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要了我的命,我好像去阎王殿走了一圈,可牵挂太深,估计阎王嫌我烦,就让我回光返照了,我只记得我一直在爬,在无数的尸体间蜿蜒爬着,我一个个的看,生怕有一个尸体会是你,估计是狄都血气太重,引来了心念苍生的华时神医,得上天眷顾,华时神医见我一个死人如此留恋人间,便将我医活了,我整整躺了两年,才能下床行走,后来神医念我医资聪慧,便收我为徒,两年前,师父知道我心念亲人,便让我游历天下,找不到亲人便再回五灵山。sangbook.com” “月儿,跟我回五灵山吧,那里山清水秀,与世无争,是个世外桃源。” 甄月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他坚定的神情,缓缓说道:“我还有心愿未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等我完成心中的祈盼,便与你回五灵山,好不好?” “什么心愿?让你如此执着?”扶子然静静问道。 她嘴角淡笑,抬起头看。眼眸雪亮。好似烈烈飞扬的战旗,充满力量:“我要看着他君临天下,看着他回到故土。看着他睥睨天下。” “他?”扶子然见她神情璀璨,心思疑惑。 “他就是郯国的太子,苏晟。” “郯国太子?你与他怎么会有联系?”扶子然没想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与两国权贵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甄月大致简洁的将这七年的事情说给他,扶子然原先平静的面色。随着她平淡的陈述渐渐悲痛忧伤,强忍的泪水砰然滑落。紧紧握着她的手,哽咽不语,他无法想象这些残忍的事情是发生在一个十岁女童的身上,那些残酷嗜血的画面。他似乎在她轻描淡写的描述中,身临其境,只怕她讲诉的只是冰山一角。他心好似被利器狠狠剐着。 “哥哥,都过去了。”甄月轻声说道。面色平静,那是经历坎坷之后的沉浸。 这一声哥哥终是让他彻底崩溃,他嚎嚎大哭,一张俊秀的脸溢满疼惜,“月儿,我可怜的妹妹,哥哥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甄月眼眸发酸,却不敢哭出来,那些悲痛绝望的过去,她只能独自咽下,再艰难的从黑暗中爬出来,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走出黑暗,她怕哭泣会更加触伤他,轻声道:“没关系,我现在还活着,所以我不能眼看着西郯与北瀛联盟,我要帮阿仇,然后我要去东郯找他。” “好,只要是妹妹决定的,哥哥一定赴汤蹈火,哥哥心里也感激他,若不是他这些年护着你,只怕你我兄妹相见之日了了无期。”他擦着眼角的泪水,目光坚定道:“三日后,你便再来此处,我会配制好解药。” “好。” 甄月与他一前一后离开雅冠居,为了掩人耳目,将店家准备的锦绣华服也买了回去,一直候在外面的影卫也未察觉异样,小离却紧张的手心全是冷汗,直到风平浪静的坐进回府的马车,才缓缓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在金碧辉煌的云霞殿内,茶香绕鼻,寂静低沉,呼吸间都能感受一股迫人的戾气,盘膝坐在青玉暖蒲上的北宫君,缩了缩脖子,殷勤的给对面的男子续上清茶,咳嗽两声,嘿嘿笑道:“你不要一来就将我的云霞殿弄的阴嗖嗖的,虽然已经入春,但是春寒挺冷的,被你这么一弄,我还以为是寒冬将至呢。” 北墨凌凤眼一抬,直接让满脸殷勤笑容的北宫君身子摇晃一下,举起双手,连忙道:“我的好弟弟,你就不要折磨我了,你一脸煞气的来到这里,也不让我出去,就这么干坐着,是要我的命啊,有什么你就说,是哥哥那里对不住你了?” “你说呢?”北墨凌终于冷冷开口,放下紫玉茶杯,目光森冷的望着他。 北宫君掩饰的转着眼珠,笑盈盈道:“弟弟,那夫子美若天仙,怎么你一点也不心动,哥哥也是为了你。” “让她走,我不需要。”声音冷如寒霜,微微带着怒意。 “弟弟,哥哥知道你没有立刻轰她走,也是给哥哥面子,可这是哥哥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小月月天天嚷着不嫁,现在有个夫子,也能压一压她,稳住她一些时日,再说了,女人都有妒意,往往妒意冲昏头脑,总是出人意料,哥哥也想帮你试试小月月,这不是一举两得吗!”