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你今日怎么不在母后那里?” “哥哥。”阿珂脸色一红,欲言又止。 元玠一看,顿时明白过来。太后早就打算在这一届生员里选个品学兼优的给她做驸马。想来又在她耳边唠叨,她生性羞赧,自然是避之不急。 “阿珂,女子早晚都要嫁人,就是公主也不例外。” “哥哥,阿珂只想选个自己,自己喜欢的。”她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今夜琼园宴会,你和母后在帘后看着,中意那个,哥哥给你做主。” “我不去。” “为何?” 阿珂不答,放下鱼食竟赌气而去。 元玠恍然,却叹息一声。 “父皇,你叹什么气啊。” “小姑姑不听话。” “丫丫听话。父皇让gān什么就gān什么。” “好孩子。”元玠心里一软,手抚摩她的幼发,有些触动。十年以后,若是丫丫有了意中人,自己会忍心不去成全么?即便那人一身布衣。 琼园之宴一派歌舞升平。君臣同乐,盛世华章。 珠帘后的阿珂郁郁寡欢。她本不肯来,却不敢违背母后的旨意。云太后指点着新科的三甲和殿试的新秀,颇有挑花眼的感觉。状元郎施成三十许早有家室自然不在考虑。榜眼和探花都是未婚,太后仔细打量却微微摇头。宋方在席间老成拘谨,小心谨慎,全无少年人的勃勃英气。探花郎容貌俊美却不够高大,不卑不吭只做到了前半截。宴席上神采飞扬倒象他是状元郎一般。 再往其他人中扫,略微看入眼的有三五个,太后指给阿珂看,阿珂却无jīng打采,眼皮带抬不抬,三番五次如此,太后恼了,一拍扶手,怒道:“阿珂,即便是天之娇女,也要嫁人,我宠你爱你,不想将你做了筹码,亲自为你择婿,你倒好,不领情是么?” “母后息怒。”阿珂一噘嘴,轻声说道:“我与他们只见这一面,如何知道谁好谁不好。” “即便没有一见钟情,你好歹也有合眼缘的?” 一见钟情,自然是有的,可是那个人却不会出现在琼园宴上,他妙笔如花,人如其字,却不会踏入官场。 “阿珂,你比母后幸运多了。当年,我连你父皇一面都没见过就嫁了他。他对我如何,你也知道。后宫三千佳丽,还有一个谢沉鱼,我过的什么日子,你也看的到。所以,我不想将你嫁给权贵,你在这些人中任选一个,他都不敢亏待你,也决不敢纳小娶妾。你好自为之,仔细挑一个。三年一殿试,若等到下一届,你可岁数不小了。” “女儿知道。” “我已经让你舅父尽快来京,到时你与阿晚一起完婚,也是京城一大趣话。” “母后告诉舅父已经找到阿晚了吗?” “没有。你舅父那个火急的脾气,知道了还不连夜就往京城赶,他一身旧伤怎敢让他如此,还是等他来了京城给他一个惊喜为好。” “舅父为国操劳半生,母后早日将他调回京城养老吧。” “东平三郡jiāo给谁呢?元赫一时不能□。若是你能找个如意夫君,让他先去管着东平我才放心呢。” “女儿明白。” “你左一个知道,右一个明白,眼睛都不看,胡乱指一个么?婚姻大事关乎你一生幸福,怎可儿戏?” “母后做主就是。” “废话,若是我为你做主,还用的着让你亲自来看?” “母后的意思,是要女儿自己拿主意吗?” “这个自然,是你要嫁的人,自然要你拿主意。” “那,女儿选谁都可以吗?” “你说,是那一个?” “他不在这里。” “哦?” 阿珂见云太后一脸严厉,又胆怯起来:“他,我说出来,母后也不肯的。” “到底是谁?” “他没有功名,家世一般。” “你这磨磨叽叽的性子到底象谁?”云太后有些急了。 阿珂一惊,冲口而出:“他叫林芷原。” “他?”云太后惊异不已,没想到居然是他,阿珂怎么会有机会见到他?莫非是因为元玠?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哥哥曾带我去见过他一次。”果然如此。云太后一阵气恼,紧着又问:“一次,你就喜欢他?” 阿珂喃喃低语:“女儿听说他已有四年,认识他的字已有三年,从哥哥口中了解他也有一年。见到他,觉得他就是想象中的样子,一见如故。” 云太后看着阿珂,沉吟片刻,决然说道:“皇家从没有布衣驸马。” 心有芥蒂 元玠召见元赫,元玮,顾况正父子还有新科三甲,想听听他们对增税的意见。在承明殿争论一番之后,大致有三派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