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武功,石妈妈又没有沐风的机警。86kanshu.com 沈容进了屋,取出笔墨开始练字。 未时一刻,潘氏领着沈宛、沈宜参加完宴会归来。 沈宛来不及小憩,先一步到了仪方院。 沈容细观着沈宛的面容,“姐姐今儿又是有惊无险?” 沈宛愕然道:“妹妹如何猜到的?” “姐姐是从二品大官的嫡长女,容貌绝\色,才华横溢,品德上佳,这样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人物,哪个男子不爱慕?哪个太太不满意?” 沐雨站在一侧,恼道:“五姑娘可知道,今日算计大姑娘的是谁?” 沈容看着窗外,就在她今日闷头练字之时,已经下了牛毛细雨。 细雨润无声,院子小径两侧的小草开始发芽,她新种的蔷薇长了出新绿。 沈宛笑道:“妹妹猜不着?” “我又没去,如何能猜。” 沈宛有些不好意思,她近来被人捧得很高,是的,她越发自信和骄傲了,看着那些男男女女或爱慕,或嫉妒的眼神,她却能淡然待之。 “潘伦、潘倩兄妹!” “怎会是他们?”沈容吃惊不小,搁下手里的笔坐下。 沈宛道:“可不就是他们么。” 潘倩故意用茶水污了沈宛的衣裙,又与临安王妃寻了更衣处,说要陪着沈宛去更衣,却回头便不见了人,有了早前三次这样的惊险,沈宛更是小心谨慎,又有沐风姐妹陪着,她来不及更衣就出了女宾院。 不多久后,便有太太、姑娘蜂涌往女宾院奔去,她尾随其后,不想看到的却是潘伦与兵部彭大人家的庶长女白花花地纠缠一处。 沈宛接过小环沏来的茶水,轻呷了两口,继续道:“彭太太气得花容失色,拉着潘二太太、大太太非要给她家姑娘做主,最后还是临安王妃说的好话,‘事情已经出了,不如坏事变好事,就让潘四公子娶了彭大姑娘为嫡妻。’临安王妃都发了话,他们可不敢反对,只得应了,想来明日潘家就会着人去下定。 想到潘二太太当时那张脸,我就觉得痛苦。 前几日,潘二太太就来过府里两趟,想让我嫁给潘四爷,也与父亲说过,父亲一口回绝。 旁人许是认为潘家极好的,我们姐妹从咸城回京,一路上与潘家兄弟接触过,虽是男儿家,这心眼怕是姑娘家的还小,难为良配。” 沈容笑眼微微地道:“潘四爷非良配!罗家公子也没有良配!姐姐告诉我,究竟谁才是良配?” 沈宛垂眸,这句话她不会对任何人讲,可这人是她的嫡亲妹妹,她确实要说的,“嫁人当嫁梁玉郎!” “梁玉郎?”沈容反问,这又是何许人也。 沈宛双颊微红,羞涩道:“每次我在外头遇上些什么,总是告诉过你的,你别与我装不知道。” “姐姐莫说,我还真不知道。” 沐雨急道:“大姑娘说的梁玉郎,正是梁大才子。” “梁宗卿?” 沈容方才明白,原是沈宛瞧上梁宗卿,她对此人的印象亦颇好,不但才华横溢,见解才识都是一等一的好,更重要的是梁宗卿并不是那种温室长大的花朵,他晓百姓疾苦,也曾游历天下,见识不凡,嫁这样的人为妻,生活定然不闷。 前世的梁宗卿…… 沈容细细地想着,他可是永乐公主瞧中的男子。梁宗卿誓不尚公主,因抗旨不遵,卫国公一怒之下,将其逐出京城。然而,就在几年后,梁家卷入一场谋逆案,满门抄斩,唯有梁宗卿因被祖父赶出家门保全性命。后来,曾有流言说梁宗卿投了赵国,做了赵国的臣子,而彼时,身为质子的赵熹回到了赵国,借着大周官场靡烂不振,兴兵攻占与赵国毗邻的代国、西凉国的属国晋国,夺下两小国后,赵国依然成为第四大国,与大周分庭抗礼,再不甘自称臣国。 再后来,赵国兵犯大周边境,直闹得整个大周人心晃晃…… 而彼时大周便有封疆揭竿而起自称为王,这也惹得董绍安生出不臣之心。 第87章盒子喷火 只是沈容还没看到大赵与大周一战,谁负谁败便被董绍安给勒死。 沈容道:“姐姐眼光不错,这确实是个良配。”沈容赞罢,勾唇笑道:“明日要开明春园,京城权贵都要去游园,我们府自是少不得,又正逢沐休日,许是极热闹的。” 沈宛道:“我在临安王府亦听说此事,这一回来就来看你,想替你预备明日游园的衣裙、首饰。” 沈容道:“如此,就有劳长姐了。” 沈宛令小环打开衣橱,今年因手头宽松,她给沈容添了几身新裳,这会子一件件的瞧罢,挑了身认为最好的衣裙又配了相应的首饰,叮嘱小环道:“明日,五姑娘要穿这身玫红色的新裳,戴这套玛瑙头面……” 沈容则想着:沈宛喜欢梁宗卿,明日若能遇上梁宗卿,是不是提醒他一二?