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教室，离开了隐藏摄像头的范围，杨梦洁这才忍不住“咯咯”地笑个不停，对李瑟手舞足蹈起来：

    “李老师，你看到刚才赵俊杰连滚带爬的样子没有，哈哈，简直笑死我了。”

    看着这个腼腆性格有些软弱的杨梦洁这么开心的模样，李瑟却是很冷静，随口道：

    “今天多谢你帮忙了。”

    “您帮我才是。”杨梦洁这时才俏脸一红，有些崇拜地对李瑟感激道：

    “我之前参加节目，一直被赵俊杰和艾琳欺负，没什么表现机会，今天能有这么多镜头，都是多亏了李老师您的指点。”

    杨梦洁原本没什么综艺感，在节目中一直不显山露水，可刚才李瑟让她扮演“贞子”的那个神来之笔，绝对是她的综艺高光镜头，让她得到更多的曝光。

    要知道这一段直播能上节目组短视频宣传的，那可是一个重要的宣传资源，之前短视频宣传片可都是赵俊杰和艾琳的专属特权，如果不是跟着李瑟，她根本就没这个机会。

    正说着呢，两人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原来是赵俊杰和艾琳几个嘉宾挡在他们面前。

    “赵俊杰，你们想做什么？”杨梦洁伸手挡在李瑟的面前。

    “滚一边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赵俊杰上前想一手拉开杨梦洁，却没想到杨梦洁竟然力气极大，反手反把他推到了一边，这让赵俊杰都有些震惊了：“怎么，杨梦洁你个小四线，想造反啊？”

    艾琳却罕见地拉住了正要发作的赵俊杰，笑盈盈地对着李瑟，神色谄媚道：

    “李瑟老师，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完全没有之前那种盛气凌人。

    “说事。”李瑟冷淡道。

    艾琳也并不生气，反而柔柔笑了起来：

    “其实说起来，李老师你马上就和我们会成为同事，毕竟我们大韩集团马上就要收购你们华娱了，何必这样互相敌视呢？”

    李瑟听到一半就失去了耐心，转身要走，让艾琳都懵了，区区一过气艺人哪有你这么狂的？

    赵俊杰忍不住了，跟上去拦住李瑟：

    “姓李的！我看你毕竟是个前辈，才给你留条路，你现在马上和我们录制一个短视频，告诉网友刚才的灵异故事是我们一起策划，我们的反应都是为了配合你这个未来同事，故意来吓唬那些学生的，这事就算过去了，否则……”

    “否则你给我跪下？”李瑟停下脚步反问。

    赵俊杰怒上眉梢：“你别不识抬举。”

    “不是他不识抬举，是你没脑子，”身材高大肖英雄几个大步冲过来，像是抓小鸡一般甩开赵俊杰。

    赵俊杰被肖英雄一把拎出几米远，忍不住气急败坏地骂道：“肖英雄，这里没你的事啊？”

    肖英雄英气勃勃的脸上涌起灿烂的笑容：“老李是华娱集团的一线艺人，你区区三线，就算两家公司合并，李瑟也是你前辈，按照你们韩国公司的规矩，你给李瑟下跪合情合理，你说你是不是没脑子？”

    什么意思？李瑟签的是一线合约？

    赵俊杰和艾琳都愣住了，这是肖英雄在胡扯吧，就李瑟这个过气中年，还一线？

    节目组的人也都赶过来了，赵俊杰看导演过来，顿是上前一步，满脸强势地提要求：

    “刘导，刚才的直播镜头绝不能上短视频，也不能留视频重播，必须删掉，否则我绝不答应！他李瑟一个区区五线过气艺人，凭什么抢我和艾琳的镜头？”

    艺人之间有争执，弄得导演也有些尴尬地解释：

    “这个……刚才肖大少说的是事实，李瑟老师是华娱的一线艺人，这是在我们合约里就强调的，他的镜头我们可删不了。”

    这么好的噱头，节目组当然不会删了，反而要大书特书，增加话题度，至于李瑟是几线，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赵俊杰都要炸了：

    “他一个过气中年！怎么是一线？你别被人骗了吧？”

    艾琳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们无论怎么不愿相信，当节目组拿出合约证明之后，刚才那一段“灵异故事”节目组都要保留下来了，赵俊杰，艾琳再三施压节目组未果之后，最终艾琳只能恶狠狠地给李瑟留下一句狠话：

