下,“你可以天天看着楚玉。” 白先生闻言,转过头看他。 凌知隐对他点点头,白先生眼睛红了一下,嘴巴嗫嚅一下,“谢谢”两个字终究没说出口。但是凌知隐也不需要,走到安老太君面前三叩拜:“小婿拜见岳母大人,请岳母大人成全。” “也罢。”安老太君从怀中掏出霍楚玉的户帖来,细细摩挲了一会儿,老泪 ,最终还是极为不舍地递给了他,“以后楚玉便交给你了。” 凌知隐庄重接过,放在贴心口的地方:楚玉,我们一起回东都,从此不分离。 安老太君坐了一会儿,开口道:“翰良,紫陌本就是你们的人,跟在老婆子身边也好多年了,如今也该还给你们了。” “老太君?”刚刚一直默不作声的紫陌惊道。 “你也知道,我这次回北都去得好好整顿霍家,唯恐会连累了你。而且你年纪也不小了,翰良身边是有个暗卫叫蓝洛的吧?“安老太君从袖子里拿出一条帕子来,对着钟翰良道。 紫陌听她这么一说,诧异了一下,一看她手上不正是蓝洛送她的帕子,她居然这么不小心落到老太君手上了,小手拧了拧袖子。 “是有。”安逸然点头,她看紫陌已经羞得把头都低到胸前了,“我懂得了。紫陌本就是钟府的人,既如此,我们会好好安排。” “等等。”安老太君却摆摆手,“把他叫出来与我看看,而且也没问过他的意思,若不情不愿的,我们也不好强求,反倒会害了紫陌。” “蓝洛。”钟翰良朝身后低声叫道。 那个叫蓝洛的暗卫便出来了:“主人。” “把面罩摘下给老太君看看。” 蓝洛从来没在人前露过脸,可是主人既然发话了,还是极为别扭地伸手解面罩。 “不要摘。”紫陌忽而上前阻止了他,“我知道你什么样,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紫陌说着,脸更加红了。 ☆、竹林 “那就别摘了。”钟翰良听此,点头示意他不用摘了,顿了一下又道,“你也听到了,你的意思?” “属下誓死效忠主人。”蓝洛单膝跪地,头巾蒙着面,看不出表情,但是安若好看到他手指微抖,很是紧张。 钟翰良微微摇头,蓝洛在他身边多年,他还能听不出来:“既然你对紫陌也有意,我便做主了。” 蓝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惊讶。 “你们个个装成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别人还以为我这做主上的无情。你们的婚事我就做主了,只是这段时日你们还是去照顾老太君。霍家家大业大,老太君年纪又大了,缺了紫陌只会更加吃力,你便跟去保护,等事情完毕再回东都,你升做一等侍卫,我亲自给你们主婚。” “是,谢主人。”蓝洛悄悄地看了紫陌一眼,面罩底下的脸也禁不住地红了,两个人的眼神相撞,都禁不住地荡漾。 “嗯,也好,到时候我还可以给紫陌留些嫁妆。”安老太君心想这也不错,“等霍家整顿完毕,我亲自送他们去东都,顺便来抱重外孙。” “啊?”安若好一声惊叫,惹得在场的人都盯着她看,讷讷道,“哪能那么快。” “怎么不能那么快,以后有你爹照料你的身子,一年生一个还不成?”安老太君兀自打趣她。 “一年啊。”安若好苦恼了,她总不能说她暂时还不想生吧,但是他们都一脸期盼地看看她的脸,又瞄瞄她扁平的肚子,而且凌庚新也笑笑地望着她,只好为难地点点头,“好吧。” 凌庚新却忽而想到了什么:“外祖母,姨母怎么样了?”他记得霍夏绯可是被袁赋璟下狱了,袁赋璟死了,宋修华死了,还会有人追究过往的事情吗? “哎。”安老太君刚刚有了点笑容,听到霍夏绯的事,重重叹了口气,“她和吴晨淼受不了狱中的苦,自尽了。我去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傻了,幸而身边的丫头还机灵,一直照顾着。不然就那神志不清的样,也早就跟着他爹娘去了。前几天,我刚把他们接出来,夏绯本家已经没落了,我也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置他们。” “那个丫头和我们是旧识,当初是我和二哥将她送到吴家去的,请外祖母务必照应一下。还有表哥,没想到就这么傻了。”安若好想到和李唐歌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已没有情爱之感,但终究还是有一点不一样。 “那丫头,我看着机灵,而且人也实诚,本想就留在身边,可是我身边也不踏实。不如过几天回去我交待给齐家两位大姑吧,学习礼仪教习,以后即使没有倚靠也能混口饭吃,至于吴得仁,我再想想,你们别担心。” “是。”凌庚新没想到姨母和姨父就那么去了,走得那么急,他完全没有准备好接受这样一件事情。 安若好看他满脸的震惊,眼里也尽是伤痛,摸了摸他的手背,凌庚新反握住她的,幸好幸好他们一直在一起。 凌知隐因为生怕那位姑娘进了他王府大门,便连夜启程了。钟翰良和安逸然也无法,便给安若好留了早已制好的解毒药丸,幸而再吃上七天便好了。 安老太君则因为连夜赶路累着了,便休息了两天才回北都。 “二哥,你在想什么?”安若好趴在凌庚新怀里,微微抬头看他,他的下巴僵硬,不知道在什么。 凌庚新在马车里换了个姿势:“我在想爹娘的事情,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娘对我总没有好脸色,原来是我的错。” 