如果梁宗卿能成为她的姐夫,定然是件极好的事,梁宗卿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又有真才实学,即便没有家族支持,想来沈宛和他都能过得很好。 女子的幸福,与婆家是不是权势之家,是否富贵无干,她的幸福更多的来源于所嫁夫婿。 这几次,沈宛每每见到临安王世子,少不得明里暗里地提上几句荣国公寿宴那日临安王世子掉茅坑的事,气得临安王世子面容煞白。倒是听说,临安王妃正在与荣国公府议亲,说的正是那日被临安王世子沾了一身臭粪的萧十五娘。 * 姐妹二人聊天时,沈宝领了丫头去了慈安院。 沈宝早已忘却自己毒害亲娘的事,仿佛那件事真是丫头小坠干的,这些日子因为老太太说的那番鼓励话,她又觉得自己才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女。 “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笑微微地道:“听说明儿要开明春苑,六爷、七爷那边下午都休了课。” “祖母,叶先生今儿下午也休了课,说是给姑娘们时间,预备明日游玩的衣裳、首饰。” 明春园是皇家别苑,相传里面的景色幽美,仿若仙境,每年这个时节,会迎来不少的达官贵人,老爷太太爱去游玩,便是公子姑娘们也不是如此,那时,整个明春园里游人如织,虽是京城,却有八分江南水乡的味道。 沈宝走近老太太,娇唤一声“祖母”,撒娇道:“我的新裳都备好了,可孙女儿还差几件像样的首饰,祖母,你最疼孙女了,能不能借几件首饰给孙女儿。” 老太太自李氏去后,有些日子不愿看到沈宝。 沈宝也着实被关在漱玉阁里老实待了一段日子。 老太太无数次的宽慰自己“宝姐儿就是个孩子,是个有情义的,她不会害自己的亲娘。下毒的事是丫头小坠干的,对,就是小坠,与她的宝贝孙女无干……”一次又一次这般告诉她自己,到现在,她自己还真认定给李氏下毒的就是小坠。 老太太在心里替沈宝开脱了所有的过错,念着她没了亲娘,心里更多疼爱两分。“宝姐儿,我一个老太婆哪里有什么时新的首饰。” 老太太没有,可沈宛那儿有呢,不仅有,还一件比一件都好,全都是贵人们赏赐,无论戴上哪件,都是极体面的事。 老太太想打主意,可不敢啊,那些都是御赐圣物,弄不好就要犯下大罪,况且那些首饰全是赏给沈宛的,沈宛都不敢拿给沈容戴。 老太太唤了珊瑚过来,“把我的锦盒取来。” 珊瑚应声“是”。 那只带锁的锦盒,老太太从来不允任何人碰,里面都是老太太的积蓄。 老太太接过锦盒,掏了一阵方从脖子上扯着一根红绳,绳子一头挂着钥匙,笑微微地道:“明儿要游玩,你也得打扮漂亮些,你今年虚岁也十三了,正是漂亮的时候。” 沈宝垂首笑着,想着李氏在世时,对老太太极是恭谨讨好,她便照着老法子讨好老太太,该撒娇时便撒娇,她也是老太太跟前长大的,老太太待她只是不同沈宛姐妹,谁让沈宛姐妹的亲娘石氏是个惹人厌烦的。 老太太开了铜锁,启开锦盒,沈宝还不待将里头瞧过仔细,只听“轰——”的一声,火苗一跳,只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沈宝尖叫一声,顿时跳了起来,“好痛!”她伸手快速地拍打,一边的丫头张着嘴,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好好的锦盒怎的一开启就燃了。 “啊——” 丫头一声惊呼,指着沈宝的脸。 几人一望,沈宝的眉毛被烧没了,那一波热浪是火苗,在两息之间就烧掉了眉毛,没了眉毛的沈宝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老太太丢开锦盒一声惨叫,整个人自贵妃椅上滑坐在地,双手微颤,那火苗点着了里头的银票,烧得正旺,她颤颤微微,心痛难耐地急呼:“我的银票!我的地契、房契!” 可火苗吞食了里面的纸张,银票被烧,地契、房契也都被烧。 一团火茵自盒中落中,化成了三四团,只一跳就将银票化成了灰烬。 翡翠端着铜盆奔了过去,然,还是晚了一步,里头除了几件首饰,尽数化成了灰,一盆水下,黑灰沾在地上,而那锦盒里竟是血淋淋地写着“老虔婆,还我嫁妆!” 