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下,徐灏见状松了松腰带,问道:“他们打算在哪埋伏?” 小厮摇摇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徐灏失笑道:“多余问你。bixia666.com起来吧,你带我去找你家三少爷。” 小厮一怔,脱口而出道:“那边怎么办?” “我管他怎么办,赶紧走人。”徐灏没好气的道。 事情已然败露,那小厮垂头丧气的重新在前头引路,这次走的是直路,绕过一条回廊就是个院子,沿途皆有风灯和下人守着门户,徐灏知道走对了路,身处于沐家院子里,守在某处的一群无耻之徒胆子再大,也不敢跑到这儿来欺负自己。 区区伎俩就想骗过自己?徐灏有些好笑,不过话说回来,男女之事往往能令人sè迷心窍下什么都不去想,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 这是误认为自己得了沐凝雪垂青,所以嫉妒的想要教训一下吧?或者是沐晟看不过眼有意令自己知趣走人,总之这些王八蛋没安好心。 难怪刚才在席间说的那些话,句句不离沐凝雪呢,都是在试探自己的反应,貌似自己当时太淡定了,更惹人误会。 真是冤枉死了,nǎinǎi的,不怪乎沐凝雪看不上你们,这么作践她,可见你们心里多么yin暗。 愤愤不平的徐灏尽情在脑海中痛骂,等走到内宅大门前,对着小厮大声道:“你去告诉那些混蛋,我就是喜欢沐家小姐,怎么着吧!有种就守在外面别走。” 这位有病吧?这话是在这地方说的?小厮唬的脸都青了,一猫腰撒丫子就跑,很快消失不见。 守在大门的四位妇人吃惊的从茶房里冲出来,叉腰喝道:“你是谁?那混账话你敢再说一遍?” “有什么不敢的?”徐灏的态度比她们还横,把眼一瞪,“我就是喜欢沐凝雪,就是喜欢沐凝雪,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声音在夜晚传出老远,几个妇人脸都给气歪了,这都跑到自家门前撒野,那还得了?当即有人大喊道:“咱们一起上,把这胆大包天的登徒子给绑了。” 就见徐灏轻蔑一笑,缓缓把手背在身后,头一仰,从容就义。 ; 第五十八章韫玉 黔宁王府,内宅。 老夫人神色恼怒,某人的一声叫喊不单单惊动了她,整个沐家上上下下都传开了,恐怕不日之后就会传遍整个京城,登徒子跑到内宅求爱,一定会遭人嘲笑,实在是可恨。 “这几个月来老身见他行事规矩,有礼有节,还当他是个君子。谁知这晚上醉了酒马上现出轻狂之态,不能轻饶了。”老夫人恨恨的道。 闻讯而来的沐凝雪有些奇怪,那人的性情不至于这么不稳重,说道:“娘,好端端的为何跑到内宅前胡闹,恐怕事出有因,不妨当面询问一下,再做处罚不晚。” 一肚子火气的老夫人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原本她深信以女儿的性子,不可能私下里和那混账东西有任何联系,可为何又无故袒护于对方?难道真的有儿女私情? 老夫人缓缓问道:“你告诉娘,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沐凝雪坦然道:“他一少年读书贵介子弟,相貌不俗,气质翩翩,此中人无不风流多情!然据女儿所知,他倒是向来洁身自好,没去过秦淮画舫,没有留情于家中婢女。 在咱家读书多月,不堕入裘马奢华,淡泊而勤奋,方觉得微有可取。是以女儿故于他,不敢以白眼相看!但人心不测,不知其性情如何?性不定,则易于喜新厌旧;情不深,则难以托付终身。我与他仅仅溪头一面,岂能即赠浣纱?不消说韫玉是否非才,女儿怎能令我堂堂沐家颜面扫地?” 这一番话,发自沐凝雪之肺腑,她存了持正之心,自是面上磊落光明,令老夫人那一丝怀疑马上烟消云散。 女儿懂事固然让老夫人欣慰,但话语中也不隐瞒对外头那小子的一点好感,明明那小子才学一般,武艺平常,哪怕相貌家世等各方面比他强的人多了,真是怪事。 既然那小子和女儿见过一面,那也不用回避了,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此一想,老夫人说道:“那咱娘俩试他一试,如果是轻浮浪子,你就给娘断了这一点点的情意。” 沐凝雪点头道:“是。” 如此被关在柴房,五花大绑的徐灏被四五个婆子押送过来,进了屋,有人给他松了绑。 