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迫不及待得将事情原委解释得很是详细,生怕漏了一个细节。33yq.me 阿妍从仟翼的久久劝慰中听得出他想表达的意思——皇上爱惨了她。 只是她…… 许是因为经历了大劫,心肠似乎硬了许多,已无从前的轻易感动。也或许自己对他还是有着怨怪,怨怪他在那段极度痛苦时没有陪伴。 还有一种可能是,当日对爱情的沉迷已被日日剧毒的折磨而消耗殆尽,当时死是奢侈的,而活着的心也荡然无存,因此她无法毫无芥蒂。 但若真要说他错了,便是他错过了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还有不管有何因由,他那时候所做的事如盐水般残忍地泼向伤痕累累的自己,这个事实成为伤疤深深地烙印下来,她无法磨灭这个伤口。 所以她虽对着楚翊似乎轻松谈笑,但是那份真实早已掩埋。倘若说楚翊曾经能看穿她笑容下的真假,如今阿妍怎能让他再看得透彻? “心妍,现在药应该凉一些了,朕去取来。”楚翊再一次放开了她,起身便要往屋内而去。 “皇上……”阿妍抬手将他温热的大掌抓住:“臣妾有件事想跟皇上说。” 楚翊又再次蹲下,凝凝得望着一脸淡然的她:“怎么了?” 阿妍有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楚翊有些困惑,却还是没有打扰她抉择是否说出。 “皇上,其实那夜臣妾与康王并没有……” 楚翊的双眸微微黯然了一些,阿妍知晓,这是他痛苦时流露出的目光。 “康王弄伤了臣妾的舌尖,应该是那个微不可及的小伤口染上的毒。” 楚翊听完这句,如墨濯般的双瞳瞬间划出一抹华彩,却又立刻漾起了一份纠结。 他为阿妍特意的解释而心悦,却也为她后面所述的染上毒药而黯然。为什么她不是说康王借那道伤口施毒,而说成自己染上?楚渊对她这样,她都还不忍指责一句? 阿妍并不知晓楚翊的真正想法,只道他知道自己与楚渊未有奸情而兴奋,又为她舌尖受伤必然是亲吻所致而气恼。 楚翊嗓音沉凝了几分:“康王对你施毒,你觉得朕当如何报复他?” 第五十六章 竹林别苑 阿妍被楚翊这么一问,也瞬间呆愣了起来,贝齿咬了咬唇瓣。 说实话,也许是那一百日的折磨,她忙于应付身体上的苦楚,也为了不让自己更加心伤,因此她一直有意拂去对楚渊的任何想法。 那时候的她太痛太累,不想让自己恨,因为恨会更累更痛。而这几日,也似乎将楚渊抛到九霄云外,只因为那段记忆与经历连回忆都不想回忆。 而楚翊,她也清楚,被他用洪水浇熄的火苗如何能再重新点燃?也或许是这次的劫数让她明白,只有薄情才不会被无情伤。 “康王施毒……”是的,楚翊必然是容不下楚渊的,楚渊也已撕破脸准备迎战,而自己也没必要纠结在他们的战争之中。 楚渊,曾经那个温润如玉、淡雅如风的男人她从来都不曾认识过,再也不想理会。 思到这,阿妍微垂着眼眸,淡淡吐出:“臣妾不能干政,皇上对康王……臣妾怎能多言。” 楚翊嗓音覆了抹清洌:“朕会将他千刀万剐,让他死无全尸。” 这句话让阿妍心中惊了一下,她的手猛的收拢攥了起来。 之前还告诫自己要薄情一些,但是听闻这话,她本能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份震惊到底是不舍楚渊不得好死?还是内心深处不忍楚翊这般弑杀手足? 其实善良如她又怎会明白,径自鞭策自己薄情,就真的会变成无情的人吗?骨子里的东西怎能顷刻拂去。 她眸光盈盈,探向楚翊,启动的唇瓣定格了一下,才小声吐出:“他……最终还是为臣妾解了毒,皇上……若因为臣妾而诛杀兄弟,臣妾觉得不妥。” “有何不妥?他本犯了死罪,可有当朕是他手足?” “但皇上没有证据,不是吗?” 