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就去混个脸熟。laokanshu.com” 娘两个是一样心思的,不过顾夫人心里也有算计,相府千金,再嫁普通人,还能普通哪里去,即便不想送进宫里的,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 今日大皇子二皇子带了些人来,就让女儿过去见见,说不定还有什么新奇的缘分在里面也说不定。 明珠听她这么一说,总算放下心来。 出了门了,带着五儿直接奔着顾景文的院里就来了,此间民风开放,男女之间并无太大相防。院里丫鬟小厮来来去去,走到院里就听着屋里的嬉笑声了。 明珠上前,五儿给掀了帘子。 走进门了,里面少年少女都转过头来看她,屋里真个不少的人。 顾相宜正和两个小姑娘说着话,笑吟吟的,看见明珠,连忙迎了出来,亲亲热热牵过她的手去,笑得眉眼弯弯。 “看,刚才还说她来着,这会儿才回来,我这个妹妹,可不善言辞的,你们这些坏胚子可别吓坏了她!” 在她背后,是那日在诗社见过的赵怡宁,正看着明珠目光浅浅。 屋里摆着长桌,上面放着酒菜,这些个公子小姐的,还真是疯得很,正行酒令呢,一侧男一侧女,男中有大皇子卫珩,二皇子卫铮,还有两个不相识的,顾景文正是敬酒,一脸笑意。 这侧有两个不相识的,顾相宜都给介绍了一下,到了赵怡宁的跟前了,那姑娘看着他也是一脸笑意:“明珠既成了相府千金,总还记得我,前两日才刚见过的。” 顾明珠眼帘微动,环视一周后,浅浅目光才落了她身上:“明珠听不懂姐姐的话,什么叫成了相府千金,就能记得呢?” 她声音软糯,似乎毫无攻击力的闲谈,赵怡宁平日与顾相宜她们一起,自然带了些许娇贵,说,明珠是相府千金,她怎能轻易相信。 刚才明珠没来时候,问了顾相宜了,之前还说是奶娘之女,这会儿怎么摇身一变,变成相府千金,变成她的妹妹了。 顾相宜怎能如实相告,只含糊其辞地说是早年丢了在外面,才找回来的,是亲妹妹。 赵怡宁和她相熟得很,此时真是不以为然。 自她背后高乐公主正拿着酒盏,独自饮酒,她不知喝了多少了,此时酒色正酣,两颊微红,双目当中微波荡漾,也正看着明珠。 明珠只身错过赵怡宁身旁,不再理会她,当即上前见礼。 很显然,高乐公主还记得她,对她还摆着手的:“明珠呀,快过来,陪本公主喝点酒,你看这宴上,哪还有个知心人,好是没趣的,来来来,我给你倒酒。” 顾明珠随后真个坐了她的身侧的,赵怡宁才自讨了个没趣,还是挨着顾相宜坐了,抬眼间看见对面的顾景文,连忙对他笑了笑。 顾景文也吃了不少的酒了,一抬眼看见明珠,登时站了起来:“今日小酌,有一件事需得与你们说清楚啊,都看见明珠了,我妹妹,千真万确是我的妹妹,以后可都要待她亲厚些,我爹我娘自不必说,就是我,也要看她一辈子的。” 他扬着脸,看着明珠一脸温柔笑意,举起酒盏来一仰而尽。 明珠当即也站了起来,两手举了酒盏起来:“那就有劳哥哥了,兄长这般顾看,明珠三生有幸……” 她少吃一点酒还是可以的,喝了盏中酒了,坐回公主身侧,这边赵怡宁便与她挨得近了些了,这姑娘杨柳细腰的,平时说话也是软软糯糯:“明珠,刚才我与你说话,可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呀!” 明珠浅浅一笑,只当说过。 抬眸时候,能看见对面几人的打量目光,身边的高乐公主摆手将丫鬟驱走了,伸手又来提壶倒酒。 她神色之间,似有烦恼,不过什么都不说,只一味地喝酒。 明珠察觉到她心情低落,在旁直劝着:“公主酒量不错,不过也当注意些身子。” 高乐公主抬眼便笑,抬手就在明珠脑门上点了一点:“你小小年纪,怎个这么啰嗦,来干什么了,不过是看看你哥哥,吃点酒,我们这些酒肉朋友一起,说说笑笑,什么都在酒里,什么都在酒里……” 笑声当中,卫珩也往这边看了一眼:“喝酒也不是你这样的喝法,还是少吃一点。” 他话音才落,身旁的卫铮也是笑了:“皇姐,你醉了。” 若是平时,他在卫珩身边,只是陪衬,今日抬眼看去,锦衣华服,也是侃侃而谈,似是无意,可却是用心了的。 明珠余光看见,眸光微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卫铮今日目光落在她身上太久了些。 