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方法都用上了,就是叫不醒。 医生换了好几波,但检查结果都一样,显示她的身体方面一切正常,就是单纯的在进行深度睡眠。 第四日下午,就在医生们讨论是否要使用一些较为刺激的唤醒方式时,司芮终于从昏睡中醒来。 收到通知的徐士行立即赶往了医院。 病房的门半阖着,里面亮着灯 ,Dana也在里面。 司芮窝在铺着厚厚绒毯的轮椅里,纤瘦的身躯深陷在长毛绒毯里,脸色有些苍白,抱着一块方镜,目不转睛。 徐士行放缓了脚步,走进病房内,扫了眼紧闭的窗帘,把怀里的粉百合花束放到病chuáng旁的木柜上。 他走到轮椅旁,半蹲下,轻声询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司芮放下手里的镜子,扭过头,“没有不舒服,就是感觉有些累,医生说是睡多了的缘故。” “如果不算今天,你睡了整整三天。” “我也没想到会睡那么久,就是感觉做了个长一些的梦。” 司芮动动不带什么血色的嘴唇,无奈笑了笑,“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了士行哥,Dana不知道我爸妈的联系方式。” 徐士行俯下身,动作轻柔地环抱着她的肩膀,低头凑在她的耳边,“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尖,有些痒。 司芮缩缩脖子,没有拒绝他的拥抱,歪歪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晕倒?” “那晚我把天文望远镜组装好之后,就一直在看星星,然后就……” 那晚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飞快掠过,司芮揉揉有些胀痛的额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徐士行抿抿唇,神情严肃而郑重,“以后不要再观星了,这很危险。” “危险?” 司芮眸光微微闪烁,抬起头,“士行哥,为什么这么说,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也是这两天才听说的,最近一周内发生了好几起自杀事件,其中有天文爱好者,也有天文系的学生。” 徐士行看着她的目光中隐隐含着担忧,“他们在自杀前都在用望远镜观星,而后莫名疯了。” 疯? 他们可没疯。 司芮侧过头,嘴角浮起一丝怪异的笑,一闪而逝。 “我听Dana说,你在晕倒前把天文望远镜推倒了。” “我不记得了。” 司芮抱起脑袋,眉头紧锁,“一点印象都没有。” 徐士行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想不起就不要想了,人没事就好。” 司芮把脸埋进他温暖的颈窝里,轻轻蹭了蹭,“嗯。” 对于她的亲近,徐士行很受用,脸上笑意渐深,楼抱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隔着层病服,依旧能感觉到手下温暖细腻的触感。 两人紧紧依偎,小声说着话。 他们呼出的气息jiāo缠在一起。 空气中氤氲着旖旎暧昧的气息,很快就蔓延到病房内的每个角落。 看着耳鬓磨厮的两人,Dana悄悄离开了病房,离开时小心将房门阖起。 徐士行也没有多留,他是翘班过来的。 有得必有失,他是家中独子,作为庞大的隆衡集团唯一继承人,注定不可能像那些没有继承权的二代们那样终日醉生梦死、贪玩享乐。 他是真的忙,行程表都排的满满当当的,惨到经常997,若真像偶像剧里那样每天风花雪月,不gān正事,那公司迟早要完。 单人病房的房门再次阖上,房间内陷入一片静寂。 司芮拿起镜子。 凑近,看向镜子内的右眼。 星星点点的暗红色微光在眼球上浮现,不停游动闪烁,宛若活物,诡异邪恶。 “滋啦——” 明亮的顶灯突然闪烁了下,变得昏沉yīn暗。 莫名的yīn冷cháo湿感以轮椅为中心,在病房内悄然蔓延开来。 灯光明明灭灭,chuáng下yīn影里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爬动着。 cháo湿的快要滴出水来的墙面上浮现出一个个形似人影的诡异水渍,它们凶狠好斗,张开长满锥形利齿的大嘴狠狠撕咬着对方。 腐烂发臭的藤蔓悄然顶破砖石,如同死尸已经发黑的血管,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匍匐着爬行,很快就占据了整间病房,开枝散叶,结出一颗颗沉甸甸的眼球。 硕果累累,无数张隐藏在叶面下的倒吊人脸嘻嘻笑着。 诡异,混乱,压抑,充斥着整个房间。 司芮依旧静静坐在轮椅上,看着镜子。 半晌,她闭上眼。 等她再次睁开时,病房内的一切都已恢复如常。 灯光明亮,gān净整洁。 之前的种种仿佛只是一场幻象。 司芮轻轻抚摸着右眼的眼眶,那晚,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因此,失去了很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