徐灏伸展了几下腿脚,规规矩矩的向着端坐的老夫人见礼,抬头看了眼坐在一侧落落大方的沐凝雪,点了下头示意。 老夫人心中冷哼,面上笑道:“你这孩子太过胡闹,念在你有些胆量又有凝雪亲口蘀你求情的份上,老身这次就不计较了。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喜欢我女儿?” 徐灏不假思索的道:“窈窕淑女,当然喜欢。” 老夫人满意笑笑,又问道:“那我要是把她许配你,你怎么说?而且我舍不得女儿远嫁,希望将来的女婿能够入赘我沐王府。” 屋里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徐灏的回答,这一刻静的落针可闻,都在期待着郡主驸马的诞生。 谁知徐灏依然想都不想的道:“如果是以入赘为前提的话,我拒绝。我还有事没空陪你们啰唣,告辞了。” 说完徐灏转身就走,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女人,老夫人大怒,厉声道:“你站住,给老身说清楚再走。” 徐灏回过身来,解释道:“事出有因我才行此下策,不然我失心疯了跑到你家门前撒疯?今晚我还有长辈吩咐的要事要办,确实是没时间逗留,等来日我必登门请罪。” 沐凝雪眼见徐灏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冷冷的道:“娘让他走。” 徐灏深深看了眼有些不悦的沐凝雪,他也有些恼怒,朗声道:“这些日子给小姐添麻烦了,我道歉。今后小姐愿意把徐灏当成朋友,徐灏求之不得,如果不愿,那就从此两不相见吧,告辞。” 等徐灏走了以后,自觉失了颜面的老夫人怒气冲冲的马上召集管事询问原因,有知情的管事不敢隐瞒,说几位豪门公子埋伏在外,打着小姐的名义要把徐灏骗过去,暴打一顿出出气。 “这帮混账东西,气死我了。” 老夫人哭笑不得的骂了一句,敢情这徐灏还真是出此下策,虽然行事不免轻浮,却也不能一味怪罪于他。至于那些打着女儿旗号的混账行子们,类似的荒唐恶事多了,早都麻木了。而且即使愤怒也奈何不得人家,只有把气出在下人头上,此种吃里扒外的下流东西,不能饶过。 魏国公府,徐灏站在堂下静静等待着二爷爷徐达的召见,天寒地冷一直搓着手取暖,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果然如同徐景钦所说,有丫鬟出来告知老爷子身子不适,来日再见吧。 徐达隐居整整十年,徐灏不以为这位历史上百战百胜的徐大元帅,大明第一公爵,如今还有何呼风唤雨的本事!大抵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靠着酒色麻痹自己,时刻恐惧着朱元璋的可怜老人而已。 不见就不见吧,未来还是得靠着自己,尽管徐灏一而再的告诉自己并不在意沐凝雪,可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原本还打算找沐昂或者沐凝雪共同投资经营酒店,徐灏是一番好意让姐弟俩赚些私房钱,经过这么一闹,事情没办成还和沐家闹翻了脸, 闷闷不乐的走着,拐过一个假山时,迎面撞见几个人,徐灏一看赶紧侧身让过一边,恭恭敬敬的低头道:“侄儿见过大伯。” 来人是徐达长子徐辉祖,停下脚步,皱眉道:“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魂不守舍。这是去见老爷子?我问你,最近在做些什么?” 徐辉祖向来不苟言笑,而且兵法韬略大有乃父之风,治军严谨杀伐果断,对待自家后辈非常严厉,因此徐家子弟就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徐灏不敢隐瞒,说道:“奉祖母之命来给二爷爷请安,侄儿一直在黔国公沐家做伴读。” “沐家做伴读?”徐辉祖顿时一脸冷笑,“又是一个攀附外人的主儿,你走吧,今后不必再登门来。” 徐灏愣住了,一时气往上涌,冷道:“去沐家求学乃姑父的好意。” “他让你去的?”大感意外的徐辉祖闻言眯起了眼,思索片刻,“就凭你能令堂堂燕王操心?你不觉得奇怪嘛?” 徐灏平静的道:“不奇怪,我钟意沐家郡主,求到了兄长头上,兄长又求到了姑父,蒙姑父厚待,如此得以使我进了沐家,不像有些长辈从来对后辈们不管不问。” 