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代那种袒*胸装在这里绝无仅有,大云国的女子穿着讲穿端庄,不管怎么穿,都不会泄露半点春*光。mzjgyny.com颜色也多以素淡为主,大红大紫的极少。这也说明大云国民风保守,女子的地位很低。 月娘慨叹道:“竟好像换了个季节。” “是啊。”夏辰也有同感,以前她常出远门儿,甚至还会出国,但那时的心思多放在工作上,并且也算司空见惯了。这次在北方山村待了三年多,平时又没有电视电脑,讯息完全闭塞,忽然来到这春意盎然,又颇为繁华的古代城市,心情也有点激动。 本想找几家店铺看看,一打听才知这会儿都该打烊了。而夜市在这种时代这种小城是绝对没有的。大晚上不睡觉在街上乱逛是很危险的,首先会被巡夜的衙差卫兵当盗贼给抓去问话。 傍晚,三人来到楼下的饭厅,挑了个靠窗的亮堂座位,点了一肉两素,一盘馒头。 伙计冲韩然道:“客官要烫壶酒么?” 韩然咽了下口水摇摇头:“不用。” “几位少等,饭菜马上就来。”伙计说罢快步离开了。 夏辰知道韩然其实很想喝酒,这些天一直赶路,身体一定很乏。“二舅舅,咱们车上不是有两坛好酒么?带着也麻烦,取一坛来喝吧。” 韩然笑了下:“那可是那位店掌柜送你的状元酒,我怎么能喝。” 夏辰一嘟嘴:“不喝拉倒!” 韩然还以为外甥会和他客气客气,没想到却讨了个没趣,伸手拍了下夏辰的肩头:“喝,怎么不喝,我去取一坛来。” 夏辰“噗”地笑出声来:“这才对嘛。” 说话的功夫,来了不少客人,厅中也变得热闹起来。 月娘小声道:“这一河之隔,完全是不一样的景象啊。” 夏辰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之前在渡口也见了许多逃难的人渡河,可她在城里却没见一个难民和乞丐,难不成他们另有去处? ☆、第四十章 酒逢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对年轻男女,二人虽然衣着普通,面带倦容,显得风*尘仆仆,身上却自然地散发出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这让夏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伙计上前招呼道:“两位客官住店还是用饭?” 男子神色一窘,小声道:“我们……用饭。” “这边请。”伙计把他们带到夏辰旁边一张空位,口中不时地介绍:“本店的溜肉片、东坡肉味道绝佳,糖醋鱼用的是河里新打上来的活鱼,又鲜又香,还有各色卤味,两位喜欢吃什么尽管点。” 女子轻咳两声:“来一碗素汤,两张葱油饼便好。” 这伙计答应着去告诉厨房。 男子深深叹了口气:“没想到家店有这么多人。素素,这几日真是苦了你,脚很疼吧?” 女子微微一笑:“你这说得是哪里话,你我早已订亲,就是一家人,你这一路照顾我更辛苦。”说罢脸泛起淡淡的红晕。 男子道:“盘缠被偷了,当衣饰这点钱怎么也够我们到宁江所需,我听说这喜春城西有一位姜庄主,是位有求必应的大善人,不如我们……” 未等他说完,女子便摇头打断他:“世上哪里会有这样的善人呢?现说我们虽是逃难,却不同于那些流离失所之人,只要省着点儿,挨到安阳就行了,你忘了我三叔在安阳有家小酒店么?” 夏辰听到这儿,总算明白为何这城里见不到难民了,想是都去投靠了那位姜庄主。可难民的数量可是不小,这姜庄主是做什么的,怎会有那么多钱粮和地方安置的呢? 这时伙计把饭菜端了上来,韩然去取酒还没回来,夏辰继续听那两人聊天。 男子一拍额头:“瞧我,一着急竟把这事忘了,可是所剩的钱若是雇马车就无法住店吃饭,而且也不够到安阳的,可若是用走的,至少要支持五六日,也是不够。” 女子沉思片刻:“我们雇车走吧,饿上两日不怕,若是你我这样走下去,再遇什么变故就真的麻烦了。” 男子道:“你都已经病了,怎能再饿着。” 夏辰听到这儿暗暗感慨,在家千日好,出外一时难啊。 韩然捧着酒坛还未落座便道:“哟,菜都上来了。” 夏辰轻笑道:“二舅舅,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你了!我以为你等不急把酒喝了,醉倒了呢。” 