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假象。wodeshucheng.net 后来我无意中听见他与仟副总管的谈话才得知,那场大火也是为了处理贞皇后安插在崇昕宫的几名细作。 可是令我非常内疚的是,楚渊一夜白了头发。所有人都以为是太子之位不是他而愁苦成这样,都道他看似淡薄名利,没想到竟如此看重权位。可我知道,他一定是以为我死在那场大火里,这才悲伤成这样。我心急如焚,却无法去支会他我还活着。 只因我不单单是被楚翊藏在寝殿,更是软禁于此,根本与外面毫无联系。 我似判了无期徒刑,被监禁在崇昕宫寝殿的一角。被封为太子的翊殿下没有迁居东宫,依旧住在崇昕宫。 皇上很快就将大权交给了他,这让我觉得,皇上封他为太子并非是楚渊受伤后才决定的,要不何以这般急切让他太子之位固若金汤。 所幸的是,做了储君的楚翊要代理朝政,所以非常忙碌。所以我总是在他去早朝的时候去他的屋子整理,而后便躲在自己的厢房内摘抄诗经手札,一步也不踏出门去。他没有传唤过我,因此我的刻意躲避很有效果。 * 瑞丰十五年十二月初五楚渊去康沅已经两百天 我计算着太子殿下观察与考核我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是的,想要在他身边打探一些事情,必须得到他的信任才有用。而他若要对楚渊有什么动作,势必也需要做长久的筹谋与打算,因此我没有非常着急,而是耐着性子刻意地避开他。 终于在今天,这个机会来了。仟副总管有些神秘地找到我,表情有些焦灼:“殿下在宫外受了伤,为了不声张。他先不回宫,你将这身太监袍子换上,我领你去照顾殿下。” * 瑞丰十六年三月初三我为自己感到可悲 我竟忘记了初衷,原先想着接近他,倘若自己有勇气杀了他,便是对楚渊消除隐患的最好办法。 可是……可是我竟会觉得他若是皇帝,一定会是一个明君。我后悔那日经过雪地时,望见他练剑时的身影,今日我竟会久久的抚平他悬挂在衣架上的朝服,将所有细小的褶皱抚平。 我想,我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为此我惶恐,我心中一次次默念楚渊的名字,提醒自己心中思念的应该是谁。 * 祥宁元年五月初五今年的端午节,我还是不能去老槐那里。 以前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在老槐树下埋下一个心愿,今年还是不能离开正合宫。 楚翊登基的过程很顺利,转眼已经满百日了。众臣家中的不少闺阁小姐将在下月入宫,楚翊已无法再拒娶先皇指给他的正妻。 但我听说秦伯宫的女儿秦珂俏丽可人,却也不失端庄贤淑,可是楚翊不知为了什么?竟跟我说她入宫后仅封为昭仪。 我疑惑是不是为了沈倾城而留下那个正妻之位?但他曾对仟翼说:“即已无缘,便不强求,君当以国为重,不为儿女情长分神。” 当我得知,楚翊竟从不看沈倾城给他的信时,心中竟会欢喜异常。他只让仟翼代笔回复,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别为旧事伤神。 其实楚翊在男女情事上很单纯,就比如说,他觉得我向来沉默是因为性子就是这样,总说我是最乖巧的女子。又比如说,他竟识不破沈倾城想要脚踩两船的伎俩,还天真的以为沈倾城曾经也钟情于他。 可我没有将对他的感觉显现出来,因为他似乎很喜欢沉默本分的我,所以我为了做到他喜欢的样子,依旧维持着少言静怡的样子。 * 祥宁元年腊月他后宫的妃嫔再次增了五人,而我依旧是正合宫的副总管 楚翊登基后,他将我变成了太监,化名夏言。可是他一次都没有去过后宫,有时我觉得这样很好,可以离他很近,有时又很不安,因为我什么都不是,连女人都不能做。 我还在自己喝避子汤,仟翼给我药时说,皇上早就没让我吃这个东西,劝我别在自己偷着熬药了,日后会真的无法生育的。