她只当没看见,回眸和高乐公主说着话,这个是真的醉了些,才弹了她额头了,两手一动,又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明珠无奈,躲不过:“公主醉了,不若明珠扶您到偏房休息休息?” 正说着话呢,高乐公主忽然咦了一声,她抚过明珠耳侧,诧异地看着那上面的一点红石:“我没有眼花,这……这怎么像是我皇家的东西?” 其实是看见这红石眼熟,没有直说谁的,不过毕竟关乎女儿家的清誉,虽然醉了但也还有两分清醒,才没有直接问出口。 明珠只说她醉了,正要起身扶她,门口又有人进来了。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三皇殿下来了……” 呃……这个冤家! 第45章 欺人太甚 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说是三皇子殿下来了,顾明珠一下扶起了高乐公主来, 她左右环顾, 公主身后的侍女连忙上前,二人一边一个, 将人扶稳了。 高乐公主真是醉得不轻, 站起来了, 还是笑着:“明珠,你扶我要干什么去?我还得喝酒呢, 你个小坏蛋,是不是觉得我醉了,其实我没有,我清醒得很呢!” 明珠看了眼那个侍女,扶着高乐公主往出走:“先扶着公主下去休息一下……” 说着她抬眼看了下对面的顾景文,他对她点着头,目光微动,落了公主的身上。明珠扶着人, 脚步不快, 才往出走的功夫, 卫瑾已经带着春生进来了。 他也是锦衣华冠,不等走近,她便一眼看见他耳侧的那一点红,登时心如捣鼓。他竟然特意回明王府戴了那一只耳饰,走上前去, 明珠低下了眼帘来。 春生老远看见她了,对着她笑着:“明珠小姐,我们殿下才来,您这是要干什么去呢?” 顾明珠没有理会,只当没有听见。 可高乐公主在旁却是站住了,她抬眼看见卫瑾也是一脸笑意:“这不是我那个天命不凡的皇弟弟么,你怎么才来?嗯?” 春生连忙上前见礼:“公主殿下。” 高乐公主嗯了声,目光才在卫瑾脸侧落下,登时瞥见了那点红,唇边笑意越发深了,回手钳住了明珠的手腕,给人:“诶,我就说我在哪里见过的,我怎么瞧着你们俩个这耳饰一样的呢,该不是我这皇弟给你的?” 话未说完,明珠耳根已热。 她抬起眼来,看着卫瑾,目光急切,其中带了些微雾气:“公主说笑了……” 少年低着眼帘,看着她耳上耳饰,也有笑意:“嗯,的确是皇姐说笑了,怎么能一样,只听说有人说本王天煞孤星的,没听说有什么天命不凡的,可见天下男人,哪个佩戴耳饰,父皇亲赐,不过是为了收敛我的戾气,怎能是一般物件。” 高乐公主左右看看,伸手抚额:“难道真的是我喝醉了?” 明珠连忙重新扶过:“我先扶公主去歇息歇息,殿下请进。” 她神色如常,低眉顺目的,卫瑾嗯了一声,只是侧立一旁,给她让了路,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别的了,明珠快步走过他的身边,多一句话都不敢说。 出了门口了,顾明珠和侍女将公主扶到了偏房去,屋里也暖,高乐公主借酒消愁,这会儿头昏脑涨登时躺下歇息了。 侍女在旁顾看着,明珠也嘱咐她了,有事就过去说一声。 应下,她这才回身。 临走的时候,还在镜子前面照了照,因为才穿过的耳洞,戴上这红石耳饰好看是好看,却有些肿了。 她伸手抚过,扣得有点紧,有点疼。 出了门了,顾明珠带着五儿又往顾景文屋里走去,五儿直在后面跟着她:“小姐,我看您还是别去了,公主都看见了,别人一时没注意到,可这时候三殿下就在眼前,你们站在一处的话,但凡一留神就能看见的。” 明珠更是加快了脚步:“所以要快些摘下去,还得去一趟。” 五儿不明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了:“小姐,小姐……” 站了石阶下面了,顾明珠吸了一口凉气,这才走了上去,她就站在屋檐下面,转过身来看着五儿:“你进去悄悄叫了春生,让他跟三皇子殿下说,说我在外面等他,有事相求。且让他出来,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摘去了。” 这东西有点麻烦,她径自摘下,只怕他恼怒。 