    “别以为你们赢了，还想踩着我们的头往上爬，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毕竟肖英雄是节目的投资方之一，有他在，他们大韩公司也拿节目组没办法，只能放放狠话。

    可正在这时，不知道谁的手机里突然响起跟《午夜凶铃》一样的手里铃声，刚刚还气势汹汹放狠话艾琳和赵俊杰直接一个腿软，差点瘫软到地上。

    看着两人面色发白，额头冒着冷汗，导演忍不住都乐了，低声嘀咕：

    “一个故事罢了，至于被吓得这么惨吗？”

    导演当然无法理解，那在黑暗光线听完整个《午夜凶铃》可怕剧情，看到“贞子”从屏幕里爬出来的恐怖记忆。

    半夜熄灯之后，学生宿舍里有学生故意恶作剧地响起“铃铃”手机铃声时，瞬间就引发了此起彼伏的“啊”惊呼乱叫。

    “谁啊，大半夜的不关静音！”

    “换个铃声行不行！太渗人了~！”

    “哪个王八蛋恶作剧呢，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走道里的声控灯都因此此起彼伏地尖叫和骂声，亮了熄，熄了亮，持续了一晚上，很多学生因为脑海中“贞子”的阴影挥之不去，一晚上都没睡着。

    而另一边，这次杨梦洁因祸得福让肖英雄也是神清气爽，搂着李瑟请他去吃宵夜，众人戴着帽子墨镜简单的伪装，来到一家人声鼎沸的露天大排档，心情大好的肖英雄点了满满一桌子菜给李瑟敬酒：

    “老李，今天真是多亏有你了，我本来就担心梦洁没什么性格，唱功演技也都平平，没办法在这一行生存，现在她可火了一把，现在粉丝都叫她‘贞子本贞’~算是熬出头了~”

    刚才节目组把这个直播镜头当宣传发在爆音短视频，点赞迅速超过了3千，杨梦洁的粉丝也一下子涨了足足一万多，这让原本在组合里人气最低的杨梦洁首次有了不少“专属粉丝”，粉丝团都被改名为“贞爱”。

    很多人都被她装“贞子”那惊悚的形象搞得很上头，纷纷表示希望杨梦洁下一次跳团舞时，必须穿白色连衣裙跳个“贞子舞”。

    李瑟轻抬装满白开水的酒杯，目光轻扫过周围正在喧闹笑谈的食客：“互相帮忙罢了，不过你肖大少请客来大排档，我倒是真没想到。”

    为了保持身体状态，加上那次章天洁的酒驾事件，李瑟这些年基本滴酒不沾，加上天天训练，已经很没有来这种场合吃饭了，倒是很怀念久违的烟火气。

    十年前，他何等意气风发的少年，与肖英雄同样这般风光无限，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可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爱人，挚友，恩师，却都因为利益背弃了他……还有些曾与他把酒言欢，有着恩怨情仇的旧人，也在十年的漫长时光中，相忘于江湖了……

    “哈哈，我以前病房里孤零零住了十年，现在就喜欢有人气的地方，那些假模假样的餐厅没人味有什么意思？”肖英雄似乎察觉李瑟眼中一抹阴沉，豪爽地招呼服务员多上几瓶酒，边拍胸脯保证道：

    “老李，今天你又帮了我一次，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这圈子里除了‘平行世界’大神，我第二个最佩服的就是你。”

    李瑟听着轻轻抬头，忍不住好奇道：“你还认识‘平行世界’？”难道肖英雄也在【爽文网】写过书？

    杨梦洁在旁边笑盈盈解释：

    “李老师，您是不知道，我们老板以前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住院，医生也不让他看电子屏幕，他就天天抱着一堆网文看了好多年，最喜欢就是‘平行世界’策划的那些天马行空的网文，可崇拜他了。”

    原来肖英雄还真是他粉丝，李瑟不由摇摇头：“娱乐圈里的大导都说网文肤浅，有什么值得迷恋的。”

    “谁说网文肤浅？【平行世界】的网文里才是令人神往的人生~”肖英雄面对李瑟的奚落，却不以为意，很自豪地干了一杯酒，取下墨镜帽子对着满天星光，引颈豪迈吟诗一首：

    “我欲乘风向北行，雪落轩辕大如席~

    我欲借船向东游，绰约仙子迎风立~

    我欲踏云千万里，庙堂龙吟奈我何？

    昆仑之巅沐日光，沧海绝境见青山~

    长风万里燕归来，不见天涯人不回！”

