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甜一通慷慨激昂的输出，室内静了两秒。 秦陌重新在工作台后坐了下来，没有立即开口回应她。 他这么不置可否，让满甜的呼吸都跟着紧绷了起来，心跳咚咚咚的，不自觉去观察他每一个微表情。 秦陌却身子后靠，话题一转：“法语和编程基本知识是什么时候学的？” 满甜愣了下，但还是快速回答：“法语是去年，编程是今年。” 说罢，她又加了补充说明：“法语能到听说读写的水准，编程只了解皮毛。” 秦陌点了下头。 满甜忽然想起，这次去法国出差，她一路都用了法语，之前是没有的，还有在会议上，她跟工程师聊天的时候，稍微问了两个外行的问题。 没想到，秦陌注意到了。 又是短暂的安静。 秦陌坐直了身子，看着满甜道：“虽然你疯疯癫癫的，还有点恋爱脑，且不太识好歹，但你还算好学。” 满甜：“……” 你这是在夸我吗？ 她内心疯狂吐槽一阵，差点就要在脸上表现出来了。 下一秒，秦陌说：“记着你现在说过的话，每一个字。” 满甜听出这话的内涵，瞬间眼前一亮。 秦陌：“别以为把话说的漂亮就够了，三个月之后，你要交给我一份阶段性考核成绩。” 满甜咽了口口水，“您是同意我进秘书室了吗？” 她几乎要蹦起来了。 “别高兴太早，只是实习，你要是能连续三个月考核为优，那才有下文。”秦陌泼她凉水。 满甜丝毫没被打击到，甚至于今晚所有的坏心情都被推翻了。要不是基于危险程度考虑，她都想上去抱住秦陌亲两口。 她激动之下，双手交握，连连感谢秦陌。 “秦总，您放心，我会努力的，绝对不给您丢脸！” “最好是这样。” 峰回路转，被绿了，原来就能进秘书室。难道乔娜姐说的是真的，蒋旭东那衰人克她，所以一分手，好运就来了。 满甜天马星空地想着，强压下激动的同时，她还想起时间不早了，不能再耽误可爱的老板休息。 她抓了两把头发，手脚都不听使唤，一边往后退，一边说：“秦总，今晚打扰了，我先……啊！” 话音刚落，她就被台阶绊到了脚后跟，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秦陌一脸无语。 满甜丝毫没觉得尴尬，她正高兴呢，摔一跤怎么了。 她从地上起来，还想跟秦陌道个晚安。 秦陌却起了身，叫了声零零壹。 “尊敬的聪明的伟大的秦陌先森，请问有什么需要？” “打车。” “好的呢。” 满甜茫然。 秦陌已经穿上了外套，从工作台上走下来，经过了她身边。 “出来。” 满甜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到了门口，她才确定，秦陌是要送她回去。 “秦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深更半夜，秦陌也是连轴转了好几天，晚上酒局上还喝了酒，现在情况估计没比她好多少。 满甜刚受了老板大恩，这会儿良心正泛滥呢。 夜风阵阵，秦陌穿了身风衣，戴着口罩和平光镜，整个人比白日里要斯文温柔的多。 闻言，他睨了满甜一眼。 “你自己回去？” “嗯。” “然后等明早你出事上了新闻，我再召集秘书室，做危机公关，向外界解释，你是作死死的，不是加班死的？” 满甜：“……” 她不想说话了。 幸好，司机很快就到了。 他们一前一后上车，并没什么交流。 满甜是酒醒了，加上刚得到好消息，人有点兴奋。 秦陌则是困倦到了极点，上车不久，他就闭上了眼睛缓神。 满甜悄悄瞄过他两眼，隔着镜片，她清晰看到男人眼下的乌青，不免心生愧疚。 她一个秘书，本来是照顾老板的，结果反让老板给照顾了。 而且秦陌说起来难搞，其实又很有人性。 就好比现在，他明明可以把司机叫起来，却愿意打车送她。 这么想着，她掏出了手机。 秦陌本来只想养养神，没想到竟睡了过去。 “秦总？” 女人轻声的呼唤在耳边响起，他皱着眉睁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 是满甜。 她那张脸在计程车昏黄的车内灯下依旧能打，尤其是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 “李哥在外面等着了，您换个车，回了家休息吧。” 满甜说着，已经下车，到他这边把车门打开了。 秦陌转过了脸，眯着眸子往外看。果然，是个眼熟的司机。 他下了车，司机就走了上来，笑容得体。 “秦总，您上车吧。” 秦陌淡淡应了声。 他的确疲惫，坐进干净整洁的自家车里，浑身放松许多。 他闭上眼睛，听到满甜跟司机叮嘱事项，又连声打招呼。 “没事儿，放心吧，我看着秦总进门了给你回消息。” “行，辛苦李哥了。” “小事儿。” 秦陌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三点了。 他就是懒得叫司机才选择打车的，满甜倒好，还是给他叫了司机。 车发动前，满甜在后门俯身，跟他说话。 “秦总，今晚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秦陌看着她，吐出一个字：“良。” 满甜反应不及，半晌才明白过来，问：“我哪儿犯错了？” 为什么不是优。 秦陌闭上眼，“老板很少有良心，让你给践踏了。” 满甜笑了。 他是指她大半夜又叫司机送他回去的行为。 她嗅着空气里的淡淡花香，满血复活，又恢复到完美的小满秘书状态。 她弯着腰，轻声说：“您的良心很可贵，我报以万分感激。不过，作为您的秘书，我所有的工作都基于一条基本法存在，违背这条基本法，统统都是错的。” 秦陌睁开了眼看向她。 满甜微笑，说出基本法的内容：“秦总第一。这么晚了，让陌生的司机送您，这太冒险了。” 说罢，她还指了指前面的司机。 “而且李哥刚好在附近，不算特地为您起来的。” 秦陌掀了掀眼皮，凉凉道：“我第一，那你怎么还要转岗？” “我转岗，是为了更好的服务您。” 秦陌：“……” 他重新闭上了眼睛，鼻息里轻哼一声，“虚伪。” 虽如此说，满甜倒是注意到他嘴角提着，心情明显还行。 她不再多说，退到了一旁，让司机开车。 夜色浓重，眼瞧着车尾灯消失在视线中，满甜才上楼。 走进电梯里。 她靠着墙壁，察觉头疼的同时，想起今晚的“奇遇”，忍不住要捶自己。 一下电梯，她还没进家门，就把蒋旭东的账号和手机号都拉黑了，连未读的消息都没看。 垃圾！ 不配躺在满大秘书的手机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