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下去了。bjkj66.com 陆如英很是恋恋不舍:“我觉得我现在浑身都是劲儿,为什么不叫我带金蟾?” 薛丹臣替她拢了拢盖在身上的夹被:“大夫都说了,你虽然看着精神好,可身子却是虚的。毕竟不是年轻时候了,生孩子又元气大伤,趁着坐月子好好调养调养。其余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乖乖听话就成。等月子结束,也到了重阳节,到时候我带你出城登高去。” 薛子桢坐在一旁,听父亲哄着母亲,夫妻俩甜蜜恩爱的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坐在那儿看着,便找了个借口避了出来,本想等到霍灵璧回来再一起回家的,谁知霍夫人派了人过来接,也只好先回去。 霍夫人先问了大人孩子是不是安好,这才问了生男生女,薛子桢一说是个女儿,镇国公的脸色就变了,当初说好了,若是薛丹臣这一次得了儿子,就不必打他孙子的主意了,如今生了女儿,看来他的孙子保不住了! 霍夫人不明就里,只笑盈盈的说着恭喜,又叫人去准备礼物,唯有镇国公阴沉着脸色出去了。 霍夫人还觉得奇怪,觉得镇国公有些失礼,还安慰薛子桢让她别往心里去,薛子桢心里苦笑,知道原因,可也不敢告诉霍夫人,若是她这一次真的生了儿子,却姓了薛,只怕不光镇国公,连霍夫人也要呕死,这两个人一个是公公,一个是婆婆,同时把他们给得罪了,只怕她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想到这儿,薛子桢也忍不住期盼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了。 霍灵璧到了晚上才风尘仆仆的回来,道:“这次去送红鸡蛋报喜信儿,倒是也听到了不少好消息,何有为要娶妻了,你猜新娘子是谁?” 薛子桢想了想,何有为是崔如岳的外甥,他要娶妻,应该也和崔家脱不了关系,可见霍灵璧如此卖关子,不由越发好奇:“谁啊?” 霍灵璧笑道:“崔玉娘!崔如岳把女儿许给他,来了个亲上加亲呢。” 薛子桢顿时笑了:“还真是亲上加亲呢,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也不知皇上有没有下旨赐婚,只怕过阵子要接连的喝喜酒了。” 两个人说笑着,你一句我一句的猜测谁家会和谁家联姻,谁家会和谁家结亲,慢慢的就睡了,谁知半夜又被人喊了起来,霍灵璧披着衣裳出去一趟,回来后却是满脸的沉重:“泽哥儿病了,盛堂兄过来,说想请我们出面请个太医瞧瞧!” 薛子桢也是惊讶的“哎呀”一声,就要翻身爬起来:“那你赶紧去!” 如今入了秋,夜里也凉,霍灵璧一边拿被子把薛子桢裹起来让她躺下一边穿衣裳,道:“我这就去,你在家里歇着,也别担心,明日若是母亲过去探望,你也跟着过去就是了。” 薛子桢应了,又赶忙把琼露叫醒,开了库房拿了些贵重药材交给霍灵璧带过去,若是用得上,可就是救命的药了。 泽哥儿就是盛嫂子的儿子,也是霍家下一代的长男,他出生时霍灵璧和薛子桢并不在京城,不过当时霍家上下也好好庆贺了一番,从江南回来后薛子桢也特意去瞧过,白白胖胖的孩子,极有精神,怎么突然就病了,看样子,只怕还病的不轻。 霍灵璧走后,薛子桢也没睡踏实,迷迷糊糊到了天亮就再也睡不着,索性起来去了霍夫人那儿,没想到霍夫人的院子已经灯火通明,霍夫人一副要出门的样子,见了薛子桢还很是吃惊:“怎么起这么早。” 薛子桢赶紧道:“儿媳睡不着,就起来了,泽哥儿怎么样了?可有消息了?” 谁知霍夫人一听这话却哭了起来,一旁的丫头小声道:“泽哥儿昨晚去了。” 薛子桢目瞪口呆,也觉得有些不能接受,仔细一看,霍夫人身上果然换了深蓝色的衣裳,赶忙道:“我回去换个衣裳,跟着娘一起过去。” 等到霍夫人和薛子桢到了霍家三房住的宅子,天已大亮,院子里外却寂静的很,走得近了才听到盛嫂子和宁婶娘的哭声。 一进门,安婶娘和康嫂子已经到了,正在分别安慰哭的跟泪人一般的婆媳俩,霍夫人也忍不住伤心的掉泪,走过去轻声安慰。 薛子桢看屋里服侍的丫头也是没精打采的,便叫了一个出去问话,小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泽哥儿是怎么病的?” 