    肖英雄这少年英气的豪迈模样，引得周围桌的一些年轻女孩都心驰神往，眼神顾盼生姿，仿佛是看到电视剧中的少年英雄般的迷恋。

    肖英雄丝毫不介意周围人的目光，举杯洒脱道：“老李，我这辈子当明星就一个夙愿，就是要体验一下【平行世界】描写那些网文男主的人生，我要演遍那些仙侠江湖，踏遍万界风光~才不虚妄我这一世人生。”

    李瑟忍不住摇摇头：“你再这么下去，别说踏遍万界风光了，这饭都要吃不成了。”

    旁边几个年轻女孩望着肖英雄眼睛冒光，都在窃窃私语，就快认出他的偶像身份了，吓得肖英雄赶紧戴上了帽子，旁边拿着手机的王坤突然“诶！”地轻讶了一声。

    “怎么了，王经纪？”肖英雄还以为王坤嘲笑他的远大目标，微微皱眉问。

    “没什么……”王坤微微张着嘴巴看向了李瑟：

    “我刚才粗略统计了一下，各个平台李瑟的全网粉丝数已经超过了3万。”

    破3万了？也就是说，刚才李瑟讲了那个贞子的灵异故事，一下子涨了2万多粉丝？这比坐火箭还快啊？

    “我看看……还真是？”肖英雄一下子从自己豪言壮语中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查了查惊讶地看向李瑟。

    “李老师，你涨粉也太快了吧。”杨梦洁也吓了一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李瑟，不知道他是施了什么魔法，一下子就从人人喊打的过气渣男回到五线明星的影响力了，要知道她们【蜜糖少女】从出道起累积到3万粉丝，可足足用了大半年啊！

    而且李瑟可是身背的“世纪渣男”罪恶十字架啊，涨粉难度比其他明星困难十倍不止！

    李瑟却是心平气和没什么反应，他能猜到这些粉丝是怎么来的，不用问，除了一些喜欢听灵异故事的网友，其中涨粉的大部分想必都是赵俊杰和艾琳的黑粉。

    这让他再一次确认了，吸黑粉这条路线是可行的，毕竟现在他业务能力已经够格，只是缺乏圈内的影响力，必须累积到足够的粉丝数，才能打动影视剧给他试镜的机会。

    就连隔壁桌吃烧烤的食客里，都有人在讨论：

    “芬芬，你看了刚才我转发的短视频没有，有个校园综艺太有意思了。”

    “看了，那个贞子出来时吓死我了，没想到还有这么精彩的灵异故事。”

    “那个讲故事的是谁啊，太能掰扯了，说得跟真的一样。”

    “哈哈，那些学生被吓得连滚带爬的样子，真是太搞笑了。”

    “真有那么有意思？难道比《鬼吹灯》还吓人？”

    “我觉得《鬼吹灯》不吓人啊！这个《午夜凶铃》才吓人！”

    李瑟听着这些议论，也不由心中暗暗感叹，在这个世界灵异故事如此流行，还是多亏了他在【爽文网】培养出的大神级写手【九霸刀】写出《鬼吹灯》的流行，造成了国内灵异风潮，让《午夜凶铃》只是干巴巴讲出来就引发网友的热议。

    这些年来，他在幕后操盘，以【平行世界】这个笔名写出了数百篇原世界流行的网文故事大纲和人物设定，培养出来十多名网文大神，其中有些人当了影视编剧，有些搞综艺，还有些转行去当了导演，都成为了华国娱乐圈中响当当的人物，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只是他这些学生暂时也在发展期，各有各的难处，他还不方便主动联系，去利用这些人脉资源。

    否则一旦外界知道他李瑟就是【平行世界】，肯定就会引发章天洁和那些国内外娱乐集团的警觉，再不会去毫无顾忌地砸钱去拍【爽文网】的小说作品了。

    这也是当年他和合伙人成立【爽文网】定下的原则，就是绝对不能曝光【平行世界】的真实身份，所以就连他用网络教学的方式培养的那些大神作家，都不清楚【平行世界】就是他李瑟。