韩然一边除去酒坛上的泥封一边道:“想不到在这里竟能碰上熟人。” 月娘惊讶地道:“真的啊?是咱们青州人?” 韩然摇摇头:“他就是本地人,做珠宝买卖的,这年头出入关是顺路的都会一起走,可以多个照应,去年他和我们一起走了半个月。” 夏辰笑道:“这叫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是么?” “当然!”韩然打开酒坛,深吸一口气:“嗯,真香。” 夏辰也发现这酒香很好闻,浓郁却不凛冽,醇厚悠长,隐约还带着一缕似花又似水果的香气,即使对酒没什么研究的她,也有几分薰薰然,甚至也想喝上一口,当然她很清楚,到口还有另一番滋味。 厅中用饭的人渐渐安静下来,许多人都开始用鼻子猛嗅着。 “好看啊!” “这是什么味道?” “是酒!” “是酒。”一名正在喝酒的中年男人把酒杯重重放到桌上大声道:“掌柜,刚刚让你拿最好的酒来,你却拿这种次酒与我,怕我付不起钱么?” 店掌柜忙道:“哎哟客官,给您拿的酒真地是小店最好的,至于这酒……”他深深吸了吸气,视线停在韩然面前的酒坛上:“是这位官客自家带的。” 中年男人也是爱酒之人,走过来极是客气地冲韩然道:“敢问兄台,你这是什么酒?” 韩然只看着夏辰,道:“这酒是一位朋友所赠。” 夏辰道:“开坛香十里,未饮人先醉!这酒名为状元红。” 中年男人咽了口口水:“状元红?果然不一般,在下也是孤陋寡闻了,头一回听说,亦是头一次得见,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啊。” 韩然看着中年男人一脸垂涎道:“我也只有这一坛,不然倒是可以请兄台喝上两杯。”言外之意是:我也没多少,没你的份儿。 中年男人本有心讨一杯或是买一杯尝尝,听韩然这么说哪还好意思再开口,干笑了下:“能闻上一闻,我也很满足了。”说罢拱拱手回到座位,端起酒杯却觉得索然无味,于是大口地吃起饭来。 韩然小心翼翼地倒了一小杯,立刻盖好酒坛,然后才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砸巴砸巴嘴,闭上眼回味一番,又喝了一小口,神情真的像是得饮了仙浆玉酿一般。 夏辰看着酒杯中淡淡的琥珀色的酒液,心里略有些懊悔,若早知这酒如此好,她一定问清楚那七里香的店掌柜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有无数爱酒之人为了酒如痴如狂,任何的筵席聚会也都是无酒不欢,更有不少人把酒当珍宝一样收藏,总之只要是好酒,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愁卖不出去,并且价值不菲。 七里香的老板经营祖宗留下的店铺,没有多高的追求,只想稳稳当当,家业不败落在自己手上。就像现代许多人有了一份安定的工作,便会习惯了安逸,背水一战的魄力毕竟不是人人都有。 而在这种时代,许多人重视祖传秘方什么的,但有类似于这样的东西,都不会轻易拿出来与人分享,生怕被人学了去。 因为这种种,这酒便一直埋没在那个小镇了,而这酒明明可以香千里香万里,却如那小店的名字一样,只能香七里。 月娘见夏辰心不在焉,替她夹了些菜到碗里:“辰儿,在想什么?” 夏辰道:“我在想那七里香的掌柜。” 她话音刚落,一旁那桌的年轻男子道:“小公子难道认识家父?” 夏辰有些惊讶:“七里香的掌柜是你父亲?” 年轻男子神色有些悲戚:“适才闻到这酒香,我便想问了,但听小公子说这酒叫状元红,所以没好开口。” 夏辰微笑道:“状元红是我与那掌柜的一个约定。他现在可安好?” 年轻男子眼中闪泪:“几日前我们在回老家途中兵乱,家父不幸去世,我和素素逃了出来,正准备去投亲。” 夏辰闻言心中一颤,看来就是脚前脚后的事儿,真是事世多变啊,与那掌柜笑谈和他赠酒的情景还犹在眼前!她甚至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真的中了状元,定要打听一下,去看看那朴实和蔼的掌柜是怎样的表情呢。 她轻叹道:“能在这里有幸碰到两位,乃是有缘。刚刚听两位说起要先去安阳,我们恰好顺路,不如一起走。” 年轻男子脸上顿显喜色,颇为期待地望向韩然。 韩然还有些糊涂,不过听说这两人是那掌柜的家人,更惋惜酿着好酒的人已死,点点头:“只要两位不嫌弃。” 