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之际，天色也比往常要亮的晚一些。

    还没天亮的时候，明沿就起来了，旁边的莫被吵醒，一脸不悦。

    明沿烧燃火堆，煮了肉汤，就是把切好的熏肉土豆红薯，全部丢进锅里，加点盐，煮熟。

    土豆红薯南瓜之类的食物，容易种，也容易储存，是度过冬天的重要食物来源。

    莫看着明沿做这些，在火光里，觉得现在的相处就很好。

    依旧是在部落大门前的小广场集合，两人到的很早，过了一会儿，其他人才到。因为最近的任务艰巨，整个狩猎队的人都出动了，没有休息，几十号人分为四队，各二十人左右。

    部落里也需要人围守，因此不能调动所有。

    明沿依旧跟在莫的身后，进了林子里，他就熟练地走到前面，却被莫拉在身后。

    “别擅自行动。”莫手里握着刀，背了弓箭，姿态随意，对林中的野兽都不放在心上。

    “是，族长。”明沿听话地紧紧跟着莫，不禁想起，自己跟着莫的第一天。没有能力的人，也是没有资格跟在族长身边的，他努力了很久，知道他当了族长，没有犹豫的就决定前往，好在努力没有白费。

    那时候的莫，也会像现在一样，把自己护在身后，渐渐的，他才能独当一面，站在前面，直面未知的危险。

    林子里的空气有些湿润，明沿看着晴朗的天色，又打消了心里的想法。

    林间的动静，狩猎队的人都已经有经验，很快就成功猎到野兔野鹿，依旧是让几人先带着回部落。

    明沿擦干净刀上还温热的血迹，继续跟着莫前进，休息了一个月，刀法还是有些生疏了，但多用几次后，也就找回之前的感觉了。

    今天运气不错，没有遇到难缠的猎物，收获也不少。很快，他们这一队的人，都几人一起，把猎物带回部落，没剩几个了。

    莫举起弓箭，射中逃窜的野猪，身后的人迅速上前压制着。

    “你们先回去，我和明沿再转转。”莫拔出弓箭，在树叶间擦了擦，还能再用。

    “是，族长。”剩下几人没有异议，族长和明大人都是很厉害的人，也不用他们担心，当务之急，是把猎物完整的带回部落，这是度过冬季的重要食物。

    时间早就过了中午，但莫还想继续往前搜寻，能多一点是一点，为了族人，也是为了自己。

    莫回头看明沿，见他捂着胸口，皱眉，急忙问道，“怎么样？”

    “没事，族长，继续走吧。”明沿只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倒不是旧伤引起的，可能是因为这个天气。

    没有了夏日的炎热，也还未到寒冷的冬季，现在倒是很适合外出。

    两人又绕了大半天，只猎到两只野兔。

    这片林子里，兔子倒是很多。

    莫一手就捏住两只兔子的后腿，觉得今天出来也够久了，看了看明沿，决定回部落。

    只是越往回走，天色越暗，风也渐渐大起来，是要下雨了。

    明沿皱眉，这里的天气向来没什么规律，上午太阳下午雨，也是很正常。

    两人加快脚步，但已经下起小雨，有变大的趋势，离部落还有些距离，只好就近找了个山洞。进了山洞没多久，雨就哗哗的下起来，雨水打在林间，有些喧杂。

    这个山洞，也经常有人来此休息，中间有一片漆黑的烧过的痕迹，边上还堆了些柴木。

    大概也是西部落的人。

    莫放下兔子，就堆起柴木烧燃，洞穴里很快暖和起来。

    两人围着火堆而坐，明沿用刀处理了兔肉，外面的雨下得很大，直接将兔子放在雨中，很快就被清洗干净，串在棍子上用火烤。一时之间，安静的洞穴只剩油脂落在火中，噼里啪啦的声音。

    明沿握着木棍，上下翻转着兔子，旁边的莫盯着火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族……小心！”明沿一手握着木棍，飞快侧身往莫的身后扑过去，手伸直，一把抓住悄悄潜来的蛇。

    手腕粗一米多长的蛇，一下子被抓住，反口就咬在明沿的手腕上。

    “嘶——”

    莫赶紧握住明沿的手腕，将蛇抓开，猛地扔在地上，拿起刀就把它砍成几截，又急忙问：“明沿，现在感觉怎么样？”

    明沿有些怔愣，莫已经很久没叫过自己的名字了。

    是很多时候都不需要叫名字，他就能明白莫的意思。

    “有，有些头晕……”明沿皱眉，伤口不是很疼，但带着麻意，渐渐的身体也开始发麻。

    莫握住明沿的手腕，迅速张嘴含住，将黑红的血吸出来，吐在地上，一次又一次。

    湿热的触感，让本就发麻的身体变得灼热。

    明沿直愣愣地看着莫，被这突然的亲密弄得心跳加快。

    直到吸出来的血变成正常的红色，莫才停下动作看向明沿，语气里好像带着温和，“现在呢？”

    “嗯……”怎么感觉头更晕了。

    洞穴外的雨声不断，嘈杂的声音仿佛被什么隔住，明沿只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眼前的人一脸关切，就那么认真专心地看着自己。

    隐忍这么久的感情，似乎也随着毒血被吸出来。

    明沿滑动了下喉结，慢慢凑近，在莫的嘴角轻轻一吻，又迅速退回来，抬手揉了揉脑袋。

    莫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没有发出声音，一手握紧明沿的手腕，一手抚上他的侧脸，动作轻柔地吻了上去，只是贴了一下，就分开来。

    明沿睁大眼睛，刚想张开嘴说话，就晕了过去。

    “明沿？”莫抱住明沿，让人靠在自己怀里，最后叹了口气，将脸贴着明沿的额头。

    自己又让明沿受伤了，在自己面前……

    外面的雨似乎开始变小了，但莫还是紧紧抱着明沿，看着面前的火光。

    “族长……”明沿拧着眉头，慢慢转醒。

    “明沿？”

    明沿醒来，看到面前宽阔的胸膛，伸手就想推开，但被莫紧紧抓住，身体还带着麻意，只好继续靠着，“族长？”

    “我们回部落。”莫垂下眼眸，也不提刚才的事情。

    明沿也不敢去看莫，眼神飘忽着，看到被扔在一边的兔肉，已经快烤熟了，“兔肉……”

    莫转头去看，并不想去管，伸手就想抱起明沿。

    “族长？”明沿伸手挡在身前，对这动作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