北宫君想起前几日北墨凌来找他给小月月下套时的情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简直是将事情谋的滴水不露,让他成了小月月怨恨的罪魁祸首,实则真正幕后黑手是这个得益者。 他笑的像一只狐狸:“弟弟,我是万万没想到你如此腹黑,给小月月编织了天罗地网,可小月月的性格,你应该清楚,逼急了可能适得其反。” 北墨凌抚着杯沿的手指微微一顿,眼眸幽深,缓缓道:“我没想过逼她。” “这还叫没逼迫?”北宫君引诱的说道:“那你是何意?弄得满城风雨,让小月月现在完全记恨你我。” 倏地,神情淡漠的男子凤眼微眯,眸光好似穿靶之箭,盛气凌人,语气霸道:”我就是要满城风雨,让整个天下都知道她是谁的女人!” 北宫君惊的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专霸的话是从冷漠的弟弟口中说出来,他忽然眸光一闪,恍然笑道:“只怕逼婚是假,让她冠上凌王妃的头衔是真,也是要给那东郯太子一声警告,我说弟弟,你这也够腹黑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输不起 北墨凌冷哼一声,起身道:“我希望明日那个女人就能从凌王府消失。” “墨凌。”北宫君唤住他,一字一顿道:“何不赌一场!” 寂静的大殿噤若寒暄,字字句句在耳边拂过,好似站在巅峰俯瞰整个天下,胜败都在掂量之中,北墨凌透过殿门,好似看到了女子坐在屋顶上,遥望星空,眼神是那么的清澈跟忧郁,他沉声道:“赌,便有输赢之分。” 紧闭的殿门在落声之时被打开,男子孤傲的身影挺拔修长,那肩膀却是紧紧绷着,好似千斤重。 直到男子离开,震惊无比的北宫君才缓缓回神,耳边依旧是那句赌,便有输赢之分,心中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复。 天下于他就是一场豪赌,输赢从来就不是结果,只是游戏,然而若是赌她,他却输不起,又怎会去赌!只能步步为营,一点点的攻陷,直到真正拥有。 第二日,北宫君依旧没有将夫子接回来,只道让夫子暂住些时日,北墨凌因为赐婚一事,欠北宫君一份人情,也就在北宫君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下,勉强答应夫子借住凌王府。 东南角落的巧云居近些日子格外寂静,天气渐渐转暖,春寒料峭,院外的侍女们无精打采,为主子抱不平,殿下已经好几日都未踏入巧云居了,不知是不是被晨曦院的狐媚子勾了去。 几个聚堆在一起的侍女低声议论,然而眼睛一抬,瞧见进院的绛紫身影,连忙屏息跪满庭院。 简洁的闺房内,大理石桌面极其凌乱。宣纸散落一地,有些被揉成一团,黑色的墨汁渲染而出,女子聚精会神的坐在案桌前,埋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双眼睛极其雪亮,好似在看世间珍宝。十方宝砚。各色笔筒,上面陆续散发浓浓的墨汁味。 甄月一笔一划在宣纸上舞动,好似灵巧的蝴蝶。自从章华阁不欢而散之后,那个男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来了,宫里的礼部尚门也未再来宣旨,她便在难得清静的时刻准备一些必需品。 只见桌案上的一页宣纸被人拿了起来。甄月未听到通报,自然以为是小离。埋头一边绘制图形,一边道:“小离,你去给我倒杯茶,别把东西弄湿了。” 哗哗的茶水声盈盈入耳。卷着清馨的茶香萦在她手边,她自然的端起茶水,歪着脑袋依旧看着线条鲜明的笔墨。皱眉说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后面的话直接被吞进轻颤的牙床内,脊背一股森寒攀腾而起。毫无准备,好似给了她重重一刀,鼻尖的冷香无孔不入,这么熟悉的闻道她怎么可能闻不出来!她猛地抬起脑袋,就见男子眯着一双犀利的眼睛,一脸审视的看着她,修长略显苍白的手正拿着甄月的图纸。 “你怎么来了?怎么没让人通传一声。” 甄月略显慌乱的起身,手指僵硬,桌面铺满了她连夜研制的武器图,她明明让人在外面随时通报,怎么被抓了个正着!她大脑飞速运转,如何逃过眼前这一劫!该怎样才能让他打消质疑? “我进自己的院子有什么需要通报的。”北墨凌眼眸幽深,垂下淡淡的阴影,喜怒难辨,他一张张将宣纸拿起来翻看,嘴角似笑非笑:“你这画的是什么,看起来很新奇,不会又是改良的一些武器吧?” 甄月脊背一颤,冷汗连连,嗓子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心脏砰砰直跳,面前的男子虽然风轻云淡,但那股强势的逼问简直如同凌迟。 