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渔人却顿时面色苍白,站立不稳。 除了打鱼,自然不会做什么别的……” 那么为什么,”夕雾突然转过身厉声喝道:河底会有一个女人呢!” 什么!”渔人双腿打着哆嗦跪倒在地。 那一夜的河边响起惨叫时,本所的居民全睡下了。 没有人听到。 那天他们打上来不少鱼,就有人建议去哪喝两杯。 他们都没有妻室,因此少了很多顾忌,一时兴起,便闹到很晚。 出了酒馆,有人发现路边站了一个美丽女子。 他们以为是这一带的流莺,便仗着酒兴过去调笑了一番,可女子却反应激烈,将他们骂得狗血淋头,甚至还叫起了救命……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只想着让她闭嘴……” 渔人浑身打着哆嗦。 你们把她杀了之后,就扔到河里了是吗?” 一阵晚风chuī过,片叶苇被风压得低低的,夕阳透过它们美丽的橙色叶片,留给地面一道道纤细的暗影。 自己犯下的罪孽,要用自己的鲜血洗净。” 夕雾轻轻抚摩着倒向一边的片叶苇。 那温柔驯顺的苇叶,就像女子的长发。 本所七不思议之片叶苇 一说片叶苇为生前遭受过欺凌或侮rǔ的女子死去而化,一说片叶苇的另一半叶片是落进河水中变成了鱼。 第七夜 送提灯 最后一家店也打了烊,石川夕雾喝了不少酒,抱着三弦琴,摇摇晃晃地从店里出来。 今夜的月光朦朦胧胧,月亮像蒙了一层轻纱。 夕雾在小路上走着,且行且唱,好不痛快。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法恩寺附近。 前方幽暗的小路旁,出现了一点火光。 夕雾走近一看,是一个着白色浴衣的女子,手中执了一盏提灯。 火苗跳动着,透过薄薄的白绢,晕出一圈柔和的光。 大人要往哪去?” 女子轻声问道,她的面目虽被火光映照着,却模糊不清。 回……家。”夕雾喝得多了,未加防范。 女子点了点头,在夕雾前方引灯而行。 那一点暖意,在牢不可破的黑暗中微微摇晃着。 夕雾盯着那点火光。 忽而一阵夜风chuī来,火光闪了一闪,夕雾清醒了过来。 送到这里即可。” 夕雾追上前去。 那女子轻声叹息道:还没送到呢。” 她的面目已清晰了许多,脸色惨白犹如墙粉,嘴唇一点艳红,触目惊心。 在下不去了,告辞。” 夕雾低下头,不去看她的眼睛。 再抬头时,女子已然消失不见,唯独一抹柔光,在远处左右摇dàng,渐渐消失。 而夕雾眼前,是一片黑黢黢的坟场。 本所七不思议之送提灯 走夜路时陌生女子突然过来提灯相送,到达目的地后她就会消失。 青行灯之二十三 爱限 第二十三个故事:爱限 你爱我。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 爱真的没有极限吗? 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 羽田宏树紧紧握住真川爱的手,面白如纸。 因为频繁的化疗,真川爱的头发几乎掉了jīng光,两片颧骨高高地凸起,面颊深陷,嘴唇gān瘪,像一只覆了一层皮的骷髅。 但她仍是羽田宏树最爱的女人。 他不嫌弃她,从心底里不,他还记得她美丽时的样子。 在我眼中,你永远是那时的你,永远都那么美丽。” 羽田宏树这样安慰着她。 她满足地笑了,他真的很爱她。 她在幸福中死去了,死得无声无息。 她的脸被蒙上一层白布。 那抹无情的白,隔绝了生与死的距离。 每个人都知道宏树是怎样爱着真川的。 当她被检查出癌症晚期时,他是怎样不离不弃的。 当她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时,他是怎样心痛地包容她的。 每个人都知道。 真川死后的两个月,正是宏树的生日。 为了淡化他的痛苦,宏树的朋友们jīng心准备了蛋糕和礼物,去宏树家拜访。 他恢复得很好,虽然看上去仍有些虚弱。 朋友们都绝口不提真川的事,只是想方设法地让他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