那丫头提起这事却是一脸的忿然,不过是碍着是主人的家中私事,不好多说罢了,如今见薛子桢问,便一股脑的说了:“前几日老爷纳了一房小妾进门,大爷还埋怨,说老爷孙子都有了,还整天弄这些不着调的事,结果被老爷打了一巴掌,太太心疼大爷,气的和老爷吵起来,老爷就赌气,越发的宠着那位姨奶奶,结果昨天太太和大奶奶出门,把泽哥儿交给了奶娘照顾,谁知那姨奶奶却要见泽哥儿,非得把他抱出去玩儿,奶娘不肯,说现在天冷了,出去只怕被风吹着,那姨奶奶不依,把奶娘打了一顿,抱着泽哥儿去了园子里玩了大半晌,等丫头出门喊人,太太和大奶奶匆匆赶回来,泽哥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受了什么委屈,小脸憋得通红,太太气的把姨奶奶骂了一顿,要把人给发卖了,结果老爷又在中间护着,谁知半夜泽哥儿就突然发起烧来,等到大夫赶来,已然迟了……”那丫头说着,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薛子桢也是无语,只能感慨叹气,见宁婶娘和盛嫂子哭得厉害,也不好进去,只站在外头等着。 没多久,院子外忽然吵闹起来,没等薛子桢叫人去问,一个穿红着绿满头珠翠的女子被人一脚踹进了院子,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颇为狼狈。 紧随其后的是一脸杀气的霍盛玉和面色铁青的镇国公和霍灵璧,还有霍明安霍康玉等人,霍明宁跟在最后头,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样子。 薛子桢心内了然,那女子多半就是霍明宁新纳的姨奶奶了,只见她满头满脸的土,哭的声嘶力竭,想扑到霍明宁面前求情,霍明宁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敢答话。 霍盛玉却是因为痛失爱子,对这个狐狸精似的女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一把抓在手里左右开弓打了好几个耳光,登时,那女人的脸又红又肿,跟猪头似的。 这时,屋内的宁婶娘和盛嫂子听到声儿也跑了出去,看到那女人就扑了上去,又是打又是骂,跟疯了一般。 薛子桢虽然觉得恶有恶报,可也不忍再继续看下去,就避在了柱子后头,看着宁婶娘和盛嫂子被拉开,那女人已经躺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死了没有。l ☆、第一百三十一章 祠堂 镇国公嫌恶的看了一眼,对缩头缩脑躲在后头的霍明宁道:“这个女人是留不得了,你也该反思反思才是,到底是女人重要,还是孙儿重要!” 霍明宁此刻也后悔极了,他哪里知道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会有那个胆子去害他的孙儿,不过此时说这话也晚了,也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应允。 人死不能复生,事到如今,也只有杀了那女人给泽哥儿报仇了,大家对霍明宁虽然恨铁不成钢,可到底是血亲,除了训斥一顿,责罚一顿,又能有什么办法? 镇国公正想叫大家都散了时,宁婶娘突然挣扎着扑了过来,直冲霍明宁冲了过去,又是咒骂又是厮打,最后竟一口把霍明宁的耳朵咬了下来! 霍明宁惨嚎一声晕厥过去,宁婶娘却兀自冷笑着,其余人都给震住了,呆呆的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就赶忙把宁婶娘给拉住了,宁婶娘吐了嘴里的血水,一改之前的柔软懦弱,冷冷道:“没杀了你替我孙儿偿命就算是便宜你了!霍明宁,从今天起咱们俩一刀两断!”又对镇国公哭道:“你是族长,我要和他和离!若是你不答应,我今天咬下他的耳朵,明天就能杀了他,哪怕要偿命,我也不怕!大不了去地底下和我的孙儿作伴去……”说到最后,已然嚎啕大哭起来。 霍夫人和安婶娘等人也都站在院子里,看着宁婶娘悲痛欲绝的样子,不由也跟着伤心起来,宁婶娘窝囊了一辈子,全都指望着儿子和孙子过日子呢。泽哥儿才出生两个多月啊,连百日都没有过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宁婶娘所受的打击是最大的,不过她能做出愤然之下咬掉霍明宁耳朵的事,也实在出乎众人的意料,大家对着被血糊了半边脸,昏死过去的霍明宁都是不忍直视。 事情闹成这样。原想着处置了那个贱人就能各自回家。如今宁婶娘寻死觅活的要和离,这事就不算完,大家也只得继续留下商议。 镇国公坐在上首。蹙着眉头不吭声,霍明安坐在一旁也跟着吁声叹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都说夫妻吵架。劝和不劝离,尤其是宁婶娘和霍明宁这种成亲数十年的。突然说要和离,都觉得荒唐。 如今只能让霍夫人妯娌几个去劝说,若只是一时意气倒也罢了,重重的惩治霍明宁一番。他们夫妻仍旧过日子,毕竟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过日子。更何况在大家眼中,泽哥儿再好。