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李堰一惊,忙问道:“这刀疤在何处?” “从这里一直到这里。”柳临溪在自己脸上斜着比划了一道。 李堰闻言面色骤变,起身在殿内踱了几步,喃喃的道:“怎么会是他?” “陛下可是认得此人?”柳临溪问道。 “他是……”李堰道:“他是朕的暗卫。” 柳临溪点了点头,程远说的果然没错。 “严格来说,他是先帝留给朕的暗卫,一共一十八人,各个武功高qiáng,尤其暗器工夫了得。只是朕不喜这帮人天天潜在暗处围着,所以一直很少动用他们。”李堰说:“你说的这个人,是暗卫的首领,叫刘一。” 柳临溪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李堰忙道:“朕从来不曾授意过他们杀你。” “臣知道,再说这不过是个梦而已,陛下无需解释。”柳临溪道。 “你从前若未曾见过他,又怎么可能梦见他。除非他在你周围出现过,你当时未曾留意,却记住了他的样子,所以梦里才会见到他。”李堰道。 李堰这个解释倒是合理,柳临溪便无需解释为什么会梦到一个没见过的人了。 “那这京城之中,除了陛下之外,还有什么人能驱使他们呢?”柳临溪问道。 “除了朕……”李堰眉头深锁,似陷入了极大的纠结之中。 此时苏恒在殿外朗声道:“陛下,柳二公子求见。” “向晚?”柳临溪一怔,问道:“他不是刚出宫吗?” 李堰朝殿外道:“让他进来。” “陛下,柳二公子说有话要同陛下单独说。”苏恒道。 李堰看了柳临溪一眼,柳临溪朝他笑了道:“去吧,向晚知道分寸,陛下不必如此怕他。” “朕倒不是怕他,是怕你多心。”李堰说罢起身出了内殿。 柳向晚朝李堰施了个礼,李堰定定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审视。 “兄长身子可还好?”柳向晚问道。 “不大好。”李堰也不费心瞒他。 柳向晚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兄长身子原是挺硬朗的,这些时日渐渐衰弱,我便猜到怕是不大好。”柳向晚朝李堰拱手告了个罪道:“原以为是陛下所为……一直不知该如何应对,但今日见陛下面色凄然,想来对兄长应是关爱的。” “你想说什么?”李堰冷声道。 “请问陛下,兄长是急病,还是中毒?”柳向晚问道。 李堰略有些惊讶,没想到柳向晚竟然直接问了出来。 “中毒。”李堰道。 “下毒之人可找到了?”柳向晚问道。 “不曾。”李堰道。 柳向晚又朝李堰拱了拱手,告罪道:“向晚斗胆,此前曾听程公子提起过,言及陛下身边有人欲对兄长不利。为此程公子多次设法,想让兄长离开此地,奈何一直不曾如愿。如今想来,若那日不是陛下安排,想必背后便是另有其人了,至于是谁,向晚无从猜测,但请陛下念在兄长忠君为国,设法救他性命。” 柳向晚所提供的线索,竟然和李堰方才与柳临溪推测的不谋而合。 若柳向晚所言属实,便也印证了程远此前为何三番五次地对柳临溪夹缠不清。 可程远怎么会知道李堰身边的人对柳临溪不利呢?他平日压根不进宫,更别说接触到李堰身边的人了。若是换成林景泽,尚有可能是在烟花之地无意听到了什么消息,但程远为人正派,不会去那种地方,也不会结jiāo乱七八糟的人。 那程远得知此事的唯一可能就是……在太傅府中。 若非此事牵扯太傅,程远或许早就和盘托出了…… 想通了此节,李堰心中的许多矛盾顿时理清了。 “你放心,你兄长的性命,朕看中的很。”李堰朝柳向晚道。 “如此便多谢陛下了。”柳向晚说罢起身告退。 待柳向晚走后,李堰便找来了陆俞铮。 吩咐他将暗卫首领刘一带来,同时去太傅府将太傅请进宫。 半个时辰后,程太傅被陆俞铮带着进了御书房,他一见跪在地上的刘一,瞬间便明白了今日被请来此处的目的。或许在柳临溪被李堰接近宫中的那一日,他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李堰面色铁青地立在窗边,见程太傅进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刘一已经都jiāo代了,他向来除了朕的命令,只看玉牌行事。太傅大人两次拿了玉牌命朕的暗卫刺杀柳将军,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程太傅道。 “太傅大人,你好大的胆子。”李堰目光一凛,身上透着毫不掩饰的戾气。 程太傅平日里素来不怕李堰,但今日面对这个学生,却也不由有些冒冷汗。李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从那个初登大位时茫然无措的少年,成长为了一个颇具威严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