安若好直起身子,定定地望着他:“二哥,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爹和娘原来没有成亲呢,这么说来我居然算私生子,若是那个女人进了门,娘大概只能顶着妾的名分,那事情会更麻烦。” “二哥,爹是个重情的人,他也说了只认娘一个为妻,外祖母也同意了。你要相信爹能够做好的,定然不会负了娘亲,更不会负你。”现在安若好庆幸的是凌庚新没有看出凌知隐对安逸然的特殊感情,若是他意识到了,恐怕会更难受吧。 “咦,颜颜,我发现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娘最拿手的是薏米粥,你娘也是。”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安若好无奈,但她势必要将这事掩盖过去:“二哥,你最爱吃的什么?” “八宝饭。” “我二哥呢?” “八宝饭。” “那不就好了,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嗯,也是。”凌庚新赞同地点点头。 安若好忽而想起一直令她疑惑的事来,顺便转移注意力:“二哥,晋平皇帝不是姓刘吗?爹怎么会是晋平王爷呢?” 凌庚新听她这么说,才反应过来是不对,但是爹的身份,他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来不及深究,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安若好看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掀了一半帘子问钟谨言:“管家大叔,你知道吗?” 钟谨言放缓赶马车的速度以免盖过他的说话声,点点头道:“凌王爷是晋平的四王爷,姓刘名知隐。生母是大梁人,姓凌。因为凌妃娘娘和先皇有些误会,很早便离世了。凌王爷自凌妃娘娘过世后便不得宠,后来就悄悄出宫了,先皇也没管。直到先皇过世,凌妃娘娘的冤屈才洗清,当今皇上便把凌王爷找回来了。因为当今皇上英明,所以凌王爷便自愿留在了京城,成了他的左膀右臂。但是因为长年在外改了姓凌,后来在江湖上就以凌姓示人。”钟谨言一口气就全都告诉他们了。 “哦,原来如此。”安若好点头,也就是说凌庚新的祖母早已不在人世了,而且也是个悲剧的人物,难为凌知隐还养成了那样乐呵的性格,虽然偶尔还是会流露出悲观情绪,但那都是生活的积淀。 凌庚新听完后则一脸的伤感:“原来爹小时候过得比我苦得多了。” “二哥,以后有我们陪着他,我们会让他每天都高高兴兴的不是吗?”安若好放下帘子。 凌庚新看看她一本正经带着担忧的脸,点点头,忽而邪邪一笑道:“嗯,我们得赶紧生个孙子给爹抱着才是,这样他就没空想那些伤心事了。” 安若好被他这调笑打得措手不及,猛拍了他的腿一下:“你讨厌!”可以拍完,才发现竟不小心拍到他受伤的地方了。 “疼吗?”安若好吓得小脸煞白。 凌庚新连忙安抚她:“颜颜,已经好了。而且岳父大人也说这几天就可以拆绷带了。” 安若好算算日子,距离爹说的日子正好过去一天了:“那便拆了吧。” “嗯。” “管家大叔,马车再赶慢一点,我给二哥拆线。” “好嘞。”外面钟谨言收了长鞭,高声应道,顺便知会那边给白家两兄妹赶车的齐大叔也慢一些。 安若好小心翼翼地给凌庚新拆了绷带,钟翰良果然是神医,脚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她抚着那道浅浅的疤痕,眼中升腾起雾气:“终于好了。” “颜颜别哭,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凌庚新放下裤管遮住那讨厌的疤痕。 “都是因为我。” “不是的,颜颜,这不怪你。”凌庚新柔声劝道。 可是凌庚新的劝慰没起一点作用,安若好的泪水如决堤一般:“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我整颗心揪得几乎不会跳了。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你不在了,我一定不会独活。” “我知道,我知道的。”凌庚新紧紧拥住她,“我虽然闭着眼,可是我听到你的哭声了,我知道你会伤心,你会难过。我的笑颜就该一直笑着,我怎么能让你哭呢,所以我就醒过来了。而且,现在不是都好了吗?”凌庚新看她听了他的话是慢慢静下来了,其实只是需要发泄一下而已,他细细吻过她的泪痕,“颜颜。” “二哥,你得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离开我。” “我答应你。” “嗯。”安若好靠在他胸口,满意地笑笑,可是这本来是温情脉脉的时刻,那不争气的肚子却唱起了空城计。 “管家大叔,已经午时了,找个地方歇息歇息吧。”安若好掀了车窗看看时辰,正好她和凌庚新也肚子饿了。 “好嘞,齐大哥,小姐吩咐歇息了。”钟谨言收住车马,在路边停了下来。 凌庚新因为腿伤已经好全,终于从一个多月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格外兴奋,抱着安若好的腰就跳下了马车。 “二哥,小心你的腿。”安若好被他转得头晕,连忙抱住他的脖子,唯恐自己被摔出去,又怕他乐极生悲。 “颜颜,已经全好了,不用担心。”凌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