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公子是个孝子,我知道。”林芷溪嘻嘻笑着,觉得哥哥腼腆起来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怪不得绯颜当时并没与他说一句话,就芳心暗许。他那时呆呆痴痴地看着绯颜时,她怎会知道他另有所思呢,一场刻骨相思却是自做多情,林芷溪暗暗惋惜,又想到别处,有些痴了。 林济舟一回来,林芷原便如释重负,在医馆苦熬了两日,终于提出便要回锦堂看看。林济舟浓眉一皱,正欲翻脸。林芷溪忙道:“爹,哥哥的小破屋子也有几个月没打扫了,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丢了没,是要去看看才好。再说,哥哥约好了今日要在锦堂请商大哥喝酒,总不好失约啊。” 林济舟一听,将火气压了下来。冷冷说道:“你小子,心都不在这里。去吧去吧,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林芷原赶紧开溜,临行前还不忘拉上林芷溪,道:“溪儿也去帮我打扫打扫。” “叫小陪跟着去,你妹妹也累了一路了,要好好歇歇。” 三人出了医馆,林芷原伸展长臂一声长叹,肩头的重负烟消云散,人似乎也飘逸了起来。 锦堂几个月没有人烟,院子里却一尘不染。青石凳子,梧桐树下的秋千,都仿佛刚刚有人坐过。 林芷溪打趣道:“哥哥真是好福气!” 林芷原一时尴尬不已,不会是别人,一定是她了!她这样默默无语,象一缕轻烟般的在身边萦绕。虽然没有在心里占有分量,却无法忽略,何时想起,都是一声叹息。 屋子里自然是尘埃遍布。小陪与林芷溪打来溪水仔细擦试了半天,终于窗明几净,看上去有了书香气息。壁上只挂了一副字画,是景仲画的石山晴雨图,林芷原提的字,两人的得意之作。 林芷溪小心的拂去浮尘,问道:“景大哥最近来了么?” “他知道我不在这里,自然没来。” “他不去医馆找你?” “他那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最怕人多,素喜独来独往。” “那他还每次都带着云修。” “云修是他的下人,自然要带着。” “我看不象,云修气宇轩昂,景大哥也对他很客气。”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与他平时都谈些字画,没问别的。” “他真的是宫里的画师么?” “他说是,那就是了。我可没去打听。” “哥哥,你果然是最好骗的,人家说什么你就认定什么。哎,以后定要找个jīng明的嫂子才行。” 林芷原“呵呵”两声,不置可否。 林芷溪扫完最后一张凳子,突然想起父亲的话,顿时有些羞涩,但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与忐忑,低声问道:“哥哥,可知道,爹,为我选了一个人么?”她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个字如同蚊嘤。 林芷原没听清,凑到她跟前问道:“什么?” 林芷溪羞涩不已,勉qiáng又支吾着哼了一遍。 半晌,却不见林芷原回答。她抬头一看,却见林芷原神情复杂,看着窗外。 “这个,还是等爹以后亲自告诉你吧。” 林芷溪有些失望,噘着嘴道:“哥哥比我大那么多,为何不娶亲?非要我先出阁。你还说爹爹偏心,我看是偏向你才对。” 林芷原却一句都没反驳,默默出了屋子。半晌,在梧桐树下扔下一句:“我去打酒,你让小陪做几个菜吧。” 林芷溪隔窗看着他翩然离去,皱了皱鼻头,嘴可真紧,守口如瓶。 林芷原回来后不久,商容如约而至。林芷溪见到他莫名有些别扭,但很快释然。爹爹选的是不是他还是未知,这份别扭实在是太瞻前了些,还是一如即望地对待才是最好。 商容和林芷原久别重逢,真是话如泉水,连绵不绝。聊起一路南下的战事,商容更是滔滔不绝,言辞间对元赫钦佩有加,赞誉不已。 林芷溪静坐一旁,听到那个名字豁然心动,却又怅然若失。 林芷原听得热血沸腾,眉宇间也滋生一股英气,道:“可惜,我未能与你一起驰骋沙场。” 林芷溪收回心思,扑哧一声笑出来:“演义小说里,侠客有用扇子做兵器的。哥哥,下次你带一只铁笔,我看准能杀敌。” 林芷原一腔雄心顿时被她泄了气,笑道:“小丫头,你最擅长拆台子。” 商容也笑:“芷溪那是一片好心。” “不错,若不是小丫头常来拆一拆台,我只怕早就高处不胜寒了。”林芷原苦笑,想起往日受得若gān“欺负”。 林芷溪给两人倒满了酒,问道:“商大哥这次回来,是不是又要出远门了?” 商容看了一眼林芷溪,略有些腼腆地说道:“这次回来,那也去不了。家父打算让我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