也不过是个没长成的孩子罢了,为了他闹的夫妻俩和离,倒显得这孩子不孝了。 不多时,霍夫人出来了,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轻声道:“弟妹坚持要和离。” 镇国公叹了口气,这事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遂起身道:“既如此,那就开祠堂吧,弟妹无过,我们不能无缘无故的提起和离的话,既然是三弟的错,那就按着规矩,开祠堂,把他从族谱上除名吧!” 此言一出,不光霍夫人大吃一惊,霍明安更是腾地站了起来:“大哥,这么做只怕不妥吧。” 镇国公淡淡道:“怎么不妥?霍家早就有此祖训,不容不肖子孙败坏祖宗清誉,如今他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害死了嫡长孙的命,那以后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以前我看他虽然寻花问柳,却也安分守己,就没多加管束,如今居然酿出了人命!如今饶了他,就是让下面的子孙有样学样,从此以后,霍家的风气又该如何?” 霍明安没有孙儿,可将心比心,他也能明白镇国公的意思,更何况镇国公既是长兄,又是族长,既然做了决定,他又有什么资格置喙?遂叹了口气道:“即便如此,也不能看着他流落街头啊!” 镇国公道:“这就是他们自家的家事了,交给盛哥儿去操心,他若是过问,老三有人照顾,我们也不必担心,他若是不问,亲儿子都不管不顾了,我们这些人有什么什么资格强出头?”说罢也没多停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霍明安思来想去,一面觉得不管不问太过狠心,一面觉得若是过问了,霍明宁那样的性子,还不知道要招惹多少麻烦,遂颇有些犹豫不决,到最后决定让安婶娘留下照顾伤心过度的宁婶娘,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自己则早早的回去了,预备着开祠堂的事。 别看霍家如今人丁单薄,可祠堂里的灵位却成山似海,毕竟是以军功起家,早些年,霍家子嗣繁茂,广纳姬妾,对于嫡庶区分的也不明显,而且只要是男孩子,成年后都被丢到军营里摸爬滚打,混出头来自然也就在霍家争得了一席之地,若是没有出头之日,只能说你自己没用,没资格自称是霍家子孙。 直到近几十年,天下太平,武将都有些无用武之地,以前拿刀拿枪的老爷们也娇生惯养起来,这一娇生惯养不要紧,子嗣也慢慢地凋零下来,到了镇国公这一代,嫡亲的也只有镇国公堂兄弟三个,到了霍灵璧这一辈,又是堂兄弟三个,若是只从嫡长一脉来论,已经是三代单传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镇国公一想起自己的嫡长孙要姓薛就呕的不行,本来人就少,又硬生生的被人夺走一个,换了谁也受不了! 镇国公一提开祠堂,这就从一家子的小事变成整个家族的大事了,霍灵璧身为长房的长子嫡孙,自然不能缺席,说实话,别看他是长子嫡孙,这祠堂也没来过几次,据说他刚出生时被镇国公抱着来过一次,为的就是昭告祖宗,霍家有后了,若是薛子桢这一胎生了男孩,估计也得这么昭告一番。 而在霍灵璧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十岁那一年去西北,要建功立业光耀祖宗了,又是离家千里,所以镇国公才开了祠堂,只是当时他心情激动。对于祠堂也没有多加打量。 这期间虽然逢年过节也开祠堂祭祖,但霍灵璧都在西北,也没参加过,也就是和薛子桢成亲时,要把薛子桢的名字添加到族谱上开了一次,去年过年开过一次。 薛子桢是女眷,没资格进入祠堂。也好奇的问过。霍灵璧也说不上来对祠堂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屋顶挑高,屋子幽深。又有那么多牌位,即便他胆子大,也不免觉得阴森森的。 这次开祠堂又与往常不同,是要把不肖子孙从族谱上除名。算不得什么光彩事,遂也没有大肆张罗。只提前让人把祠堂清扫一下,把族谱摆出来罢了。 因为霍明宁一直昏睡着,这件事一直过了四五天才算是真正的执行,薛子桢没参加。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场面,不过看霍灵璧回来时满面的疲惫就知道过程一定不简单。 霍灵璧道:“三叔先是哭,后来见没用又开始咒骂。死活不肯离开,后来宁婶娘来了。隔着门痛数三叔的罪过,一桩桩,一件件,祖宗可是听着的,三叔也就没话了,以后三房的宅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