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沅帮忙切开几个蛋huáng金丝角,用竹签串了,让众人品尝。 封家娘子问道:你觉得味道如何?” 何清沅认真地想了想,才道:油还是太重了,馅料也太香腻了。若只是给姑娘吃倒还没什么,毕竟姑娘不算嘴刁。不过要是等秋天府里开宴时,要请诸府的小姐们过来尝,她们平日里在家甜的香的腻的都吃惯了,若是要给姑娘长脸面,只怕是不容易。” 旁边的采芹嗤笑一声,正要说什么,却听封家娘子继续问道:那你说如何是好。” 何清沅为难道:这,我也说不好。” 封家娘子皱眉道:你不必为难,直说便是。” 何清沅看了她一眼,见她点头,便自顾自地说了:我也只是有个想法,但要做成怕是还要有劳娘子亲自费心了。” 娘子所做这蛋huáng金丝角,外面既然用了油来起苏,里面的馅料还用核桃、芝麻等重油的gān果,再加上猪油、白糖,难免会有些腻。倒不如用各色花卤果酱充作馅料,味道酸酸甜甜的,反倒更好。不过府中先前做的那些花卤果酱里放了糖,未免还是太甜了,最好味道能像花露一样,甜味淡,香气适宜。” 若是还不怕麻烦的话,可以像做银丝脍那样,用银针将冰过后的花卤注入刚出锅的一碟蛋huáng金丝角中。外皮苏脆微烫口,一口咬下去,里面冰凉清甜的花卤层层渗出。花香解油,冰凉解腻,小姐们又都喜欢这份花香,若是能做出来,我觉得或许会比用gān果仁要好些。” 见旁边的采芹又要捣乱,何清沅连忙抢在她前头道:当然,我也知道这实在不容易,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 采芹被她抢了话,还是不甘心地哼哼道:等那会都已经入秋了,你倒是不怕那些人家的小姐凉着了肚子。” 采薇道:不过是点卤子,实在怕冰,用井水镇过也可,怕这个凉了姑娘们的肚子,还不如指望她们少吃两份蟹子。” 采菽在旁边道:清沅的主意听起来着实不错,只是刚出锅的蛋huáng金丝角,往里面注入冰镇过的卤子,只怕等端上去时,卤子的凉气已经散了。” 何清沅一摊手道:所以我说,我这只是异想天开罢了。” 一群人正在说着,有眼尖的婆子看到来人了,便嚷道:前院来人了。” 封家娘子一看,来得是一个脸生的丫鬟和婆子,怎么看都不大像府上的人。 那个丫鬟大约有十七八岁,身量不高,容长脸,面容清秀讨喜,右脸颊上有一枚浅浅的酒窝,浅绿的对襟上衣配着荼蘼白的下裙,看上去十分清雅,右手腕上戴着一枚水头极好的翠玉镯。 婆子看上去也没有寻常中年妇人的卑琐,而是背脊挺直,仪态从容,一双眼眸炯炯有神,十分jīng明,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人。不像个粗使婆子,倒像是哪家贵女身边的教养嬷嬷。 二人身上的衣料考究,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世家大族才能培育出来的人。 封家娘子一见,心里立即就有了数。 身后跟着一并过来的何清沅见了那丫鬟一愣。 她随即一笑,这丫鬟可算是她的熟人了。 想起前几天那桩变故,何清沅心里有了底。 那婆子一见封家娘子,就知道是这里管事的人,便自保家门道:我们是临安郡王府上的人,特意来这里寻一位恩人,敢问这位娘子可是这里掌事的?” 封家娘子颔首:不错,我便是,请问这位嬷嬷要寻的是小厨房的哪个人?” 一旁的丫鬟声音清脆道:敢问哪位是何……清沅,何家姑娘?” 何清沅从人群中越出,从容道:我便是。” 那嬷嬷还在打量着何清沅,旁边的丫鬟已经愣了。 这丫鬟不是寻常人,而是郡王妃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名唤阿缥。郡王妃尚未出阁时便在身边伺候惯了的,后来又跟着一起到了临安郡王府上。旁边的嬷嬷虽不是跟着从郡王妃娘家来的,而是从宫中退下来的教养嬷嬷,在郡王府上担着教养小县主的重任。 二人皆是郡王妃身边倚重的人,今日特意来一趟沈府,实在是有要事在身。 季嬷嬷人老眼毒,一见旁边的阿缥失神,立即心领神会,知道这一趟不虚此行,便对何清沅恭维道:多谢姑娘当日出手相救,我们家县主这才得以保全。” 何清沅摇摇头:你们不必谢我,这事还多亏了三七管事出手相助。不然我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从那伙歹人手里救回小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