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之之把它拿起来看了一会儿,很快就有导购走过来:“小姐眼光真好,这个样式的旋转木马我们店里就只剩这最后一个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时砚打量着她的神色,问也不问,直接就跟导购员说:“把这个包起来吧。” 阮之之一愣,赶紧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道:“我还没说要呢。” 时砚皱眉:“这么喜欢,为什么不要?” 阮之之叹气,趁导购员没看到轻声跟他耳语:“我刚刚看了眼标签,这么小的一个旋转木马要买328,太贵了,划不来。” “我给你买。” 阮之之闻言立刻摇头:“好好的你给我买东西干嘛。” 时砚垂眼,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后天就是五月一号了,提前给你买劳动节礼物。” 阮之之:…… 导购员听到他简直生硬到极点的理由也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有些羡慕地说:“小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阮之之有些无言以对,欲言又止地看着时砚买了单,直到两个人走出店门口,才十分严肃地跟他说:“时砚,我跟你说过了,我有手有脚养得活自己,不想老是花你的钱。” 对方手里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包装袋,揉了揉她的头发:“可我就是想给你买。” 阮之之被他难得宠溺的语气堵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鼓起嘴勉强道:“那好吧,下不为例啊。” 随后两个人逛了逛,又走进一家银饰店。 这间店跟上一家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冷清了,不过当阮之之踏进店门的时候,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这家银饰店看起来很高档,不太像她之前喜欢逛的那种夜市路边摊。 阮之之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拉拉时砚的手转身正想走,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一位笑容甜美的导购员快步走过来,开口把他们叫住:“小姐都进来了就逛逛嘛,我们店里所有的银饰品都是经由独家设计师设计之后制作出来的,每一样都只有一个,带出去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不用担心跟别人撞。” 说完,她动作麻利的用钥匙打开柜台,从里面取了一条细细的银链子出来,展开悬挂在阮之之面前:“这条项链叫天使之心,是我们上周才来的新品,只有这一条,制作非常别致。”她打量着阮之之的神色,看对方有些犹豫,于是非常热情地道,“不如试戴一下吧?小姐你长得漂亮皮肤又白,配上这条粉水晶一定很好看。” 阮之之就在对方糖衣炮弹的攻势下,稀里糊涂地让她把这条项链给自己戴在了脖颈间。 导购员给她戴上之后,又拿过来一面小镜子:“看看,多好看啊,不信问你男朋友。” 这面小小的镜子里刚好可以看见阮之之莹白如玉的脖颈,一条细细的银链子温柔地缠绕在她颈间,衬得两根锁骨愈发伶仃纤细。这条银质项链的正中间被打磨成一朵小小的花,每一朵花瓣都栩栩如生,花骨朵处镶嵌着一颗清透浑圆的粉水晶,看上去温柔又妥帖。 阮之之看着镜子里的花骨朵,心里有些犹豫,这条项链好看是好看,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价值不菲,至少也要上千。时砚才刚给她买了一个328块钱的旋转木马,她怎么好意思再让他破费。 想到这里,她伸手想把项链取下来,正要说自己不喜欢,下一秒,却从镜子里看到男人伸手挡在了她前面。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锁骨,摩挲了一下那颗小小的花朵,动作很暧昧,却也并不让人觉得轻浮。 “买单吧。”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像雪花,很快就融化在空气里。 阮之之扭过头来,认真道:“时砚,我不喜欢这个,真的。” 对方直接无视了她。 一旁的导购听他说要买,立刻喜形于色,态度较之前更加热情周到:“好,那我现在就去给您护理一下项链,再包装一下。” 时砚点点头,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举步,懒懒散散地去收银台买单。 阮之之从后面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手腕被女孩手上温柔的气息包围,他心一软,脚步不受控制地停下来。 回过头来,却看到阮之之一张委屈的脸:“时砚,我们不买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让你破费了。” 他笑,忍不住伸手在她白嫩的脸上捏了捏:“六一好像也快到了,就当是提前送你儿童节礼物。” 儿童节…… 阮之之腹诽,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最终还是拗不过时砚。 导购员满面春风地把他们送出来,阮之之看着时砚手上提着的两个袋子,抿了抿唇,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热情提议道:“时砚,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们现在去买吧,我上个月发的工资都没怎么用,正好给你买点什么。” 时砚摇摇头,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她。 阮之之没有气馁,再接再厉地正想说些什么,突然—— “之之?” 这道突兀的声音从他们正前方传过来,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有些严厉,带着几分迟疑,落在她耳朵里,简直就像是警钟一样震耳欲聋。 阮之之带着几分侥幸地抬头朝发出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下一秒,立刻心如死灰地垂下了眼。 时砚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 阮之之眨了眨眼,而后一字一句,有些不知所措地开口:“时、时砚,那是我妈……” ☆、39.C18·睡前故事 十分钟后, 三个人坐在商场里一家满记甜品店里。 生平第一次跟男朋友逛街被家长抓到的阮之之,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现在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头玩手指。 气氛很安静,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果然看到自己的妈妈正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时砚。 再偷偷看一眼时砚,只见对方唇角抿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不躲不闪,很有礼貌的回望对方。他的态度不卑不亢, 这么匆忙的见面好像也没有让他感到慌乱。 阮之之感叹, 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啊。 果然, 阮妈妈打量完毕之后,低头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而后看着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之之,谈恋爱了怎么也不跟妈妈说一声呢?” 是指责的语气, 无端地让她有些意兴阑珊。 有些时候阮之之会想,她跟自己母亲之间的关系到底该如何定义。 她高中的时候, 父母离异, 父亲留下一笔优渥的抚恤金, 然后就与这个家彻底断了联系。此后除了逢年过节例行公事的打个电话之外, 再无问候。 而母亲离婚之后似乎是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陪伴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同时开始长时间的出差。 那段时间阮之之一直都很想逃, 高中毕业之后她一个人备考托福, 申请学校。后来被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录取之后, 妈妈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