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dingdiankanshu.com 这时,门吱呀打开了,老板娘多慕蒳叫嚷着进来了,“该死的,执政官选出了我最不喜欢的家伙。”看来选举的结果终于确定了。 “西塞罗吗?否则除了他,你还有不喜欢的?”卡拉比斯猜测道。 “是的!未来的一年里,都是这家伙在主持罗马了,那个鼻子上有鹰嘴豆伤疤的干巴佬,他肯定会限制这座城市的施舍、娱乐的,我都迫不及待来年的执政官选举了——我多么希望这次当选的是喀提林啊。”多慕蒳继续嚷着,而后弯腰,垂着肥白的**,往陶瓮里倒酒。 “喀提林落选了?那次席执政官是聂鲁达?”卡拉比斯问到。 “是的,‘野人’仅仅以三个百人团投票的差距,击败了喀提林,多亏这家伙有个显赫的父亲,而喀提林没有,可怜见的。” 新落成的大斗兽场里,三百二十对斗剑奴正在举着鱼叉、短剑和流星锤,拼死搏斗着,让数万名前来观赏死亡盛宴的罗马人如痴如狂,他们是从自己城邦文明的前身——伊特鲁尼亚人那里,学到这项野蛮运动的,一旦学成后,就特别地熨帖这个民族与生育来的暴力和虐待的基因,各地的角斗士学校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现在在此领衔表演的,是最享盛名的卡普阿角斗士团,当那些满身筋突的肌肉男,从牛车上跳下来,走入斗兽场后,罗马的贵妇们的下体,就在嗜血的喝彩声里统统湿润了,她们也渴望在这些斗剑奴的“短剑”下呻吟,享受如死般的极乐轮回。 几名刚从死刑监狱里,被放出来角斗的十七岁死囚,喉咙、肩膀、内脏被砍得支离破碎,在死时给罗马市民带来了最后的奉献,血嘶嘶叫地渗入了斗兽场下的砂地里。 而后又是一阵狂飙欢呼,两头海尔卡拉海的老虎,咆哮着被锁链拉了上来。 “阁下,这两头老虎,是卡拉比斯捐赠给您的。”座位席上,开麦斯笑着,提醒旁边坐着的尤利乌斯.凯撒。 “开麦斯,大祭司皮乌斯去世了,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我要竞选下一任的大祭司,卡拉比斯的钱,帮了我的大忙了——我不是个忘恩的人,罗马城的骑士公寓,马上统统在屋顶要改造为带热水管的温泉浴池,这是我卸任市政官前,给市民带来的最后一项福祉——告诉卡拉比斯,这个庞大工程就承包给他了,开麦斯,你去运作下,其他的三个市政官,我会谈妥的。”凯撒说着,并举手向热情的斗剑奴与观众们致敬。 “怎么,盖乌斯,别忘记了,你能偿还债务,还有我出的五十塔伦特,以及路库拉斯的三十塔伦特,怎么你单单惦记那个叫卡拉比斯的新秀的十几个塔伦特价值不到的馈赠。”旁边座位上的克拉苏冷笑了两下,不满地说到。 “亲爱的朋友,我担忧的不是欠债,而是如何偿还的问题。您和金枪鱼的债,‘太难还’了,这次如果我当上了大祭司,少不了得在大事占卜上帮你造假了。”凯撒皱着眉头,苦恼地说。 “彼此彼此。”克拉苏却很淡然,“最近因为西塞罗那家伙,害得维勒斯不但身败名裂,还病发而死,我也损失了一大笔入账。盖乌斯,我希望你上位后能机警点,否则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凯撒眼角的鱼尾纹随着笑意延伸了开来,他按住了克拉苏的手,说请放心,克拉苏有些厌恶地把手缩回,说:“盖乌斯,据我家里的女奴交待,你最近在夜里,频繁出没在我新妻子的闺阁左右......” 苏布拉区的清晨,尤利乌斯大宅院里,这个最高贵的维纳斯女神的后裔家族,如今却显得格外的凄清和没落。是的,自从罗马进入共和国时代以来,这个家族显得荣耀不再,虽然它依旧是罗马人心目中最显贵的家族,但支撑如此门庭的艰难,不是一般平民所能想象的,导致凯撒的家人过着一种奇特的,只有贵族才能享受到的生活:一段时间肆意挥霍,首饰贩子、鲜鱼贩子穿梭门户之间,家奴个个都吃得满脸红光;但没多久就会有一段时间,家里连火盆无法升起火来,因为没钱,奴仆们个个相对而坐,饿得清水直冒,炊烟寂寥。 之前,凯撒的姑姑,就嫁给了骑士出身的马略,不管个中原因究竟如何,起码马略家那不俗的金钱储蓄,是当中很重要的一条。 凯撒,身着从路库拉斯那儿借来的腓尼基紫长袍,静静地踱步在家中前厅的走廊上,伸出着手指,摸着展台上一列列祖先的半身蜡像,就像农夫抚摸着沉甸甸的麦穗般。 