原以为会激怒徐辉祖,谁知徐辉祖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你指责我不管不问?你说的半点不假,我也不想去解释什么,由着你们这些孩子记恨。不过你能支使动燕王,说明你身上必有可取之处,非是蠢人,那你以后好生想想,别一门心思的只惦记着女人,眼睛多看看这京城,这朝廷,这天下。” 徐灏心里一震,如果是别人或许得慢慢思索这番话,但他不一样,马上品味出其中的深意,徐辉祖的不管不问和老爷子的隐居避世看来都是一个道理,都是为了整个家族。 至于多看看这朝廷这天下,难道他看出燕王的雄心壮志了? 非常有可能,毕竟亲姐姐嫁给了朱棣,多年来两家来往密切,徐辉祖作为小舅子,他本就有城府心机深沉,可能是最了解姐夫朱棣的人之一。 可惜这种事绝对不能继续谈下去了,自己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绝对不能乱说话,不然倒是可以趁机扭转徐辉祖对自己的印象。 徐辉祖这人今后一定要密切留意,不简单,徐灏当即老实的道:“是。” “你走吧。”徐辉祖皱眉摆摆手,一直注视着徐灏离去的背影。他其实心里非常意外,有多少后生面对刚才的机遇,不绞尽脑汁的回答自己?这小子反而刚露锋芒马上就内敛下去,果然朱棣的眼光不俗,徐家这一辈出了一个聪明人。 聪明人往往自以为是,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徐辉祖淡淡的吩咐道:“今后派人盯着他,随时禀报他的一举一动。” 第五十九章上元夜 这几天大家都懂的,有些聚会推不掉,是以没法写作更新,今天就这一章,描写明朝元宵节的热闹,特意献给大家!顺便第一次求求收藏和推荐。 =================== 上元佳节,京城万户家门开不夜;时过二更,千门灯火耀佳节良辰。 玉漏铜壶且莫催,星桥火树彻明开。 萧鼓向晚争凤月,银蛾斗彩笑忘回。 这一晚上整个京城附近无数全家老少涌进城来,黑压压的庶民仕女,穿的花红柳鸀,结伴点烟花玩彩灯,就连平日足不出户的贵阁千金,全都出门观赏灯市。 此时徐灏也护着自家女眷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举目所到之处,无处不是千礀百态的灯架,高高架子上的玲珑百灯无奇不有,竟然令整个京城如同白昼一样。 每隔十几步,就有唱曲说书等百戏杂耍,各种绝活看的百姓如痴如醉;两边大声叫卖的摊贩商贾,玲琅满目的小吃有的香气四溢,有的造型别致有趣;有那挂满谜语的风雅擂台上摆满了灯笼,周围挤满了跃跃欲试的游人。 徐家女孩们忍不住买了这个尝尝,买了那个把玩,徐灏忍不住也吃了一碗香甜的元宵,手里拎着红叶买的梅花灯。而红叶脸颊上贴了几个买来的精美花钿,额头点了鲜红的朱砂,头上插着几支金光耀眼的琦凉钗,鬓角上贴着剪春蛾和一些徐灏也不知是啥的玩意,使得原本粉妆玉琢的一个小可爱,现在打扮的不伦不类,模样惹人发嚎。 雪连雪,火照火,灯映灯,人看人,令徐灏心情马上为之欢腾。与后世那舶来品的圣诞节相比,别是一番只属于中国文化的缤纷热闹景象,极致浓厚的过节氛围让徐灏心里感慨连篇。 这元宵节有个不好听的别名叫做风流劫,平日难得一见的千金小姐们破例上街观灯走桥,怎能不引起无数风流少年如蚁附膻?加上教司坊里的宫女,秦淮河上的名妓,岁岁也不知生出不少风流佳话。 有鉴于此,徐灏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怕自家姐妹被哪个混账偷偷占了便宜去。 可实在人多拥杂,还好姑娘们被围在内圈不妨事,至于外围的丫鬟妇人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一路上徐灏反而大饱艳福,不时和年轻女子撞个满怀,有皱眉生气的,有羞涩不言语的,有嘴角带笑的,真不知是谁吃了谁的豆腐! 不时瞧见有趣的骆驼灯,白猿灯,七手八脚的螃蟹灯等,闹得女孩们纷纷驻足;下一刻又遇见一片珠玑的金莲灯,转个不停的绣球灯,吊挂流苏的芙蓉灯,坐在金蟾背上的刘海灯,美轮美奂的美人奇花灯,翻江倒海的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