那女子道:“我二人感恩莫及,岂敢说嫌弃。” 月娘微笑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两位就不要客气了。我想这定是掌柜在天有灵,用他赠与我们的酒,结识了两位。” 用过饭,夏辰邀他们到房中一叙,知道他们囊中羞涩,让韩然订了一间房给那女子,毕竟都不宽裕,让那男子与韩然同住。 男子年十九名陆吉,女子名为陈素素年十八,两人三年前便已订亲,本来早该完婚,不想陈素素的母亲病逝,大云国的人有守孝的习俗,所以婚期延后了一年,而此番陆吉的父亲去世,婚期又要推迟了。 夏辰心里有个模糊的想法,便问陆吉:“陆大哥将来会重开七里香么?” 陆吉苦笑:“现在哪有心情想这些,先回老家安顿下来再作打算吧。” 陈素素道:“不管怎样总要做点生意的,我们都是商户,没有多少田地。” 夏辰道:“陆大哥会酿酒么?” 陆吉颇为自责地道:“我喜欢读书,对经营店铺一窍不通,至于酿酒倒是和家父学过,只是远比不上家父的技艺啊。”说着眼睛又红了:“我怎么也不曾想到家父就这样去了,我早就劝他回老家,他就是舍不得七里香。” 夏辰觉得自己此时提这些未免勾起陆吉的思父之情,于是闲扯了一些别的。 陆吉很是钦佩地道:“想不到辰儿小小年纪,便读了这许多书。” 夏辰笑笑:“我从小便睡在书房,想不读都不成。” 韩然道:“书是没少读,不过都让他读歪了。” 陆吉问:“辰儿可参加童试了?” 夏辰道:“准备今年参加。” 陆吉道:“希望把一切安排妥当,我还来得及参加。” 夏辰有些惊讶:“陆大哥学识不凡,为何才考童试?” 陆吉有些惭愧道:“考过两次都没过。” 夏辰一怔,她一直以为童试很好考,看样子还真不能太掉以轻心。 ☆、第四十一章 到达 清晨,夏辰推开窗,望着碧蓝的天空,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天气不错。” 月娘来到她身边向外瞧了瞧:“是啊。” 用过早饭一行人开始赶路,风轻日暖,春山似锦,又多了两人加入,夏辰的心情很是不错。 自过了黄沙河,村镇县城密集起来,道路也平坦许多,处处春意盎然一派祥和,之前路上碰到的那些惨状,仿佛都被河水阻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起初夏辰对于这些人的安逸感到很诧异,仔细一想,大云国做为中原地带最强大的国家,屹立于这片土地数百年,虽然边关常有外敌侵扰,却从未有强敌打到过这里,所以这里的人们根本没有危机感,谁会去担心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呢? 况且这时代信息传递的速度和真实性有限,平民百姓虽然知道打仗,却不清楚具体情况,就连皇帝知不知道都难说。知情不报的、为了邀功谎报的、怕担责任隐瞒不报的比比皆是。 除非事实摆在眼前,而那一定会是血淋淋的,夏辰看到了尽毁的村庄,看到了被鞭挞着送去敌国的妇女,看到了难民们祈盼着过河的眼神,也看到了店掌柜的死亡。接下来将看到的又会是什么?和平?胜利?还是沦陷? 月娘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辰儿,怎么一直在发呆,喝点水。” 夏辰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心里暗笑自己想得未免太多了,大云国的命运轮不到她操心,她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应付夏家人,并顺利地考过童试。 第三天晌午,顺利到了安阳,巍峨高耸的城墙一眼望不到尽头,雄壮地显示着这座城池坚不可摧。护城河水徜徉流淌着,似乎也没把敌人放在眼中。 夏辰在书中看过,这是安阳城外城的城墙,座落在安阳城北的皇城更是固若金汤。 从城东北的永宁门进了城,一排排飞檐连绵至天边,建筑之豪华,道路之宽阔,气象之繁华让人觉得之前那些城池不过是一个个小村镇罢了。 陈素素都来过这里,向夏辰介绍道:“黄沙河的几条支流从安阳城中穿过,形成了数条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