可我没管那么多,只因我生的孩子在这世界能得到很好的照顾吗?皇家的孩子没有几个能安乐一生的,先皇共育有六子,可是最后只有楚翊与楚渊还在。 而我虽是宫中侍寝最多的女人,但是却是正合宫的辛秘,没有人知晓的一个地下床、奴而已。 楚翊童年很苦闷,我只是他倾诉苦闷心声的活人手札而已。 * 祥宁次年六月二十三楚翊依旧阴晴不定 今日他忽然带了一个嫔妃到正合宫,这是他第一次与其它女人近距离接触,我只能伫立在门外听候吩咐。 可是他又暴戾的将那妃嫔赶了出来,甚至当众杖刑。我不敢目睹这个凄惨情景,只因在门外时,没有听到她犯了什么事而触犯了楚翊的龙威,于是我跪下来向那可怜的女子求情,也为了不让他变成一个令人惧怕的暴君。 可是楚翊却是踹了我一脚,依旧命侍卫行刑。而后又奔出了正合宫。入夜他回来后,我才知晓,他去了惠兰宫庄昭仪那了。 这是他第一次去后宫宠幸嫔妃。我也终于发现自己的可悲,原来我什么都不是,还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躲进自己偏殿的厢房假装安静地睡去。 * 祥宁次年腊月初十楚翊脾气越发暴躁,总是找我的茬。 我觉得自己患上了抑郁症,总是想着这样幽禁与折磨,不如一了百了。 不过我不会自杀,因为我知道他太多秘密了,所以迟早有一天他会杀了我!我变得很淡然,怎样都无所谓。 楚渊让我守着这颗心,曾经没有守好,没想到竟是这样才让我醒悟,才将自己的情感全部封锁,包括对楚渊的愧疚。 只有这样,我才不会痛苦,只有行尸走肉,我才不会悲伤。 人到了无欲无求,便会无忧无虑。 * 祥宁三年十月初一楚翊终于让我选白绫还是鸠酒 我肯定很淡然的接受,也写下这本手札的最后一页,我准备在我挂上白绫前将它焚烧。 这样我在这个时空,便什么也没有留下。 楚渊,我命都没了,也就不欠你什么了,这辈子只能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去的故事,将会在以后皇上的番外自白中继续!!为了赶紧进入正文,阿5已经缩短了字数! 另外,大家着急阿妍如何反扑与奸妃的问题,这个这个,待这一波过后,便是她的“乱朝纲”时期!! o(╯□╰)o 第七十四章 以死相挟 正阳宫汀兰苑 淡淡阳光穿过窗棂,掠去了数日飞雪的冰寒。 此时已近昏时,紫烟与秋菊凝视着榻上的阿妍,一刻都不敢分神。 御医说瑶妃今日应该会醒,如若再不醒来,一会儿皇上来了,怕又是会疯狂起来。 终于,阿妍的睫毛有了微颤,搁在衾被上的手似乎收了一下,她们赶紧走近,轻声地唤道:“娘娘,娘娘。” 阿妍一片浑噩,数日的昏迷让她头脑沉重,她似乎听见有人唤她,是的,唤的是娘娘,不是娘亲。 她的安安,她清楚地看到全身暗黑的她,被瑟瑟发抖的产婆捧在手里。那产婆跪下说公主没气的那一刻,她便晕了过去。 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紫烟再次俯低身躯,轻声唤着:“娘娘,娘娘。” 接而她睇向秋菊,示意她赶紧去禀报皇上,说娘娘快要醒了,而后再继续唤着,生怕自己叫的迟了,娘娘的魂魄被黑白无常抢走可如何是好? 终于,在她唤了良久之后,阿妍睁开了眼帘。但是双瞳却一动不动,只是盯着帐上的某处发着呆。 楚翊急切地迈入汀兰苑的主卧,望见醒过来的阿妍,想要过去却顿住了脚步,望见她这种呆滞的神情,心中忽然涌上了莫名的惧怕。 紫烟见皇上也怔愣于门口,心下有些无措,只能继续与阿妍说着话,期待能唤回她的心神:“娘娘,皇上来看你了,这些天皇上一直守在你身边,今日御医说娘娘可能会醒来,皇上怕你嫌弃,特意沐浴了再来看你。” “滚——”阿妍双瞳依旧没有转动,只是清晰地吐出这个字,便又没了反应。 楚翊知晓,她恨他,她心中的那口气一定很难消下去。那个早产而没了气息的孩子,产婆说确实快要七个月了,真的是他的孩子,她没有骗他,可他却不理会她的请求,一心想要打掉这个孩子。 