第8章壁炉风(上) “他蹲在死去的八目鳗鱼前,痛哭失声,好像死掉的不是一条鱼,而是他的女儿般。”——迪奥的《罗马史》描述bc92年一位罗马元老院的监察官 ———————————————————————————— 门庭外,他的支持者与自由民,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督促他前往大广场发表大祭司的竞选演说,因为决定这个“无冕之王”的投票活动,即将开始。 为了这次竞选,凯撒悄悄地把克拉苏与路库拉斯给他的支援,继续全部投入到贿赂选民的无底洞里,换句话说,背负根本不可能偿还得起的债务的他,这一次要么扶摇直上,要么万劫不复。蜡像走廊里,凯撒渐渐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听觉,他听到了骰子在桌面上不断滚动的声音...... 这种声音里,凯撒垂着头,走到中庭间,对着坐在圈椅上的母亲奥特莉亚半跪下来,将母亲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摩着,不断地吻着母亲的手背,然后说:“哦,妈妈,今日,要么我成为大祭司光荣地回家,要么我会流亡至死。”因为他竞选对手,是上一届的退下来的首席执政官,喀提林的支持者,昆塔斯.卢塔休斯.卡图卢斯,罗马显贵里的显贵。 到了傍晚时分,裘可拉大街上,最终在民众欢呼声里,慢慢走到大祭司大厅的,是迷人的凯撒,他轻松地朝热情的支持者挥手,好像这次竞选根本没有什么难度似的——因为他从不会把任何消极的情绪传染给支持他的人,这是任何一名睿智的政客所必备的技巧。 “是的,凯撒又赢了。” “这没什么了不起,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支持凯撒是场没有任何风险但赢利颇丰的赌博。” 这是凯撒希望留给所有支持者心中的印象。 在路过一处裘可拉漂亮的砖制公寓前,他看到了露台上,一名黑色头发的,左耳朵有耳洞的年轻东方男子,正在一名卷发女子和一名浅黄色卷发的男孩的伴随下,微笑着向他翘着拇指致敬,这是种斗兽场对待胜利者的手势。 凯撒也微笑着做出了同样的手势,他知道,这个叫卡拉比斯的富裕自由民,为他的竞选出了不下五十万塞斯退斯的钱财,他是自己的sequestre,自己必须要有所回报。 “那就是尤利乌斯.凯撒吗?”帕鲁玛抬头,问着养父。 卡拉比斯半蹲下来,按住了帕鲁玛的小脑袋,说:“是的,记住他的脸,也许十年后,身为骑士的你,会和尤利乌斯家族的某个女子缔结婚约。” “我倒宁愿希望小鸽子,和一个自由民或骑士的女儿结合,这样他可以过着衣食无忧而不用担心受怕的生活。”波蒂说着,就捂起自己的嘴,显然大街上的人群激起的气流让她感到不适。 “是的,是的,这显然是我们另外个儿子——利奥,应该过的日子。”卡拉比斯说着,把脸贴在骄傲地凸着肚子的波蒂身上,“等到利奥出来后,我们就离开罗马,定居在阿皮隆的乡下别墅,这儿就交给堂堂小骑士帕鲁玛打理了。” “把罗马的产业丢给小鸽子,你不担心嘛?”接过卡拉比斯递来遮风的坎肩,披在身上后,波蒂牵着卡拉比斯往内室里走,打趣说到。 “不,丝毫不担心,因为帕鲁玛(鸽子)不能离开城市,而利奥(狮子)最好生长在乡野之中。”待到把妻子安坐在卧榻上,卡拉比斯便往门外走去,“灶神庙的贞女最近又在忙乎着新的一年的祭典,我现在整好有闲暇去阿皮隆,看看米卢和波普他们,把我们的别墅改建好了没。” “别太刁难他们了,你的要求可是罗马人从来没有过的。”波蒂笑着,抚摸着肚子提醒到。 “没有崭新的创意,怎么从罗马城里那么多骑士公寓的改造工程中刨取钱财?这可是凯撒为我支持他竞选赠送来的大礼物,也是他卸任市政官后的最后一项业绩,我必须得做得尽善尽美。”卡拉比斯说完,便向家神壁龛,做了番祈祷。 “卡拉比斯......别忘了你可能还有个孩子......”波蒂吞吞吐吐说到,她知道卡拉比斯一直很少提,或者不愿意提,那个亚马逊的女王,海伦普蒂娜,“如果那孩子还活着,也应该有以前我们收养的帕鲁玛那么大了。” “我的力量,还没到达高加索和攸克兴海,那么遥远的地方——我保护不了那孩子,即使他真的存在的话。”