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会在办公室的时候,慌张地询问时chūn电话的事,因为他担心时chūn知道后,从而多想。在他俩婚姻的事情上,时chūn就像只谨慎的乌guī,即便是清风拂过,她也会将自己迅速缩回壳里。 “休言,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弟弟赌钱,在外面借了高利贷,现在对方找上门……”沈柔含泪带泣的声音再次回dàng在脑海里。 是慌张到什么地步,才会将电话打到他这里?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 他能够想到此刻沈柔的无助,本来也就只是一个胆小的女生,曾经无数次在回家的晚上怯生生地紧紧跟在自己身后,他知道,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看他在爷爷bī婚的事情上煎熬着,她也绝不会突然退学去了邻省。 对于她如此卑微的请求,他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离两人约定好的见面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沈柔今天并没有去上班,不过她这副憔悴的样子,牧休言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多数时候,她一定会将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再出来见人,不过是几个月不见,她好像变了很多。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突然出现,让沈柔紧张慌乱,他应该会立即冲下车,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仓促到像是临时决定的结婚,就连借钱都找到他,明明应该在离开他之后过得更好,怎么到头来却是这副样子? 再次见到沈柔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收拾好,如果不是提前过来看到她下楼买东西回去的那一幕,他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她曾经无数次有意无意地告诉他过得很好,甚至在婚礼现场着重qiáng调她的丈夫很爱她,可到头来,他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她说的谎,让他不忍甚至自责,却又无能为力。 牧休言努力地张了好几次口,想要戳穿她的谎言,但是最终不过是微微敛了敛眸,等着沈柔开口。 沈柔显然有些不好意思,眼底是藏不住的疲倦:“休言,知道这样找你有些失礼,可我一下也想不到还能找谁借那么一大笔钱。” 事情的经过不过是听沈柔在电话里提到了一点,当时因为太晚,又担心时chūn知道什么,他只不过安慰了几句,让她有什么事见面再说。 牧休言安慰性地笑了笑,示意她没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不用想太多,你弟弟的事情,我会尽量帮忙的。” 沈柔感激地冲牧休言笑了笑,不好意思道:“对不起,这种时候居然还来麻烦你。” “我们之间说麻烦似乎有些客气,你知道,只要是你需要,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牧休言淡然地看着她,眼里有着少见的温柔。 沈柔不过是微微一笑,将距离把握得很好:“谢谢。” 其实两人并没有见面的必要,事情的因果本来就已经在电话里讲清楚,或许牧休言只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他想见沈柔一面,确认她是不是如他所知般过得很好。 此后漫长的沉默却很是自然,并没有任何尴尬的意味存在,直到沈柔看了看时间,略带歉意地站起,准备离开,牧休言才迫不及待地开口:“最近还好吗?” 明知道这有些多余,可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挺好的。”沈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似乎早就想到牧休言会这么问,连回答都自如得像是在心里练习了好多遍。 如此,牧休言也就没有再问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内心纠结是免不了的,哪怕当初他和沈柔之间的爱慕没有直接挑明,但其中的关系两人心知肚明,他也曾无数次地隐隐给过她希望,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受他控制。 满车的烟让视线都变得模糊,牧休言被呛得咳了好几口,却并没有开窗透气的打算。 或许牧青禾说得对,如果不是因为沈柔结婚,他断然不会同时chūn讲出那些话来,也不会决定坦然面对和时chūn之间的关系。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浑蛋,一个彻头彻尾的浑蛋,不管是对沈柔,还是对时chūn。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过后,今天时chūn的课挺多,倒是没有发现他一个上午都没有在学校,直到将车内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他才下车朝办公室走去。 04 时chūn过来得有些晚,牧休言已经讲完课,又在办公室里待了好一会儿,才接到时chūn打来的电话,告诉他已经在楼下了。 今天的她好像遇见了什么高兴事,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牧休言一眼就看了出来。 “怎么了?”牧休言看似无意地问。 时chūn倒也没打算隐瞒,眼睛弯弯的,都乐成了一条缝:“上次比赛的结果出来了,我是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