    而就在李瑟暗自感慨时，杨梦洁的惊呼把他拉回现实：

    “李老师你看看，网上有人发视频抹黑你！”

    抹黑李瑟？王坤听着微微皱眉，拿出手机搜索，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原来有个自称“《一起上学吧》的节目工作人员”发布一个视频，在视频里这名工作人员戴着口罩，对着镜头哭诉道：

    “今天我遇到一个非常无语的事，我今天跟著名主持人艾琳参加一个真人秀节目，本来有个环节是讲灵异故事呢，艾琳事先为了节目效果，自花钱从综艺鬼才编导景洪手里买了一个故事文案，但是因为节目直播时长有限，所以把故事分为上下集，准备今天讲一半，明天再讲剩下的一半，但艾琳太紧张了生怕讲不好，于是她找了一位节目里的前辈嘉宾帮她对稿，可万万没想到今天当艾琳讲完故事上集后，那位前辈跳出来突然把艾琳准备的故事下半部分给讲了，所有精彩剧情都被那个前辈说完了，艾琳当时整个人都傻了……现在她一直委屈地在被窝里哭呢~简直太令人气愤了！”

    虽然没有明说，可这个女网友明显就是在“曝光”艾琳和李瑟讲《午夜凶铃》的事情，王坤赶紧把手机递给了李瑟：“你看看……”

    肖英雄反复看了几遍视频，看得怒不可遏，扬手一拍桌子：“王八蛋，又在背后捅刀子！娱乐圈就是被这帮败类给搞臭！”

    艾琳在节目里讲的那些灵异故事，根本就是节目组准备好的剧本里的文案，根本不是艾琳自己掏腰包买的，艾琳独享这个讲灵异故事的环节原本就很不公平了，更不存在李瑟盗版她的故事！

    而且明明是艾琳自己邀请李瑟接着《午夜凶铃》故事讲下去的，怎么变成李瑟主动抢她的话筒了？

    可这个视频下面评论，却全部都是骂李瑟：

    “那个渣男真太是卑劣了，就知道欺负女人！”

    “太无耻了，呜呜呜，艾琳好可怜啊。”

    “简直是极品啊，自己没能力就抢女嘉宾的稿子，怎么有这种人渣啊？”

    “难怪被章天洁甩了，真是活该！”

    “我就说李瑟那种草包，怎么能讲那么有意思的灵异故事，原来是人家综艺鬼才景洪写的稿子。”

    “我看了直播，明明是人家美女主持艾琳讲了一半的故事，他自己硬接过去的。”

    “这个渣男要真有本事，就自己讲个新的了，这明显就是偷了人家的。”

    各种脏水铺天盖地地过来，热度远远比之前的节目里的宣传片点赞要多，已经超过了1万赞。

    杨梦洁越看越气，眼睛都委屈地红了起来：“根本不是这样的，艾琳怎么能这么乱讲。”

    可众人一片愤怒中，唯独李瑟却是眼睛亮了起来，低声称赞：“不错，这个艾琳还有点意思，把这件事的热度炒高了一倍。”

    原本这个校园综艺关注的人并不多，艾琳这么一闹腾热度明显上来了不少，想必明天的直播会有更多的人关注。

    可李瑟这个反应让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王坤忍不住怒目圆瞪：

    “你傻了啊李瑟！人家抹黑你，你会掉粉的！你可好不容易回到五线了！”

    “她是抹黑？我怎么觉得她是帮我涨粉呢？”李瑟慢条斯理的反应，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王坤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李瑟，而肖英雄两人也觉得李瑟是喝多了，李瑟是不是被网暴习惯了，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吧？

    “行了，吃东西，糟心事明天再想。”肖英雄心里举杯暗暗想，要是明天真要是李瑟直播被网暴了，他就算是拿钱砸也要把这次舆论压下去！在肖英雄的想象中，李瑟这样的过气中年，面对八十多万粉丝的女主持人艾琳的抹黑，肯定是毫无还手之力。

    可肖英雄却不知道，因为章天洁的打压，李瑟每次努力得到的曝光，都只能维持最多三天的热度，他正愁没有和明星在节目发生冲突吸黑粉的机会，艾琳刚刚才让他涨了2万多粉，现在继续作妖，又送上门来让他打脸吸黑粉，简直是送分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