仿佛那血还在滑落,血淋淋地充满了惊惧,一侧有个极其恐怖的血人头图案。 啊—— 沈宝何曾见过这样的事,一声尖叫,两眼一番,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老太太识的字不多,可那个血色的人头图案却极是怖人。 她指着锦盒,颤微微地道:“是……是石氏!是她,是她阴魂不散!”她来不及害怕,更来不及细想,不要命地扑了过去,顾不得地上的水渍,一把抱住了锦盒,快速将首饰放回盒子,不停地翻找,“我的银票!二万两啊!二万两!还我的房契、地契,怎么都烧了,怎么都烧了……” 老太太想到自己的积蓄付之于火,心下痛得难耐,捧着肚腹不由得失声大哭:“我的银票!我的房契!我的地契!这可都是我留给俊来父子的啊!这可是我的积蓄,怎么就没了,怎么火突然就烧了……” 珊瑚就是个胆儿大的,这会子也是颤栗着身子,仿佛冬日里的落叶,不停地抖着,“鬼!是鬼……是先头的大太太缠上了,是鬼火,刚才燃着的是鬼火……” 丫头掐着沈宝的人中。 沈宝悠悠醒转,睁眼就看到屋里混乱的场面:老太太抱着锦盒大哭。 珊瑚吓得牙齿碰撞得咯咯作响。 翡翠面容煞白无血。 沈宝定了定心神,“祖母,你的没了,你不是从大姐姐那儿拿了个锦盒回来么?还有她的啊!祖母,别伤心,大姐姐那锦盒里还有好些银票、首饰呢。” 老太太突地回过神来,她自儿个的毁坏,沈宛的锦盒里还有,她不亏,只要沈宛姐妹还在,她自有法子夺来想要的。 可,刚才的惊吓,让她胆颤心惊。 老太太颤微微地被沈宝扶了起来,整个人软坐在贵妃椅上,眼前都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在启开盒盖的那一刹,“轰——”的一声燃了起来,快要吓死她了,怎么就燃了呢,一定是石氏的鬼魂在作怪。 “钥匙还在你大姐姐那儿呢。” “祖母把她唤来,让她交出钥匙,她没有拒绝的道理。” 沈宛那锦盒里定有好东西,她还等着添了体面首饰明儿去游园呢。 * 仪方院。 沈宛看着沈容近来写的大字,长进颇大,越发写得端正了,光看字,很难让人想到这是出于一个女子之手。 “瞧来妹妹习武亦有好处,这字倒比我写得刚劲有力。” 沈容勾唇一笑。 翡翠站在院子里,“禀大姑娘,老太太请你去慈安院说话。” 沈容用力地嗅了两下,空气里有一股子琉磺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子火药味,难不成是慈安院那边出了事? 忆起她在那两只盒子里动的手脚,沈容乐了。 她声若蚊鸣地附到沈宛耳畔,“姐姐一会儿去那边,若是老太太要向你讨锦盒的钥匙,你不要答应得太爽快,先拖上一阵,要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记住,莫开锦盒,把钥匙丢给老太太就走,要扮出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 沈宛欲问,又想到沈容神鬼不知地从老太太屋里拿走东西的事,终是点了点头。 沈容让她装不情愿,那可是她们姐妹的积蓄,潘氏没提,沈俊臣也没提,老太太凭什么得去,她是祖母,原不该过问孙子辈的事,只需享清福就是。 沈宛携上沐雨进了慈安院。 空气里有一股子怪味。 丫头们已经将偏厅清扫干净了。 沈宛与老太太问安请礼。 老太太赐了座。 老太太面带微笑,可难掩惊恐,“宛姐儿,今儿赴宴可还顺利?” “还好。”沈宛应答着,潘氏一心想把她嫁给潘伦,她又岂会如了潘氏的愿,这会了潘伦却要娶一个庶女为妻,且动静闹得这般大。 彭家的庶女倒是有福了,竟嫁了个嫡子,还是潘家二房的嫡长子,这比嫁小户人家的嫡子做奶奶还要强几分。 虽然潘伦没有什么大本事,但又比京城那些只会斗鸡玩乐的纨绔要强。 老太太又嘘寒问暖一番“今儿天下雨,你得多穿些,莫染了风寒?”“明儿要开明春园,出门的新裳可备了?”“近来睡得可好?” 沈宛一一答了。 沈宝焦急地冲老太太使眼色,老太太回瞪一眼,“宛姐儿,你到底没及笄,你手头的银票等物先交给祖母给你保管着。” 沈宛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