楚翊凝见阿妍的反应,心中非常不悦,不过还是倾力抑制住心中怒火,漾起一层愠色说道:“那心妍觉得朕应当如何处置?是他用百日殇毒害于你。” 阿妍眉心微拧,抬眸遥望远方:“只觉得他没有要了臣妾性命,臣妾便不应想着他死。但至于他犯了大错,皇上秉公办理,臣妾不会多言。” 接而她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臣妾不想与皇上说康王,提都不想提。” 楚翊点点头,嗓音柔和了一些:“那就不说,进屋吧!” “臣妾还有一个事情想告诉皇上。” “什么?” “那日龙袍上的血倘若不是臣妾的,臣妾只能说除非过去五年出过事,其余绝无可能有其它男人碰过臣妾。” 楚翊怔愣了一会儿,将眸光再次落在她的面容上:“傻瓜,朕当然是你唯一的男人。” 阿妍凝望着他,那黝黑双瞳蕴着肯定,但听仟翼的切切劝慰中,却是楚翊没有介意她与楚渊有染,还一心为她寻药。 当时话中意思便是自己并非完璧,根本无法证明百日殇之毒不是与楚渊苟合而中的报应。 当时仟翼说得如此肯定,在仟翼看来,楚翊的没有计较,还一门心思为她寻求解药的做法,已超出了普通男人能承受的肚量。 所以,仟翼的字字言语中隐着告诫,让她好自为之。 如若是这样,到底是楚翊之前说她并非完璧是事实,还是此刻双眸间的肯定是真实的? 到底哪一个才是事实,阿妍觉得好迷茫,好多事情一头雾水。 她挥去烦恼思绪,缓缓起身往卧房而去,楚翊将她虚扶着,一道并肩行了进去。 她还要在白神医这调养一段日子,楚翊执意要陪,她也懒得多说,如若因为她而丢了江山,那也是他自己的事! *** 一队车马缓缓的行走在回京的官道上。 沈相刚除,朝中人心不稳,楚翊在白云居日益担忧,却在阿妍面前强做淡定。 而他需要稳定大权,回京迫在眉睫。 白神医见阿妍已有好转,而回宫后宫中珍奇药草更足,便也一次次相劝楚翊回京。 不过楚翊说了启程,却依旧在白云居拖了三日才肯真正离开。 这三日,楚翊无时无刻都要面见白神医,持续让他叙述她调养时的注意小结,就算全数交代清楚,他还一直请求白神医再思再想,生怕会有忽略之处。 想那白神医也着实无奈,这三日就算楚翊有紧急正事,还是片刻不让他小憩一下。 因为楚翊定会命令吴展闲继续向白神医请教,以备回京时为她这个瑶妃做好万全的调理准备。 阿妍自知楚翊这是紧张她,但也挺同情白神医的。差不多的话重复说上几日几夜,谁受得了估计他的心中也只能暗认倒霉,因为碰到的是一个神经兮兮的皇帝,又能如何? 而楚翊已顾念白神医誓不回京,白神医又怎敢违抗圣令不去“奉陪”这无理的要求呢? 启程的这两日,楚翊亦是小心翼翼,一路命令放缓行程,以免她奔波疲惫。 其实楚翊的良苦用心,阿妍能够体会,但也疑惑楚翊何时情根深种至此? 如若他一直这般宠溺照顾自己,在这异世依靠于他其实应该可得安稳生活。 不行,哪里可能真正的安稳?回宫后后宫的女人一个个都不省心,楚翊不散去便没有自己的清净。 阿妍倚靠在马车内闭目想着,而楚翊正将飞鸽上解下的一卷卷小纸条翻开阅读。 见阿妍侧了侧身,他开口言道:“心妍醒了?” 她本来就没有睡去:“嗯!”揉了揉眼睛,再次说道:“皇上可以让他们快些赶路,这快些赶回去,也能早些安顿。” “还是缓一些吧,还需一日便能到京城,缓些走便少去颠簸,你的身子骨还是少颠沛比较好。” 阿妍点点头,微微起身,楚翊忙从车厢另一边往内挪了一些,给她后背垫上引枕。 其实阿妍觉得他真的与以前不同,早没了任何架子与死撑的面子。 “正阳宫寝殿正在重新修葺,回京你便住进正合宫,待调理好身子,朕便封你为后,朕要与心妍在正合大殿上拜天地。”楚翊说这句话时神采奕奕,双眸上有着喜悦的流光。 阿妍微微错愕了一下,对上他的眸光点了点头:“皇上先稳定超纲,大婚日后再说。” 