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峰回路转，让王坤惊喜地胖脸颤抖，上前激动地拉住徐总监的手，试探问： “徐总监，那……现在李瑟可以跟剧组签约了吧？” 只要李瑟以华娱公司旗下艺人的身份签下这个演员合约，就代表了李瑟原本的合同就开始继续生效了。 “李老师签约咱们剧组有什么问题吗？”看徐总监还一脸犹豫，许年一脸不悦地催促： “如果李老师不签的话，郑奕也别演了。“ 啊？接连经受打击的郑奕整个人都惊呆了，他可是主演！怎么他跟剧组合约，要取决于李瑟这个过气中年的态度？ “许编剧这个……”林导觉得许年态度有些过份了，许年却是毫不留情地一摆手： “这部剧的改编协议里有明文规定，改编作品，选角方面必须经过编剧同意，否则编剧有权力终止授权，这事没得商量。” 现场鸦雀无声，林导演和剧组其他人都懵了，没想到许年态度如此强硬，这意思是宁愿放弃这次的剧集拍摄，也要保李瑟演这个赵德汉的角色了？ 徐总监此时也有些慌了，没想到事情闹成这样，说了句“您等等”，马上拿出手机联系总部，很快就得到上层的回覆，一脸无奈地看了眼李瑟： “既然这样，就按照许编剧的意思办吧。” 郑奕可是他们公司仅有的几名三线演员之一，不可能因为李瑟这种小角色丢了《人民的名义》这个重要资源。 “行行~！那马上签约。”王坤激动地搓着胖手，只要以华娱集团的名义和剧组签订李瑟的演员合同，就意味了李瑟原本协议继续生效了。 看来李瑟确实还有些市场价值，还是拥有许年这样一批中年死忠粉的，以后起码可以靠在综艺节目中卖情怀混口饭吃。 林导和剧组的成员看着郑奕一脸悲愤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天后章天洁的影响力巨大，使用李瑟恐怕会招致不少负面效应，但李瑟毕竟演得只是一个反面小角色，倒是符合他的人设，算是废物利用了。 徐总监虽然被搞得心头有些堵，但也没情绪失控，在他眼中，李瑟这样中年底层拼命挣扎留在公司的举动，跟白痴差不多。 就算公司能履行合同又怎么样，一个毫无市场潜力的过气中年废物，还指望公司能给你安排什么好资源？ 不过给他头顶华娱公司唯一一线艺人的名头，还是令人很不悦。 “王经纪，带李瑟去签约吧，顺便安排一下你的工作对接，以后你就专门负责他。”徐总监不耐烦地打发李瑟两人。 看着林导和制片人去签约，一旁的秘书忍不住好奇问许年： “许老师，您真是李瑟的粉丝吗？” “不太熟悉。”许年瘪瘪嘴，眼神中有些许无奈。 秘书有些错愕：“那您怎么……” “我的编辑应该是他的粉丝。”许年神色微妙地自言自语。 女秘书听着微微咂舌，许大作家的编辑？那不就是【爽文网】创始人，传奇网文编辑“平行世界”大神吗！？“平行世界”竟是李瑟的粉丝吗？ 许年也没有多作解释，外人并不知道，他们这些【爽文网】A级作家的签约合同中，有一项看似非常荒诞的保密条款，那就是强制要求： “如果作品改编的影视剧中有李瑟进行试镜，作家本人必须全力支持。” 虽然合同中没有明文规定，如果不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但所有爽文网的A级作家都在聊天群里得到的消息都很明确，那就是这条特殊规定是他们共同的编辑大人——“平行世界”的强制要求。 大家都猜测，“平行世界”应该是李瑟这个过气明星的铁粉，如果你不在作为作品改编影视剧中支持李瑟，那么“平行世界”恐怕再也不会给其提供写作大纲了。 要知道，爽文网里这十年来所有的人气作品，几乎都是“平行世界”这位传奇主编撰写的大纲和故事脉络，只要是他签约的网文作家，几乎是带一个红一个，其中有些作家成名之后，也因为利益熏心被其他平台挖走，但事实证明，在离开了“平行世界”那天马行空且又逻辑缜密的大纲辅助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写出高人气的网文作品了。 