如今孩子真的没了,却成了她心口上不可磨灭的疤痕,他心中一时梗塞,竟僵直了身子,一步都无法靠近。 “滚——”阿妍攸的坐了起来,抓起枕头朝他丢了过去:“出去,快点出去。”那份情绪无法控制,她几近疯狂地吼出声去。 楚翊快步向后退了几步:“我出去,你别气了,别激动了。”说完,他一刻都不敢停留,立刻消失在阿妍的视线里。 阿妍又颓然地倒了下去,又是呆若木鸡没有一丝动作,仿似刚刚狂躁地宣泄没有发生过一般。 紫烟不停地恳求她喝些汤水,都毫无反应,最后她与秋菊一样跪在了地上,两人抱头哭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阿妍终于转头看向她们。 她们跪着往榻前挪了几步:“娘娘,您醒了,可要喝些水?”话语有着迫切,也有着对她终于有了反应的喜悦。 见阿妍点了点头,紫烟赶忙将她搀起,再将枕头垫在她的身后。 她接过秋菊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说道:“扶我起来。” 秋菊与紫烟不敢怠慢,小心地搀起还很虚弱的阿妍。 秋菊蹲□子想要为她穿鞋,阿妍却已迈开了步子。 也许是久未着地,也可能是生产完太过虚弱,一时不适应,她又是一个瘫软。还好紫烟敏捷,没有让她跌到地上。 阿妍还是执意往桌案而去,于是紫烟只得听从她的安排,将她搀至中央的桌案。 到了桌案,她们才知,阿妍竟是要亲自过来喝那碗热了多次的鸡汤。 阿妍将碗中的汤喝了精光,觉得现在总有力气了吧!她撇去秋菊的搀扶,自己蹒跚地摸到屋内偌大的雕棂衣柜前,打开柜门望见里面五颜六色的宫装,都是以前她穿的,还有许多她没穿过的,全都还在这里。 阿妍取出那套一直没有穿过的桃红宫装,是她自己设计的,想着要等楚翊再带她去护城河旁的竹屋时再穿的。 记得当时她自己裁衣料时,还想着一定要俏皮地问他,是她漂亮还是那竹楼旁栽种的紫薇花漂亮?热恋的女人就是傻的可以,明知不敌沈倾玥的容貌,却还想得到他的认可,竟想与花一争高下。 阿妍苦笑一下,当日的自己也曾沉浸在爱情之中,而现在竟物是人非。 她轻轻抚摸上这套罗裙,上面的花纹是她一针一线自己绣上去的,那时她日日在这汀兰苑等待下朝就会来看她的楚翊,不愿踏出这里半步是因为,不想让见到他的其它女人。 可谁知现在情感散去,不是因为后宫的女人,也不是因为尔你我诈的争宠陷害,却是因为这多年来如何也卸不去的心结。 阿妍一边苦笑着,一边将纱裙穿在身上。 “娘娘,这套裙子太薄了,您还是穿厚一些的吧!”她哪里会理会她们的劝慰,她想怎样就怎样,为什么要顾虑别人? “出去。”阿妍终于不耐烦了,吐出两个字,将目光清冷地探向她们。 紫烟与秋菊从那缕幽凝的目光中知晓不可忤逆,只得紧咬着下唇很不情愿地退出房门。 阿妍又坐入梳妆台前,为自己梳妆打扮起来。她从未亲手为自己装扮过,但是她有自信能绾出自己想要的发髻。 过了一会儿,仟翼无声地走了进来,他能来干嘛?又来做说客? 阿妍不理会,摆出的脸色便是谁人也别想多嘴,谁也别跟她说一句话的样子。 仟翼只得无声地驻足一畔,望着她为自己描眉上妆。待一切妥当后,阿妍放下唇脂。抬手拉出梳妆台前的小抽屉,里面一把锋利的金剪子印入眼帘。 只要她抓起来,刺进自己的脖子,便可以解脱了,让那些折磨过她的人伤心也好,转身忘记也罢,都不再与她有任何关系,那角落的仟翼一定来不及制止。 她的四指抚向金色的利刃,不,她不能死,为谁而死?为什么要死?安安她已经尽力了,实在没办法留住。为了楚翊还是楚渊死?可笑,自己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而死? 她要活,为了自己而活,自问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却还是怎么也挣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