楚翊坐在她的身边,将她揽进怀中。不得不说,楚翊更加黏她,两人只要能贴着,他绝不会让她离开他寸余。 他将她的手抬起,凝凝地注视了一下:“当日你问那两枚戒指带哪只手指好看,朕觉得你带这只较好。” “皇上怎忆起这事了?” 楚翊嗓音变得清越起来:“你在冷宫时,朕常常会去汀兰苑,那日看见锦盒内的戒指,便将它带至手上。一只尾指能入,而那只大的朕刚好带在与你一同的手指上。” 阿妍听他这样说,心中不觉得奇怪,那枚大的本就是按照她的玉扳指大小而做。 “戒指本是定情之物,先祖在世时,他看中了哪个宫女妃嫔,便会赐戒指令她戴上,那是侍寝的意思。” 阿妍了然一笑:“先祖定是风流之人,后宫之中日日定情,着实羡煞普通人家。” 楚翊伸出食指,轻刮了一下阿妍鼻梁:“朕能理解为心妍在说皇帝风流多情吗?心妍吃醋?” “……”她淡笑没有应声,不是吃醋,而是那群女人过分讨厌,就算有想让她们去死也不是因为吃醋,而是想要清净。 “那朕也是多情,只是所有的情全放在你这了。” 楚翊此话一说,阿妍掩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 “没……只是想起皇上当日不是说绝不会看上……”她的话音未落,便遭到楚翊以吻堵住后面话语,也掩饰了他的窘迫。 阿妍默默得承受,对他的亲昵,她不表现出反感,也不会有多热情的迎合。 楚翊双手捧着她的面容,放开少许,两人鼻翼还触碰在一起,呼吸交叠萦绕:“这个戒指你我一人一个,朕只允你一人与朕一道佩戴。” 阿妍知晓他在许诺唯一,但是心中却无那份悸动,他是刚好悟出那是男女情戒,但阿妍怎还会让自己套上意义不同的婚戒。 “臣妾回京后,想画一条链子让司珍局打造,然后穿过那一大一小的戒指,佩戴在脖颈上。” “别,戒指戴在脖子上像什么?”他将自己一直带着从不离身的玉链子卸下:“以后你带着个。”说完便径自将它套上了阿妍的脖颈上。 阿妍顺着链子上黄豆大小的翡翠珠子,再抚触上正中间的玉坠,足有半手掌大小,上面还携着他身上的余温。 “这是皇上的,自先祖始便只有皇上带过,怎能让臣妾带着?” “好的玉能辟邪挡煞,据说能救下主人三个大劫,所以心妍带着,朕才放心,且带着它对心妍身体好。” 阿妍不再多言:“那臣妾先带着,日后身子骨硬朗些许便还给皇上。” 楚翊淡笑不语,那微凝的眸光漾着愉悦,只因他的心妍已没有离开他的打算,就这样乖巧得陪在他身边,这便足矣。 ** 京城百里外巫山镇竹林别苑 转眼已至初秋,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 阿妍倚窗而坐,这间厢房打开窗便可见到一片秋菊,淡淡的月华笼罩,伴着隐隐的虫鸣,这样静望觉得分外惬意。 楚翊在身后悉心得为她擦拭还有些湿漉的发丝,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像前世的妈妈那般怕将她头皮扯疼。 阿妍心中偶尔会飘起这样的的淡淡感动,但总是会让自己压制下去,因为只要忆起心伤时的痛苦,便不会想再去动情。 明日便能回到宫中了,似乎笼子呆久了,可能真的无法在野外生存。 所以阿妍已无先前想着自由宁可漂泊的心,而起了如何让那金丝笼似的皇宫能让自己更加舒适。 可以说,阿妍变了,不再想着暗暗自保,无害的自保唯有变成可怜之人。可悲的命运也是因为没有野心才变得弱小。 她抬起手,握住身后楚翊拨弄他发丝的大掌,而后转身向他靠去。 他站着,她坐着,阿妍刚好靠在他的肚腹上,双手环搂着他的后腰。 楚翊攸得一僵,只因自解毒后,她从未主动窝进自己怀中,他无法知晓她的真正想法,但却清楚她已失去曾经终于愿意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