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内容只区区几句,大意是仙宗同盟已获悉邬舟山藤妖作祟之事,因其涉及云罗宗违规饲养残嗣的罪行,仙宗同盟特发此令,请阙清云提前动身前往大璩国都,详述此事经过。 玉潋心看完后便蹙起眉,扬起这份文书向阙清云求证:“所以,咱们得提前出发?” 岂料阙清云竟摇头,道出一句:“为师先行,你如期启程便可。” “何故?”玉潋心挑起眉毛,“师尊又想撇下弟子了?” 阙清云却道:“邬舟山妖魔作祟已有数月,这些所谓大能早先并不理会,如今邪祟已除,距离聚首大会仅有半月,却叫为师提前启程,潋心不觉得蹊跷么?” 玉潋心顺着阙清云这话一细想,好像确是如此。 “那师尊的意思是?” “潋心与为师分头行动,为师先去探探风声,若无异动,自会传讯于你,这几日,还需潋心替为师瞧着宗里的动静。” 阙清云不像以往那般将心中想法藏着掖着,竟是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同玉潋心商量。 玉潋心被阙清云诓骗了许多次,不敢轻信:“师尊当真这般想法?不是又抛下弟子独自涉险去?” “文书都在你手上,为师的话还信不过么?”阙清云不恼,语气始终平和。 玉潋心撇撇嘴,就算人证物证什么都有,若阙清云有心糊弄她,她到底还是算计不过的。 遂哼道:“最好如此,倘若师尊再哄骗弟子,弟子未发现倒也罢了,一旦被弟子瞧出端倪,后果可要师尊自负。” 这狠话未激起半分波动,阙清云长身如玉立在院中,微笑着,神态温和。 · 阙清云随两位仙宗同盟的高手先行启程,玉潋心则留在宗内,盘膝于云仙居的露台上纳月华清修。 忽然,她睁开双眼,眸心划过一道暗芒。 随即清风拂过,她的身影也一同于原地消失。 入夜后,起伏的山峦幽深寂静,远远望去,仿佛蛰伏的凶shòu,不知什么时候苏醒过来,只需震一震腿,便能将群山摧毁。 听澜宗内各大高手都在自己的居所潜心修炼,只有山林间不时振翅飞过的鸟儿发出一两声清脆的鸣叫。 而在这夜幕之下,一处幽深无人的地方,一道黑影借着山间林木的掩映在听澜宗内穿行,数息间行过数里,于两块高大的石壁夹缝中隐蔽之处驻足稍候。 某时,他抬眼看向天空中的月色,心中计算着约定的时辰。 没过多久,山涧下chuī来一阵cháo湿的夜风,另一道人影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远处的山道上。 两人于黑暗中对视一眼,以暗语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东西呢?”黑衣人率先开口,嗓音嘶哑。 来人抬袖一挥,便有一只jīng巧的玉瓶子自空中掠过,落入那黑衣人手中,其人拨开瓶塞轻轻嗅闻,确认此物真假,复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动手?” 立在yīn影中的人便回答他说:“待你们替我除去心腹大患,玉潋心的性命你们拿去便是,想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但有个前提……” 其人话音稍顿,忽的沉下声,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见到阙清云的项上人头。” 云雾散去,皎白的月光照亮藏身于yīn影处那道人影,不是秦剑风又是谁? 黑衣人低低一笑,对秦剑风的心态了如指掌,他收起玉瓶,朝秦剑风抱拳道:“秦宗主放心,清云仙子既落入我等手中,已是插翅难逃。” 听闻此人之言,秦剑风冷哼一声,拂袖道:“最好如此。” 言罢,他转过身躯,身影又随风散去,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黑衣人盯着他离去的方向顿了须臾,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嘲的冷笑,遂重新戴上兜帽,转身没入黑暗中,沿着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 行经一片幽暗茂密的丛林时,忽然,他心中警铃大作,当即脚步一顿,骇然看向不远处。 黑暗的枝梢间,立着一道幽魅的暗红人影。 来者并未遮掩身形藏匿身份,一身娇艳的红裙穿在身上,一眼便能将她和听澜宗内其余人等区分开来。 此女眉目生得jīng致,神态妩媚,魅惑天成,可她的双眼却如一汪深潭,静谧清冷,幽深晦暗。 与之对视的瞬间,感受不到些微情谊,有的只是森然冷笑与无尽的杀意,由此可见,她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红衣女子抿唇微笑,遥遥瞧着他:“说出幕后是谁,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其声宛若莺啼,婉转动听。 “你……”黑衣人如临大敌,后退一步,试图掏出腰后的匕首。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刀柄,一道黑影从侧边扑上来,将他的胳膊齐根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