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欺负他,江山社稷,还等着他接呢。我还怕将来他接掌社稷后,只对你好,尽欺负我呢。”谢籍自知他这么嫌弃儿子,保不准将来要被嫌弃,便很是做好了准备。 “那你还欺负他。” “他日子过得这么顺,总要经历点挫折,才能知道人世艰辛嘛。”谢籍在嫌弃儿子上,永远能找到理由。 邰山雨嗔嗔地看谢籍一眼,道:“将来九哥倘被欺负,那必是自找的,到时候我可不帮你。” 谢籍闻言轻轻弯了笑眼,凑近邰山雨道:“真不帮?” “不帮不帮,就不帮。”邰山雨拿脚抵住谢籍的胸膛,这混蛋再近一点就要全压她身上,大白天的,这混蛋一脸满溢的春意,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左右山山是不帮,不如我连山山一道欺负欺负。” 邰山雨这点力气,哪扛得住谢籍,遂被吃干抹净,在床榻上瘫成一滩水。对于自己从洞房当夜到现在依然还是敏感得不得了,且越来越敏感的身体,邰山雨唯有无言默默泪两行。 立太子后,便要设东宫,哪怕谢岩还小还不用搬过去,该准备的,该配齐的还是要一应俱全。比如太子一应仪制,比如东宫应有的“小朝廷”,因为谢岩小,有些该空着的自然要空着,但要开始物色人选。 谢籍嫌麻烦,把事全托付给张。 张:这到底我儿子你儿子,什么事都交给我,要你这爹干嘛? #陛下:拿去拿去,反正我不稀罕,而且嫌弃# #谢岩:抱大腿,仰脸笑# #陛下:行了行了,我来我来# 第九十八章 时光易老,良人难得 立太子时告祭上苍的吉兆果然替代了原本的流言,当然,这其中还有刻意的推动。当人们说着这个话题时,上一个被有意掩藏的话题,便成了过眼烟云。 邰山雨本来也没工夫往市井去闲溜,边疆的棉花正在采摘时,这两天光听着各地送来的丰收消息,她就在琢磨,到时候先做什么好:“还是应当先做棉被,白日里扛一扛也就过去了,晚上却万不能受冻。” “不过边关将士还是得先顾惜一下,不管怎么样棉衣先给人家做一套。”最近这半年,光听见边关传捷报,捷报声中,连严夫人都时常露出笑脸。 哪怕严将军已经故去,听到他曾带领的军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时,严夫人如同听到了严将军带兵打了胜仗一样。 听到邰山雨说顾惜边关将士时,严夫人的笑容格外温柔和煦:“殿下厚爱,想必边关将士皆能深感之。” 邰山雨有时候有点扛不住严夫人,这么温柔可爱的人儿,总让她觉得自己略有点粗鲁。以及,她觉得阿颖小姑娘也是一样的,阿颖对严夫人的时候总是格外温柔,娇软得像个小天使。然而,事实上阿颖小姑娘是个大大咧咧的大姐大脾气小短腿阿岩隐有成为小弟的趋势,热衷于跟在后边干点不痛不痒的小坏事,偶尔皮一下,童年更美好嘛。 “先生,有一事陛下托我问你。” 严夫人笑道:“是为再嫁之事罢?郎君他离世间留有书信,想必向陛下提及过。昔年郎君亦曾顽笑般说过,或有一日他战死沙场,叫我别为他守着,若是好人家,便带阿颖同去,若是不方便带去的,便将阿颖交托兄嫂。” “那先生意下如何?” “不瞒殿下,郎君乍离世的那些日子,委实有寻人求个依靠之愿,但到如今,已不想了。有业可依,有财可使,有女儿亦可托老去之身,如此,是否再嫁便十分好定主意,我守着阿颖便好。”严夫人通过教导邰山雨,发现独身的日子也可很轻松愉快,经过这种种后,凄惶已远去,留下的只有怀念与平静,如此终老一生,并无不可。 邰山雨刹时间,觉得温柔的人心里自有力量,而且是很强大的力量:“都依先生,不过人生漫漫,事无绝对,倘先生日后遇到得宜的良人,也不妨慎而虑之,毕竟时光易老,良人难得,人之一生,原本就应当与快心人做快乐事,莫负了大好辰光。” “殿下说得是,倘真有那样的人,自然不容错过。” 确认了严夫人的心意,邰山雨便转达给谢籍,谢籍便也歇了这心思,只夜里烧柱清香,朝天际言语一声。 又半月,ru白色的棉花被压得紧紧实实地送到洛阳城来,为了把这些蓬松柔软如云朵一般的东西送进洛阳,到洛阳后,工匠们加班加点,把棉花先处理成棉胎。由于工具都是一边用一边琢磨出来的,待到处理的量大时,又进行了一轮一轮的处理,等到棉胎真正做出来,使用的工具基本都不是原来的样儿了。 除做棉胎便是做棉衣,棉衣比棉胎好做,手快的绣娘,一天能做两件,工坊里有两百余绣娘,一天大约能做四五百件。边关号称百万大军,但据谢籍说准确的数字是六十万出头,当然,除边关外还有各地驻防的,加起来自然远远不止百万之数。 “先紧着边关做。”虽然洛阳哪怕到九月天气都还有些炎热,但在边关九月说不定已经开始飘雪,自然是边关先来。好在时间充裕,管保能赶得及。 除给边关将士做,工匠们已经在开始琢磨给达官贵人们做,做给边关将士们别想着挣钱,但给达官贵人做,什么钱都能挣回来。无非是做得更精巧些,用更贵重一些的面料,想法做得更轻薄好看一些,邰山雨也给出了不少主意,她可是从现代来的穿越者,怎么把同等体积份量的棉衣做轻薄,她有的是主意。女孩子在努力把自己看起来更瘦一点上,是从来没有停止过追逐的脚步的。 “棉胎什么都好,只有一个缺点,不能洗,一洗容易结,所以棉胎最好做成可以拆卸下的,不用常洗,但要常晒,要是万一得洗,一定要选太阳特别大的天,晒透晒干。”这算是经验之谈,哪怕这样更费料子,但可以保证棉胎更长的使用期,而且能保证在使用期内都能用得十分舒适,而不会因为越洗越失去其保暖性能。 以现在的棉花产量,一件棉衣最好穿个十年八年,邰山雨为大家能穿暖,也是挖空了心思的。她从前真的没想过这么多,是回想的时候,想起以前确实穿过类似的衣服,不过是羽绒服,等于是两件衣服,外边类似风衣,里边夹个羽绒服,羽绒服本身有点土土层层的,但套在风衣里边又保暖又看不出里边多土来。 从工坊出来,邰山雨便去张府上接儿子,接了儿子回宫吃饭,吃过饭便要去田庄。谢岩小朋友再次施展抱大腿仰脸笑dà fǎ,邰山雨哪怕再多看一百年,也抵挡不住儿子卖可爱:“好好好,一起去,有好些瓜果蔬菜可以摘了,我们正好一起去采摘,还有阿岩春天和农民伯伯一起种的呢。” 这时代常种的瓜果都是本土品种,如甜瓜,如碧玉瓜,蔬菜多半是豆类,也有绿叶蔬菜,最可爱的是小香葱,谢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