听着波蒂的话语,卡拉比斯呆了会儿,而后将钥匙放在褡裢里,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次日上午,清风习习的阿皮隆山谷里,几十名工匠正在卡拉比斯的小别墅外墙处忙上忙下,这座小别墅,与在此处其余贵族商贾动辄绵延几千罗马尺的大别墅,显得有些过于玲珑了,但卡拉比斯却不在乎,原本这所别墅早就可以完工了,但他随后又花了两万德拉克马,要求返工。因为他要用自己的别墅,当作新建筑创意的“实验品”。 有钱总是好办事的,老兵帮很爽快就答应了。米卢与塔古斯今天不在,只有波普在现场不停地提醒指挥,见到卡拉比斯后,两人互相热情问候后,波普就说问题解决了——随后卡拉比斯随他走进了别墅椭圆形的内厅,那儿靠着墙,与路库拉斯的书斋相似,也是一组落地的大书柜,前面是一个悬铃木制图桌,外加个横倒的枫木书桌,与陶艺架连在一起,地面铺设的全是上好的来自东方的乳白色大理石,竖着淡黄色的科林斯柱子,墙面上是纵横交错的陶制水管(卡拉比斯可不敢用罗马人常用的铅管,因为怕中毒),但卡拉比斯的目光,却停留在内厅中央的一处,这是他特意叫波普制作的,或者说,他花大价钱,让波普把小别墅返工,就是这个目的。 那是大理石墙壁间,一个下面带着对流室的壁炉。没错,罗马城里,哪怕是最富有的贵族,也只能用青铜火盆取暖,并没有壁炉这个东西,但现在他们有了,因为卡拉比斯提前把“富兰克林壁炉”的方式告诉了波普,罗马的贵族、骑士、富裕自由民马上就要掀起一轮崭新而狂热的“壁炉风”了,和“屋顶温泉风”与“养鱼风”一起,把数不清的银币,吹到他卡拉比斯的腰包里来。 第8章壁炉风(中) “波普,到制图桌这里来,光是搞出这东西还不行。”卡拉比斯很兴奋地说到,“你的防火措施怎么办,总不能用不到三天,就把那些贵族的庭院和别墅给烧了吧?” “加厚这种壁炉的墙砖,既能防火,也能保温,这也是它比火盆、铜炉强的地方,卡拉比斯。这种技术在浴室里已经运用上了。”波普很自信地说。 “燃料呢?” “燃料嘛,木炭当然是首选,不过因为罗马城大部分木炭都送去锻冶武器了,所以木炭还是比较昂贵的。”波普抓抓脑袋,有些伤脑筋。 “昂贵?这个也能叫问题?那些贵族,比如我的庇主,不就是追求这些东西嘛,你得抓住他们的心理,懂嘛我亲爱的波普。”卡拉比斯用手指扶着额头,在制图桌前来回走了两趟,而后要求波普,“对了,你说燃料昂贵,也确实提醒了我,我们也得考虑那些年收入在三五千德拉克马,但是又喜欢附庸风雅的自由民、国家奴隶们的需求,这叫市场的细分——刨去木炭外,还有什么简单廉价的燃料?” 然后他和波普几乎同时打了个响指,喊到“煤炭,煤炭”。 当时煤炭,在罗马城里主要是民用,而且奇怪的是,不是放在火盆里的,而是给贵妇们做项链吊嘴用的,还有加温青铜葡萄酒器皿用的。 “好的,这个问题解决了,波普我亲爱的,下面就牵扯到外在款式的问题了。”卡拉比斯进一步深化着要求。 “款式?”波普耸耸肩,他在军团服役这么多年,建筑、器械最基本的要求,对他来说就是坚固实用,兵士们都不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看到工程师一副抵触的表情,卡拉比斯跑到自家的敞开式餐厅前,喊到“波普,你为我设计的餐厅的十分合理,半敞开式,这样夏天这儿就满是清新的空气在流动,客人不会因为感到炎热气闷而减弱食欲——这叫实用,但,你看看立在这里的食物加热器!”卡拉比斯把这昂贵的铜器拍得当当响,“这东西不就是上下层的带盖构造,上层放置我们食用的烤肉、火腿、香料浆蔬菜等等,下层隔开放上煤炭加温用,你用青铜打这样的炉子,成本价多少钱。” “五十到一百第纳尔,卡拉比斯。”波普实话实说。 卡拉比斯“啊呜”地抬头叫了下,他在模仿西塞罗的演讲风格,而后握着拳头,一顿一顿地击打着那铜器,“可是这玩意儿,花了我整整三千第纳尔!为什么,为什么,你看看,就是因为它的盖子上塑了四只镀金的小海豚,哦,多么可爱,贵妇一看就喜欢上了,盖子上则塑成大海波浪的形状,啧啧。你再看,添加煤炭的炉门,雕塑成了神庙大门的形状,吻合所有虔诚的罗马人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