北墨凌见她缄默不语,嘴角勾了勾:“你现在没有武功,弄这些做什么?”他皱着眉头拿起一张奇形怪状的图形,问道:“这是什么?” 甄月自知骗他就是穷途末路,看着图上的狰狞爪形,目光尖锐道:“这是五爪勾。” “这个呢?”北墨凌长眉微微一挑,又拿起一个问道。 “吹箭。” “这个呢?” “飞镖。” 北墨凌渐渐笑了起来,却未笑到眼睛里:“你这是准备大干一场。” 甄月一颤,半响过后,沉声道:“我这副身子能干什么!北墨凌,你不要一副阴阳怪气的,要怀疑随便。”她夺过他手中的几沓宣纸,冷冷道:“我扶家世代都是工匠,如今扶家只剩下我一个血脉,我不能荒废家族的手艺。” 北墨凌眼神忽闪,心口一丝突起的疼惜,这种感觉随着相处渐深,日渐清晰,让他尝到了以往都未尝过的感觉,他看着她冰冷的侧脸,低沉说道:“我只是问问而已,你无需激动,你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甄月微微一愣,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望着他,她躲开他深邃的眼神,手脚缓慢的收拾着凌乱的桌面,心口滑过一丝不自在。 “前几日,你去了蓥华主街的药房,是身子不舒服吗?怎么不唤子虚过来给你看看。”北墨凌把玩着她桌上的笔搁,漫不经心的问道。 甄月抬起头,缓缓皱起眉头,将桌上的宣纸整理好放置一边,眼眸狡黠,猝不及防的说道:“我月事不稳,便自己出去抓了点药,我一个女儿家,自然不方便请子虚过来。” 北墨凌猛地一愣,见惯杀场的他,都有些接驾不住她的*坦然,转过头不自然道:“改日我派女医过来给你看看。” 这人这么认真?甄月双臂抱拳,颇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北墨凌,并不是你的好意我都要照单全收,我也有拒绝的权利,我累了,不送。” 他们好似经常剑拔弩张,稍不甚就会冷言相待,可总是过不了几天,他便好似没事人一样,云淡风轻。 北墨凌眉心一缩,何时被人如此轻待过,缓了口气,见她眉宇间确实有些疲惫之感,颔首道:“那你好生休息,晚上我再过来。” 他要来,甄月也拦不住,这人阴晴不定的,她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不再搭理她,径直走到暖榻上闭目养神。 第一百七十一章 物归原主 北墨凌唇线抿成一条线,脸色阴沉,脚步声远去,甄月才缓缓睁开一条缝,就见小离霎时跑了进来,惊慌道:“是不是被殿下发现了?” “不是说了让人通报吗?怎么回事?”甄月眉心蹙起。 “我去给姑娘端银耳莲子粥去了,小惠她们在外面议论殿下,被抓了个正着,跪了一地,哪还敢通报啊。” 甄月起身将桌边一沓宣纸递给小离,沉声说道:“你明日去铁铺让铁匠尽快制作出来,越快越好。” 小离接过宣纸,慎重的点了点头。 酉时时分,食膳房将晚膳送了过来,不大的几何榻上摆满了玉盘珍馐,几碟略辣的菜肴摆在她面前,其余的都是清淡之极的精致菜肴。 若凌王不在巧云居用膳,巧云居的侍女们便会在自用的厨房内烹饪,可凌王口味清淡,菜肴不可口便会发脾气,往往只有食膳房的李师傅做的菜才入某某人的口。 窗棂一丝缝隙,寒风渗入,吹得烛火两边摇摆,昏暗朦胧,即使入春了,风依旧寒冷,空气中却渐渐有了青草的气息,她微微有些出神,已经半年多了,物转星移,不时再见是何年何月,未来的命运又是走向哪里。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轻慢的声音突如而至,打断了女子的伤愁,她收起情绪,将一杯凉透的清茶放在他面前,独自默默的吃着晚膳。 北墨凌嘴角噙着笑意,似乎早就忘记之前的种种不和睦,他从袖口拿出一个鹿皮袋,声音被微弱的风吹得有些遥远:“给。拿些。” “什么东西?”甄月放下筷子,却迟迟不敢接,隐隐约约知道是什么,却仿若千金重。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北墨凌不耐烦的将东西塞到她怀中,漫不经心的的执起银筷。 甄月愣了愣,手指伸了伸,终是将鹿皮袋的一角掀开。因年月太长。竹简有些泛暗沉,上面的刻纹却清晰异常。 这晚的风有些凉,不着痕迹的吹进她的心里。她与他相识也有两年了,一路如履薄冰,步步为营,他就像一团谜。拨开重重迷雾,你越接近真相。越不敢相信。 她重重呼吸一口,直到半响过后,一切真实的让她轻颤,她沉声问道:“为什么将鲁公秘录给我?你有什么目的?” 北墨凌眉心轻蹙。不耐烦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