可以说“平行世界”就是国内这十年来“网文盛世”唯一缔造者，网文圈的教父级人物，网文圈内每个作家都顶礼膜拜的大神，没有人会傻到违约去触怒他…… 而且毕竟李瑟只是一个过气演员，拉抬一下他让他演个小配角，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在表面上，这些【爽文网】的A级作家都可以说自己是李瑟的粉丝为借口来应对外界的质疑。 许年心中暗想，虽然不知道这个李瑟是什么来路，可就算有“平行世界”这位传奇网文主编的扶持，以李瑟这个人到中年还在娱乐圈底层处境，只怕也难有作为了。 毕竟，他的前妻可是天后章天洁啊……光靠他们这些编剧支持，只怕李瑟以后也很难拿到重要角色吧，毕竟娱乐圈里拥有最大话语权的还是那些幕后的资本。 另一边，王坤欢天喜地带着李瑟到办公室里打印各种合同文件签约，完成一系列手续正式签约后，王坤依然有些心有余悸，可他已被迫上了李瑟的贼船，只能硬着头皮扛到底了。 和以前拥有一个团队的独立办公室不同，助理小张把李瑟带到了一个角落里的小隔间。 靠近杂物间的角落，只有一张凌乱的杂物桌，小张不由捂着鼻子遮挡灰尘：“这是你们组的位置。” 王坤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对助理瞪眼道： “小张，这什么意思，这不是给练习生的位置吗？李瑟可是一线艺人的合约！” 小张一翻白眼：“王经纪，您就别为难我了，公司安排就这待遇，您要不喜欢，自己去跟领导说去。” “没关系。”李瑟看着那个熟悉的位置，坐下伸手扫开杂物，打开抽屉侧头看去，一张已经发黄的大头贴合照就映入眼帘，那是他和章天洁十年前的一张青涩合照。 果然……这是章天洁当年做练习生时的办公桌。 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章天洁在这里被公司的前辈艺人欺负，帮同事跑腿买奶茶时因为没记住是否加珍珠，就被前辈用奶茶泼了满身，当时他路见不平英雄救美，揍了对方弄伤了手，惹得章天洁愧疚落泪。 他还记得，那时就是在这张桌子后，章天洁一脸楚楚可怜的帮他包扎伤口，伤心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那温柔善良的眼神，轻柔的语气，令他怦然心动。 后来他才得知，章天洁是故意弄错了男前辈的奶茶样式，引发霸凌事件，以此来吸引他的注意力的。 昔日的记忆涌上心头，眼前的物是人非让李瑟不由思绪万千。 “这破位置，你都能忍？”王坤的抱怨把李瑟拉回来现实。 李瑟对王坤撇了撇下巴：“清理吧。” 十年了，李瑟竟没有了当年的目中无人的傲慢，王坤只能忍气吞声地收拾桌，小声感慨：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年你要有这份努力钻营的本事，也不至于混到现在这鬼德性了。” 李瑟慢条斯理地拉开抽屉，井然有序地放入自己的物件：“现在也不迟。” 注意到李瑟脸上的自信，王坤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可惜啊……虽然你现在业务能力不差，可像你我这样的底层中年人，在这个圈子是没有前途的，像你这样有十年的空白期的明星，最多就只能卖卖情怀混口饭吃了。” 中年男明星也不是没有，其中也不乏有周顾青那样的天王巨星，但这些人气中年男星无一不是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十多年，留下无数经典作品，累积出人气的实力派。 而李瑟这十年，恰恰是属于彻底空白期，没有任何作品留在人们的记忆中，几乎相当于是一个30多岁的新人。 “而且真正最大的问题，现在就算你想一步步东山再起，你那个天后前妻也不会容忍你翻身的。”王坤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并非对李瑟没有信心，而是担心章天洁的影响力。 娱乐圈的夫妻一旦离婚，就会变成一种你死我活的状态，女方地位越高，就会为了维护自己的人设，把男方踩在脚底，让男方被钉在品德低下的耻辱柱上，以保证女方在离婚中受害者形象。 