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持刀行凶

    白若雪被围观的家属激怒了，伸手制止“你们干什么呢？拍什么拍？全都给我散了！”这边话还没说完，突然耳边传来惊悚的叫声“我杀了你！”

    眼角余光中闪过一抹冰寒，她下意识往后退去。这才看清，杨茹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要不是被她的丈夫刘玉龙从身后拦腰抱住，这一刀必定扎在自己的后背上。手臂上阵阵锥心的刺痛让她倒吸了口冷气。

    “落雪！”

    许晓诺惊呼出声。只见白若雪纯白色的袖子破了一道口子，染上刺目惊心的红色，鲜血顺着手背滴落在地。她赶紧掏出手机，拨打110报警电话。催促白若雪离开“你快去医疗室包扎处理一下，别感染了。”

    “没事！”

    白若雪咬着牙强忍着痛楚。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离开？副院长出差在外，院长正在手术，每一个科室都有急诊病人要照顾。

    推送遗体的崔师傅根本不敢上前，也无处下手。女人就跟疯了一样，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水果刀，口口声声要杀人偿命。

    现场围观的人更是躲得远远地，就是没让手机闲着，依旧在录视频。

    白若雪手捂着伤口，强忍着刺痛，苦苦规劝“杨茹，你冷静点，孩子的事我们已经尽力了。你有什么不满，用暴力血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把刀放下再说！”

    “孩子已经不在了，你这个当妈的，难道就忍心让她的遗体见血腥？”许晓诺想用亲情唤回女人的理智。

    杨茹目光转向急救床上的小身躯，双目被鲜血染红，手中的水果刀攥得更紧了。扭脸看向白若雪，那恨意如同一团火焰，恨不得把所有人都烧死，为自己的女儿陪葬。

    “是你们让我把孩子交给你们照顾的，结果呢？你们居然昧着良心，串通他们，把我女儿给害了。”

    “儿子，快松开她！别让她伤着你。”老太太被杨茹疯狂的举动吓得脸色都变了，本来是想提醒儿子，谁知道刺激了儿媳妇。

    她举起刀往丈夫的手背上乱划一通，一边划一边怒吼“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人渣，人家说虎毒不食子。你连亲生女儿都杀，你不是人，你就畜生都不如！”

    刘玉龙不敢松开手，强忍着刺痛紧紧地抱住妻子，她要泄愤要杀人，千刀万剐他一人就足够。不要连累无辜的医生护士，亦或是自己年迈的父母亲。

    “挨千刀的疯女人，你敢伤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老太太怒吼一声，双目慌乱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工具可以上手的。只有一张放着她孙女遗体的急救床，推着去撞儿媳妇又怕伤到儿子，索性揪起孙女的遗体。大声吼“放了我儿子，不然我摔烂你女儿！”

    杨茹的情绪已经失控了，被老太太这么一折腾更疯了，举起水果刀狠狠朝右侧身后捅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老太太吓得失魂落魄，手一软，把遗体丢下。

    刘玉龙身子稍稍往左一偏，缓冲了绝大部分的冲力。疼痛的感觉将他的意识磨成了齑粉，他缓缓松开双手，跪倒在地。腹部上的衣片被鲜血染红。

    老太太瞧见儿子的惨状，哀嚎一声，晕死了过去。

    杨茹见孩子摔落在手术床上，吼叫一声，挥着刀朝老太太刺去。

    乔羽书及时赶到，拽住她的手腕，再一使劲，杨茹吃痛一声，丢弃手中的水果刀。她身子一软，瘫倒在急救床边，看着浑身是血的丈夫，整个人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警察随即赶来，许晓诺搀扶起把她杨茹送回病房。乔羽书见刘玉龙手背血肉模糊，血管被割破，血流不止，部分神经还有可能受创。情况不容他迟疑，冲崔师傅叫道“把遗体抱去太平间，急救床给我留下。”

    他话音落下，两名警察帮忙把人抬上急救床，与乔羽书一起推着跑向电梯室。

    老头看着儿子被推走，抖着嘴唇半天挤不出一句话。白若雪顾不上自己，传呼护士推来急救床，将老太太送去急救室。

    ……

    任阳涵做完一个剖腹产手术，闻讯赶到急救室外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落雪，你怎么样？伤得重不？要不要去拍个片子？”她伸手拉住白若雪的手臂，看左手袖子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凝固了。

    想要查看伤口，白若雪轻轻挣脱开，扬起右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扬起一抹疲惫的笑容“没事，刚才在急救室简单包扎了一下。只是被划了一下，所幸刀口不深，伤不到神经的。”

    没事就已经是万幸了，伤疤算得了什么？

    白若雪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世人都称医生为白衣天使，赞美医生高尚的医德情操，职业美德的文章随处可见。可你没有深入医院，不了解医务工作，不知道医患之间的关系，你无法明白医务人员内心的痛苦。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个可怕的职业，你医好了的病人，他不会感激你。可死了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

    白若雪自小就喜欢画画，也有这方面的天赋，因为家里穷，她从小人生志向是做一名优秀的服装设计师，给自己和家人设计缝制最好看的衣服，不用花很多钱去买。

    小学五年级时，父亲生了一场大病，母亲抛下她和正在上一年级的弟弟，跟着别人跑了。父亲为了治病，欠下很多钱。

    穷人生不起病，与其拖累家人，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父亲的话如同尖刀扎在她的心口上，至此她的人生志向骤然逆转，立志当一名医生，不为别得，只为了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你还是去拍个片子，这样放心一些。我去看产妇情况怎么样？”任阳涵又叮嘱了一句。

    “杨茹情绪失控，完全是被老太太言语逼出来的。刘玉龙被她乱刀扎得手背血肉模糊，腹部也被划了一刀，伤得不轻。”

    白若雪叹了口气，再次认真考虑女人的婚姻。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在这妇产科，是最有发言权的。

    只是爱情常常让人不顾一切，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