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白云晞没有戴帽子口罩,借着灯光看得更真切。 果然是她。 “你是白遥的妹妹?”李由用陈述语气问出疑惑问题。 白云晞:....“是。” 她走过来伸出手,“李由。谢谢你之前帮了我妹妹。” 白云晞:......“什么时候?” 李老太太松开她,眼睛亮晶晶地问:“是我们乖崽救了央央?” 白云晞:央央这个名字确实有点耳熟.... 李三水嚷嚷着什么一定要大摆宴席好好感谢。 白云晞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群不认识的人包下大排档,推杯换盏不亦乐乎,围着她敬了一杯又一杯酒。 至于为什么会是大排档,主要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白云晞害怕地抖了抖,赶紧阻止道:“不,不必!” “妹妹没事就好了。” 李三水听到她称呼季书央为妹妹,忍住笑说:“央央回来说,你还炫耀自己比她小呢。” 白云晞:.....好了我知道她是谁了。 老太太一把拉过自家女儿,介绍小弟似的颇有大哥气质地说:“乖崽,这是我女儿。” 她一副这是我家狗狗神情,李由不得不蹲下身配合她的动作,又冰又冷的表情带上了几分无奈,看得白云晞真的好想笑。 李三水:“这是我女鹅,她叫李由。叫什么都好,好像比乖崽大将近十岁?” “害,就和何家那小姑娘一样,叫由姐姐得了。” 白云晞:.....? 她不禁想起多少个无眠夜晚,何休拉着自己坐在大排档里旋啤酒,嘴里三句离不开那个由姐姐。 白云晞好奇的打量起李由。 她的皮肤是常坐办公室的白皙,身体因为坚持锻炼和拉伸而纤细修长,没有一丝臃肿。 一般小姑娘应该有的粉嫩嫩在她身上是完全没有的,就连嘴唇也是少有的淡灰,只夹了丝丝微不可见的红。 她硬硬的表情配上冰冷的眼神,迎着白云晞的目光毫不躲闪。 白云晞真的很难想象,何休嘴里描述的那个死缠烂打的大老板怎么就和眼前这jīng英般的性冷淡有联系了。 李由直面她不太礼貌的打量,有些不耐地隐隐皱起眉,如果不是因为白云晞救过表妹,面对这样的目光,她早没了耐性摆出好脸色。 白云晞沉浸在世界的魔幻中,呆愣地自我介绍道:“我叫白云晞。大家都叫我二胡,熟人都这么叫。” 言下之意就是你也可以这么叫,她已经和李老太太很熟了。 李由听到二胡这个称呼危险地眯了眯眼。 她经常偷偷听到何休给一个人打电话,开头总是“二胡!出来.....”“二胡!今天.....” 她可没少吃这二胡的飞醋。 李由看了看白云晞,看了看她平坦的小胸脯,看了看她稚嫩的脸,最后看了看她贫穷的周身,挑眉不服地想自己究竟哪点比不上她。 这人.... 李由起了坏心思。 碍于她是白遥妹妹,其实李由没有办法做什么。 白云晞对于她危险的想法浑然不觉,傻乎乎地摸摸头说:“由姐姐呀,经常听何休提起你。” 不是什么好话,但她确实是何休常挂在嘴边的大猪蹄子。 李由听她这么说,登时眼睛都亮了。 什么危险想法霸道计划,早被她远远抛到脑后九霄云外。 李由用完全不符合自己身份气质的语气激动地问:“阿休?阿休她说我什么?” 她到底有多恨自己,她有没有原谅自己,她还爱自己吗?自己还有机会没。 李由有太多想问的,而白云晞更是不好开口。 她总不能说,何休每次都讲你坏话,一讲几个小时,能喝一箱啤酒几碟小菜。 这样多少有点不地道,更何况说了她很大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俩怎么回事? 李由灼灼的目光刺得白云晞良心生疼,她缩了缩脖子,善意地撒谎道:“何休说你很好。” 李由便露出一个充满希望的表情。 这表情像微微松了一口气,又像冬天寸草不生的雪地里冒出的绿芽。 看得白云晞心里酸酸的,这俩人咋回事,不管是哪一方都那么纠结那么可怜。 可笑的命运捉弄着相爱的人,李由没有做错,何休也没有做错。 “唉。” 白云晞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李三水关心道:“乖崽?怎么了?” 白云晞:“没事儿阿姨。去跳舞吧。” 她想拉二胡了。 世上真正纯粹的只剩下音乐这一样。 白云晞演奏二胡,身边坐着凌尘微微笑着,大妈们在月光下轻柔地舞蹈,李由抬起头看向天上那轮弯弯的月,心中的思念心知肚明。 人民广场总是有这样的魅力,将完全不同的人们拉在同一片土地上平等地看待,将人们聚在同一盏路灯下沐于相同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