李瑟虽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非外界传闻的那样的无底线渣男，可只有营造李瑟的负面形象，才能让人无条件的同情章天洁，让章天洁的光环更加耀眼。 而反过来说，一旦李瑟咸鱼翻身，逐渐洗刷了自己污名，那么等于是打压了章天洁的商业形象。 所以可想而知，章天洁和其背后庞大的资本团队，是绝不会允许李瑟有翻身的机会的！ 小张见王坤垂头丧气的样子，也有些可怜他们这对陷入中年危机的搭档了，安慰两人道：“我看李瑟那首《十年》倒是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我最近两天都单曲循环在听呢，真的是百听不腻。” 王坤却叹了一口气：“翻身？我看只不过是溺水的人露出水面的一口苟延残喘罢了。” 小张微微愣神，很快反应过来，拿出手机搜索一下整个人也是头皮发麻起来。 之前李瑟那首《十年》的视频，竟在只在短短三天话题度热度刚下去之后，就再也搜索不到了。 这毫无疑问，是章天洁团队在背后动的手脚，看来李瑟任何话题度只怕都会在热度稍微下去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天……章天洁只会让李瑟的任何热点话题最多存在三天！ 还真是苟延残喘而已！ “章天洁也太狠了吧……”助理小张全身都有些发凉时，却听到旁边几个同事轻声议论： “大韩娱乐收购咱们公司的事，进行到哪一步了？” “听说在进行市场评估了，最多一年就会完成收购了。” “咱们运气也太好了，公司发展一般，竟然被大韩娱乐看上，只要被收购，咱们肯定会升职加薪的~” “希望老天保佑，这次收购顺利吧……” 小张听着这些议论，忍不住拿起桌上一本旧杂志，封面上面正是一个韩国男人和章天洁在一辆限量跑车前的合影，标题是“大韩集团二代朴智勋，一掷千金狂追天后章天洁”，咬牙不齿道： “这个阴险的章天洁真是无所不在啊，该不会以后真成我们老板娘吧？“ 王坤瞪了李瑟一眼：”还不都是李瑟惹的祸。” 小张一脸不信邪：“王经纪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你以为大韩集团这次收购，还能是章天洁撺掇那个韩国财阀二代干的？” “不然呢？”王坤一脸理所当然地反问。 小张原本想笑呵呵地反问：“他们闲得蛋疼啊，咱们华娱有什么章天洁看得上的艺人？”但很快就想到一种可能，微微张开了嘴： “莫非……章天洁的目的是想收购李瑟之前的版权作品？” 十年前，李瑟在内地娱乐圈如日中天，留下了很多金曲，其中不乏是很多歌迷的青春记忆，代表了很多人的情怀。 如果真的是章天洁在背后策划这次的收购，那么大韩娱乐一旦完成这次收购，肯定会把李瑟之前所有成名作品都在各平台下架，届时李瑟就连靠卖情怀的机会都没有了，最终在娱乐圈里被人彻底抹杀！ 小张忍不住打个了打寒颤，章天洁这是要对李瑟赶尽杀绝啊！ “你现在回来根本就是找死。”王坤对着李瑟仰天长叹： “现在章天洁已经和好莱坞联手，整个华国娱乐圈都是她的触力可及，你完全是在她的主场和她对抗，根本是蚍蜉撼树！” 李瑟看着小张都忍不住悲愤地拍桌子替他鸣不平，心中却很平静，那些从他身上偷走一切的人，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重新崛起，不过现在的自己，再不会重蹈覆辙了。 十年的默默累积计划，他已经通过网文这种形式，把各种作品悄无声息散播出去，重塑了十年前还比较落后的华国娱乐业。 现今流行这个国家流行的综艺，剧集，电影，很多都是他这十年里通过各种渠道铺成的成果，那些顶尖的编剧，策划，网文大神也大都是他的学生。 或许在所有人的眼中，整个华人娱乐圈已都是属于章天洁的天下； 可没人清楚，现今华人文娱产业的繁荣是他一手缔造，这里从来不是章天洁的主场，而是属于他李瑟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