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眼皮子底下放着,怎么可能视若无睹。她还说,他一定忍不到结婚那天。 在此之前,阮之之从来没有深入地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可是现在……她悄悄看了时砚一眼,心想,他们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且双方都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如果他真的提出要求,那么她…… 阮之之想到这里,一张脸不知不觉地已经红透。 “想什么呢?”似乎是不满她的走神,时砚捏了捏她的脸。 阮之之回过神来,莫名有些羞耻,赶紧回答:“没什么,我的蛋糕做好了,放到烤箱里烤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匆匆说完,她抱着手上的蛋糕,逃也似地跑了。 时砚蹙眉,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那边的阮之之把蛋糕放进烤箱,设定好时间之后,把围裙手套都还回去,又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镇定自若地走回来。 时砚坐在角落的桌边,偏过头望向窗外,只露出一个模糊的侧脸,似乎是在看风景。 阮之之抿抿唇,快步走了过去。 她坐在他身边,想到刚刚心里想的事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砚也同样没有说话。 他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和其他区域的嬉戏打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阮之之顿了顿,犹豫着开口:“时砚——” 对方闻言回过头来。 她正想继续说些什么打破现在尴尬的氛围,却率先听到了时砚的声音。 他坐在她身边,侧了点头看她,口吻很平静:“之之,以后,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碰你。”顿了顿,似乎是怕她不信,又慎重地补充,“我保证。” 阮之之一愣,然后又有些着急,原来他是误会了。 张张嘴,她有些徒劳地解释:“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可是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又怎么说得出口呢,难道要她告诉时砚,她在慎重地考虑两个人怎样能够更加深入的发展吗? 时砚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却突然笑了,他伸过手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道:“这样可以吗?” 阮之之看到他笑,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软绵绵的,她点点头,乖巧地靠在他肩膀上。 两个人亲昵地聊了会儿天,与此同时,蛋糕很快就好了。 当店员把那个八寸的草莓蛋糕端过来的时候,阮之之心里着实紧张了一番。 她已经在这里学了七天了,如果今天再做不出一个像样的蛋糕,那么什么借口都没用,只能归结于是自己的智商问题。 店员把蛋糕端上来,又偷偷看了时砚一眼,对方的表情波澜不惊,自己在他眼里就像是一抹空气。 她垂下眼,转身离开。 阮之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蛋糕,论卖相来说,她觉得自己这一次还是很成功的,至少看起来跟摆在橱窗里等待售卖的没什么区别。不过味道……就不敢保证了。 由于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不讲究,直接拿勺子挖下来一小块草莓最多的蛋糕,递到时砚面前:“尝尝,我做了好久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算不好吃也别说出来。” 对方垂眼,就着她的勺子咬了一口,然后十分认真地点评:“很好吃。” “真的吗?”阮之之的眼睛立刻亮起来,迫不及待地自己也尝了一口。 味道的确比前几天要好,只是可能糖放多了,口感有些过甜。 阮之之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叹气道:“我下一次会做得更好的。” “已经很好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些诱哄。 看到他嘴角有一小块残留的奶油,下一秒,她想也没想地,就凑过去伸舌舔掉。 两个人都是一愣。 阮之之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一瞬间内心简直是风起云涌。 完了完了,她离家出走的矜持…… 她看到时砚眯了眯眼看她,表情有些危险,似乎正想要说些什么。于是赶紧抢在他前面,极其生硬地扭转话题:“对了,时砚,你们学校周末是不是有一个去山上野营的活动啊?” 时砚顿了顿,点头,配合着她转移了话题。 “我也想去,可以带我一起吗?” 时砚忍不住皱眉:“你想去?” “对啊对啊。”阮之之赶紧点头,“我还从来没有去野外露营过呢。” 山顶温度低,树林里毒虫野兽多,阮之之平时体质又弱,他心里其实是不想让她去的。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没打算去。 可是,如果她想的话。 他点点头:“那好。” 原则呢。 ☆、45.C22·野营 深夜, 万籁俱寂。 阮之之抱着龙猫抱枕趴在床上, 双手握着手机, 口中念念有词地低声倒数道:“6、5、4、3、2——” 下一秒,她深呼吸, 眼疾手快地发送过去一条微信消息。 此时, 时针刚好指向零点。 2017年6月17号,00:00, 时砚二十七周岁的生日。 发过去了这条生日祝福之后,阮之之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压抑许久的困意终于不受控的汹涌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随手把手机丢到一边, 正打算睡,却突然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 时砚平时作息极其规律, 该不会现在还没睡吧? 抱着几分疑惑,几分期待, 阮之之又把刚刚丢开的手机拿回来, 亮着光的屏幕上, 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名字。 时砚:你还没睡? 阮之之无语,这不是重点吧,重点是自己刚刚删删减减斟酌半天敲下的一大段生日祝福好吗? 之之:(微笑)我专门守零点给你发的生日祝福,你不觉得很感动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回复: 时砚:我不记得我的生日了。 果然。 尽管这个回复在她的意料之内, 但是亲眼看到他发过来的这行字, 还是不可避免地让阮之之觉得有些心酸。 于是, 她一字一句地回答:没关系,以后的每一年生日,我都陪你过。 对方很快就回过来一条消息,他说:之之,我从八岁以后,就再也没人记得我的生日。 窗外夜色如水,除了偶尔经过的汽车鸣笛声才无其他杂音,阮之之窝在自己小小的一张床上,把这句话反反复复看了很久,一颗心像是被揉碎了,柔软又酸涩。 正准备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看到对方又说: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睡吧。 明天就是去落霞山野营的日子了,阮之之今天去猫先生蛋糕店做好了生日蛋糕,现在已经放到顾念家的冰箱里。 阮之之想了想,怕顾念会忘记,于是又不放心地发条微信提醒她,明天出发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的蛋糕带上。 跟时砚道过晚安,她关上手机,很快就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她想,余下的生命中,时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