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恐怕就是死上千军万马,她的眼中也不会有丁点波澜。 他跑了半天才寻到这么一个人,若是她不帮忙,他又该怎么办? “那我哪?” “他死了我怎么办!” 那孩子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竟然就那么喊了出来。 向前走出几步的青司身形顿了顿。 天边的云层越积越厚,山间也起了风,大雨将至,留一个孩子在这里确实危险了些。 青司牵着马折返回来,比夜色还要漆黑的眸子看着这个满脸无措的孩子。 “带我过去看看吧。” “快跟我来!”团子生怕青司会随时反悔一样,拉着青司的手掌向着前方跑去。 “我叫猫儿,不知恩人怎么称呼?” “叫我百里就好。” 青司拨开身边一人多高的灌木丛,空气已经越来越闷,呼吸间甚至能感受到潮/湿的水汽,她今日很有可能要淋雨了。 “就是这里!” 猫儿拨开遮在地上覆着的野草,这才露出底下被野草掩着的人。 那是一个满面通红全身浮肿的男人,乍看上去,就像一具在水中泡了不知多少日的浮尸。 而且,这人身上与猫儿一样,别说外袍就连脚上的鞋子,头上的发冠都不翼而飞。 青司在同样只穿着里衣的猫儿身上看了两眼。 这究竟是一个巧合,还是刻意为之?毕竟一个人穿什么样的衣服,通常代表了他的地位。 可是,这个中了蛇毒的男人,实在是浮肿得太过厉害,别说面貌,就连五官都看不清。 百里青司知道,有些人天生天生不受蛇虫叮咬,可是比起常人来,这人的反应堪称激烈。 指腹碰触上的感觉冰凉而绵/软,别说体温,就连对方的脉搏心跳也全然感应不到。 不得已,青司解开了对方的衣服,趴在他的胸膛上听他心脏跳动的情况。 一旁的猫儿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袖子。 他的体温很凉,细腻的皮肤贴在脸上,就像是一块冰凉的玉石,有心脏的起伏声从耳边传来,既微弱又急促。 “他怎么样?”猫儿焦急的问向青司,其实他最想问得是他还有没有救。 “他被咬伤的地方在那里?” “手臂!那蛇从树上蹿下来,被他用手臂拦下了!” 青司将对方的衣袖挽起,果然就见两枚细小的孔洞正印在上面。 手指在伤口周围按了按,整个伤口硬如焦炭,而被蛇咬伤的地方,伤口已经开始发黑红肿,虽然已经被蛇咬伤了良久,可是此时仍在向外冒着血水。 头上的发簪被拔下,锐利的簪子刺进对方的手臂,手腕握着金簪使劲一转,一个有些歪扭的十字缺口出现在对方的手臂上。 暗色的污血顺着划出的伤口流出,待那血流出的颜色没有那么晦暗时,青司俯下/身去凑近那伤口。 猫儿紧张的咬住了自己的袖子,就这副肿的和馒头差不多的样子,连他看了都觉得嫌弃,这人还真……侠肝义胆义薄云天。 青司将口中的毒血啐出,如此来回几次,待那血变得红艳了些,这才停下。 “你这样……不会有事的吗?” “要不你来?” 百里青司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得猫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不不,这种事还是你来就好,等我父亲好了,我让他当牛做马的报答您,要不然以身相许也行。” 大雨将至,雷声轰隆而下。 炸响般的雷声,惊的猫儿跳到了青司身后,见只是雷声,他苍白着一张小脸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很害怕?”青司将地上无名氏扶起,看来她今日注定要招惹些麻烦。 “我怎么会怕这个,”猫儿徒自嘴硬,“我这不是怕你吓着,特意过来护着你的。” “你要带他去那?”见青司搀扶自家亲爹,猫儿急忙问道。 “这里人来人往的太热闹,我去寻个无人的地方毁尸灭迹。” 猫儿的眼里满是惊恐,“他……他没救了?” “你若是在耽搁下去,他就真没救了。” 雷鸣电闪之际,马匹再次上路。 只是这次马上不仅多了一个叫猫儿的孩童,还多了一个中毒昏迷的无名氏。 彼时的百里青司没有想到,她一时的心软,竟然牵扯出后来那么多的羁绊…… ☆、4好羞羞 有闪电劈开夜幕,雷声隆隆之际大雨瓢泼而下。 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着,猫儿倒骑在马上将脑袋往百里怀里,埋的更深了些。 与他的待遇不同,他的亲亲阿爹正像袋大米一样,被人横搭在马背上,随着马匹的每一次迈步,上下颠簸。 雨势渐大,浇下的雨水糊的人睁不开眼睛。 “抱紧些!” 百里青司对着猫儿叮嘱一声,也不管他听没听见,直接将手上的马鞭抡的更圆。 落凤山东面的半山腰上,建有一座寺庙,本来已经残垣断壁破败不堪。 可是几年前,高祖皇帝亲自下令将其整修,改名为水月庵。 雷声不断落下,有人冒雨拍响了水月庵的庙门。 “来了,来了。” 听到扣门的声响,穿着道袍的莲姑,撑着油纸伞过来应门。 “门外来的是谁?” “是我。” 虽然雨声很大,可莲姑还是听出了那个声音是谁。 “大小姐?” 庙门被人敞开,百里青司抱着已经睡着的猫儿,衣衫尽湿的站在门外。 “真的是小姐,”莲姑笑到,“快些进来,这么大的雨看您身上都湿透了。” “我无事。” 青司将怀中的猫儿交给莲姑,转身去牵身后的马。 “余下的稍后再说,你先带这孩子下去换身干净衣裳,再多煮上两碗姜汤。” 被人从温暖的怀里丢出来,猫儿打个哈欠,睁开尚带着睡意的眼睛,可是听着青司的话,他那点子睡意立马跑的精光。 “不行!我父亲在这里,我那也不去。” 猫儿挣扎的从莲姑身上跳下来。 “别让我离开,好不好?”猫儿拉着青司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青司也看着这个孩子。 父亲中毒生死未知,他心里也是有些害怕的吧,就像她当年得知父亲死讯,惊的整晚整晚睡不着觉一样。 “让他跟着我吧。” 青司对着莲姑说到,“我记得后院还有种的七叶一枝花,你去采两株过来,顺道再煮上两碗姜汤。” 七叶一枝花? 莲姑心下一禀,“小姐可是那里咬伤了?” “我无事,”青司拍拍马背,让马趴下,这才将尚在昏迷的男人半托半拉的扶起来。 直到这时,莲姑才看清,青司的身后没有马车,没有随从,甚至连侍女都没带,有的只是一匹马,和趴在马上陷入昏迷的陌生人。 莲姑吓了一跳,这人肿得好生厉害。 “怎么这副模样。” “说是被蛇咬了。” 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