趁着现在,她让他亲手摘下去了,才能安心一点。 五儿虽然不懂她能有什么办法,但是不敢耽搁,赶紧进去找春生去了,小丫头也算机灵,进门先让别的人去寻的,等人过来,才悄然与他说了。春生也不敢耽搁,立即去跟卫瑾说了,五儿就站在门口守着,不过片刻,卫瑾真个走了出来。 明珠垂着两臂,就站在门口屋檐下面,她一身红裙实在扎眼。 卫瑾出了门口,冷风一吹,瞥见她了登时皱眉:“不进去在这杵着干什么?想吃西北风?” 顾明珠侧身过来,对他福了福身:“殿下,明珠不敢进去,现在屋里那么多人,明珠要是进去了,被人瞧见我戴着殿下的耳饰,只怕流言蜚语,还不知怎么说我。” 卫瑾眼帘微动,顿时扬眉:“什么怎么说,本王的人,还用得着他们说,哪个敢乱嚼舌根,本王拔了就是,你怕的什么!” 明珠抬眼看着他,向前一步:“自古以来,强者恒强,弱者自弱,殿下当然不怕,但是我才回相府,怎能不怕,可再怎么怕也不敢径自摘下来,还是殿下帮我摘了……” 他登时转身,哪里肯做,她当然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上前一步,立即握住了他的手尖。 牵住了,他也站下了。 少年回眸:“你这是在干什么,也太大胆。” 少女指尖冰凉,还有些许颤栗:“殿下,明珠斗胆求殿下允许明珠摘下,才穿的耳洞,现在也还不该佩戴耳饰,今天戴了这么一会儿已经肿了,还很疼……” 她这么一说,卫瑾登时转身。 定定看着她的耳垂,的确是有些红肿,外面天寒地冻的,少女瘦弱的肩头似不经风雨,此时手尖是真的凉。 他任她握着,些许倾身细看:“真是有点肿了。” 明珠趁机轻晃他手:“殿下想要明珠做殿下的丫头,明珠答应不了,因为我爹不能让我去,但是我可以做殿下的朋友,只求殿下不要这样欺负我……我一小在乡村长大,都不懂礼数的,若是从前照顾殿下时候,有什么逾越的,还请殿下见谅。” 她声音太软,软得似有万千细雨从五官侵入,逾越,她现在就逾越了。 这世上还没有人,这般胆大妄为的,还敢来牵他的手。他犹还记得昏迷时候,那温暖的掌心,是如何覆在他的眼前,是如何地照顾着他,是如何地安抚他痛楚,是如何地……抚过他身上…… 是不该如此冰凉,他反手一握,立即将她整只手握了掌心里面:“欺负?你觉得本王是在欺负你,是因为本王还未做过欺负你的事。” 说着抬手,另只手抚过她耳边,很快单手将那只耳饰摘了下来,他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又将她手心翻转过来,将耳饰放了她掌心当中。 “本王说出去的话,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屋里那些人本就都各怀心思,你既才回相府,不必过去,回去歇着。” 说着放开她手,又转过身去。 顾明珠在外面站了好半天了,真是冷了,此时才把耳饰摘下,知道他心软了,把那红石耳扣紧紧握了手心里面:“多谢殿下。” 她顿露笑意,可因为语调太轻快了,又惹来少年回眸。 明珠连忙低头,幸好卫瑾只定定看了她了一眼,没有在意,他板着脸进门,终究也是带了几分笑意。 门口,一个丫鬟在旁掀着门帘,春生也守在旁了。 春生仔细看着他脸色,见他唇边似有笑意,也跟着欢喜:“殿下,还进去坐一会儿么?” 卫瑾嗯了声,脚步匆匆。 顾景文挨个敬酒,一时间宴上都是酒气,他见卫瑾回来了,也将酒盏送了面前来,举酒之间,都是笑意。 “殿下今日来晚了,当自罚三杯!” 卫瑾当即举盏,他今日锦衣华服,耳边一点红,带着三分笑意,当个养眼。 坐了一坐,顾景文惦记着公主,怕府上照顾不周,想过去看看,找个借口先走了,顾相宜送了另外两个小姐往出走,赵怡宁看顾景文一直未回,等着不愿离去。 她哥哥赵汣也在宴上,陪着大皇子卫珩,瞧着她眉眼,笑得不行:“瞧瞧我这妹子,早就张罗过来看看景文,她那点心思我这当哥哥的都看不下去了……” 赵怡宁登时红了脸,抓了把桌上的干果朝着他扔了过来:“你胡说什么!仔细你的嘴!” 真是劈头盖脸的,因为实在恼怒,连着身边的卫珩都波及到了,惶恐之余,赵怡宁连忙欠身,都要哭了。 赵汣也连忙给卫珩拍了拍:“殿下恕罪,她向来骄纵惯了。” 卫珩似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