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海鱼河中游 他跳的舞蹈很怪,像芭蕾舞,但动作又不是。他的脚尖高高的点起来,两只胳膊尽可能的张大,作飞翔状绕着院子一圈一圈的跑。 “妈,师傅来了!”戴晓茴说着,就过去要拉她爹。 谁知这老头子简直力大如牛,他只扬了扬胳膊,就把戴晓茴娘俩全都给甩在了地上。 戴晓茴正了正帽子,不信邪地又扑了过去,非要把她爹拉住,但还没近前,这老爷子就像先知先觉一样,一扬手又把她给甩向了一边。 这样一来二去好几个回合,戴晓茴娘俩没辙了,她妈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们老戴家家门不幸,老了老了怎么摊上这么档子事儿!” 戴晓茴也跟着哭,但她哭着哭着突然就想起了我,赶紧跳过来拽着我往里走:“师傅,你就别愣着了,赶紧给我爹看看呀!” 我本来在看到他奇装异服之后第一反应是异装癖,但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的眼神呆滞,不辩家人,分明是真的招惹了邪祟。 我心里暗骂,这个常坤,丢给我这个烫手的山芋,我怎么搞得定? 假模假式的让戴晓茴准备了筷子和碗,有样学样的学着我爹当时给我驱鬼的样子,把戴晓茴列出来的去世亲人的名单都叫了个遍,但筷子却怎么都立不住。 这可如何是好,我根本就没两把刷子…… 就在这时,余光一瞥,我突然看到了院子里的公鸡。 当时我们在进顾山海家之前,白凡曾说煞气太重,非要抱只活公鸡进去,那时候我觉得他这是在给自己找事儿,但他说煞气太重的时候,活公鸡血比现成的鸡血要管用的多。 我马上有了主意,指着那只公鸡说:“我要把它抓出来杀掉,你们没意见吧?” 晓茴妈有些犹豫:“这只公鸡是我们家唯一的一只,还准备……” “哎呀妈,都这个时候了,公鸡不还能再买么?”戴晓茴打断了妈妈的话,坚定地说,“你杀吧,我们同意。” 我点了点头,瞅准了鸡圈里面的公鸡,一把就抓住了它的翅膀。它扑棱着翅膀挣扎半天,还是没有逃出去。 对于抓鸡杀鸡我有经验,当下轻轻一划脖子,那鸡疼得尖叫了一声,更加猛烈的挣扎起来。 我用手麻利地沾了公鸡血,瞅准了老爷子的脑门,一个飞身就冲到他的面前,扬手就把公鸡血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额啊——” 老爷子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动静,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气的皮球一样,骤然瘫软了下去。 “晓茴她爹!” 母女俩赶紧冲到老爷子跟前,眼见他双瞳恢复光彩,识得家人,高兴的喜极而泣。 “师傅真是厉害,真是厉害!”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尴尬的表示不用道谢。 汗其实是吓出来的,我就怕自己没个本事还乱支招,万一把人家唯一的一只公鸡杀了,还没起作用的话,那估计我也走不了了。 晓茴她爹此时神志已经恢复,看着地上扑棱的公鸡虽然心疼,但也是万分感谢我:“今天多亏了师傅了,她妈,你就把这公鸡给炖了,招呼师傅吧。” “行行。” 我本来想拒绝,但我实在是馋得慌。别说在狱中这一个月以来搜肠刮肚,就说以后的日子还长,也不知道这东家藏西家躲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今天不吃,恐怕再吃就难了。 我厚着脸皮连推让都省了,晓茴她妈就拎着鸡去了厨房。 我在里屋跟父女俩闲聊天,东扯西扯的,倒是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晓茴她爹最近在河边插鱼,捡到了一个奇怪的铁器。 那东西说是人形,又像个萝卜。说是萝卜,又长着一张狗脸。 之所以说它奇怪,症结就在这狗脸。你说它是人脸也可以,因为狗脸上长得竟然是双人的眼睛。 我从来没听过世上还有这种物件,就要求他拿出来看,谁知晓茴她爹说因为拿回来当天他就开始出现问题,就又给扔到河里去了。 我纳闷:“既然都已经扔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 她爹苦闷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像是有人在操控一样。犯病的时候就喜欢找我闺女的衣服穿,还跳舞,因为这事儿,没少在邻里间丢人……” “已经好几次了?” “对,这是第四次了。” “那前几次犯病之后,都是怎么处理的?” “没有处理,也没人会。”戴晓茴听到这儿插嘴道,“还有一次,他直接跑到了河边,一个猛子扎下去,把我妈我俩吓坏了,要不是宋秋哥,没准我爹就回不来了。” 正说着,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晓茴爹一身通红的着装,不由一惊:“我叔这是……又犯病了?” “宋秋哥!”戴晓茴甜甜地叫了一声,给我们做介绍,“这就是我说的救我爹命的宋秋哥。宋秋哥,这是我请来的师傅,他把我爹给治好了!” 我俩互相点头意思了一下,宋秋说:“晓茴,听说河里又来了一大批海鱼,走,我带你捞去。” 戴晓茴看了我一眼,摇头拒绝:“还有客人在呢,我得留下招呼啊。” 我纳闷:“怎么河里会出现海鱼?” “我们也不知道,就好像从哪儿逃难来的似的,疯了一样的聚群往这边扎堆儿游,好多村民都在那儿捞呢,随随便便就是一筐!晓茴,你不去可别后悔啊!” 戴晓茴显然想去,她看了看我,我直接拍板:“走,我也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到河边,果然聚集了很多人,戴晓茴说好多邻村的人也都在,一人一个筐,白捡的便宜谁都乐意占。 宋秋也拿着个筐,随便一捞就是多半筐,全部都是海鱼,一个比一个个儿大。 戴晓茴兴奋的回头:“师傅,你今晚别走了,有鱼有鸡的,正好尝尝我妈的手艺。” 我当然乐意,但事儿已经平了,再赖在人家家里似乎也说不过去。我刚要推辞,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探着脑袋往河里望,等到看清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声音划破天际。 “死人了!有人死在河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