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谢和羽清铭一起送了佟伊歌会院子,两人又走了几步。 “我也许知道了啸王爷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要立她为妃?”荣谢一顿,回过头看了一眼佟伊歌的院子一步。只是不知她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那个男人存着那样的心思。若是不知,又为何要离开,若是知道又怎么会就这么离开?她不气不怒,想了想她的性子,她那时肯定就是只想着离开,哪里还有什么气,什么怒的。 看他紧盯着佟伊歌的院子,笑了笑,“你知道便好,至于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清逸长期在寒玉床上躺着,因为昏迷,不能进食,这么多天即使是一个正常人也是不能完全没有事,何况是一个病人。所以她让羽清铭准备了最精细的食盐,按照比例来做了简易的食盐水,准备给羽清逸补充一点儿营养,哪里知道她根本就不张嘴,最后也只好一点儿一点儿的抹着她的嘴唇,希望她能吞食进去一点儿。 羽府里的人看着无数的珍贵药材朝着那个小院落里面送。猜测无数次那里面的那个人的身份,为若晴,也就是说少爷吩咐不能说。羽府治家极严,这主子发了话,他们有着万分的好奇,也必须得压制。又传闻这少爷时不时得半夜送那姑娘回来,两人形态甚是亲密,一时之间这姑娘就是未来的当家主子。大家都对她恭敬不少。 为这事,佟伊歌还问了若晴,若晴没有隐瞒,实话实说。本以为会得到什么反应,哪里听到那个故事的女主,只是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就继续捣鼓着这些药。 “姑娘就没有什么反应?”若是的,应该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的,应该有些生气才对啊!毕竟是女儿家的名节。 佟伊歌抬头望了望她有些失望的脸,只是轻轻摇头,“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少爷,那么英俊潇洒,姑娘就不动心吗?” 她摇头。 “那姑娘定是有心上人的。”她一脸明白的模样,“以前小姐说过的,见了少爷还不动心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不喜欢男人,一种就是有心上人的。”她见佟伊歌神情有些恍惚,“姑娘的心上人,是什么样儿的?比少爷还好吗?” 她没想到这疼痛还是如此的明显,刚刚若晴那一句心上人,他的音容笑貌直接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在她的脑海中闪烁,然后就是胸口那跳动的一阵一阵的钝痛。她以为自己已经不是那么的痛苦了,至少不是那个时候那样。她听到若晴的话,想要说没有,可是她开不了口。深呼吸几口。 “若晴。”羽清铭踏入房间,其实他早就已经站在了门外,只是刚好听到了若晴的问话,也是有些好奇,便想听听看,哪知她就是这幅模样。痴子! “少爷。”若晴立马闭嘴。 “你先出去,端茶水过来。” “是。” 佟伊歌安抚了自己的情绪,看他眼神了然的看她,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躲着他的眼神,“药还有几天才好。你应该很忙,不用……”不喜欢这样的沉默。不喜欢他那种眼神看她。仿若她多么的可笑一般。 他收起自己的眼神,“清逸的事比什么都重要。”她去看过清逸,这几日起色好似好了一些,呼吸也正常了一些。“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没有。”她又在捣鼓着这些药。投入进去,便忘了身边人的存在。 看她神情专注,想了想,还是开口,“邯珞传来消息,前几日,李生将军与啸王爷大打出手,啸王爷身受重伤。”根据探子的回话,这事早就是很多天前的,佟伊歌头七的时候,李生闯入王府,提剑就要杀赫连焱啸。那时赫连焱啸大病初愈,硬生生与他对打,也不许别人上前,后来要不是有人拦着,恐怕这李生是真要杀了赫连焱啸的。只是李生也是受到了惩罚,被皇帝罚面壁思过三月。而赫连焱啸则是给予了宽慰,还有赏赐。以慰他丧妻之痛。 佟伊歌听得不是很清楚,她在研究这个药性的成分,等她真正把这句话理解透彻的时候,羽清铭早就已经坐在一边喝了有一杯茶了,她愣楞的抬头,看了看羽清铭,“李生呢?怎么样?” “无碍。只是被罚面壁。也有可能剥夺官位!” 很久之后,他才听到她缓缓的说,“假的。” 他眉目一挑,“什么假的?” 她没有说话,赫连焱啸是故意的,他故意引李生过去,故意让李生伤他,然后趁此机会打击李生。她嘲弄的一笑,为自己刚刚的失态,为她的心疼。致死不休的利用啊!他利用她,利用的真是够彻底的。 “王爷。”疾风端着药到书房内室,看赫连焱啸半躺在床上,翻动着手上的书,和奏折。“诺扬煎的药。” 赫连焱啸一挥手,直接让他端走,“皇宫有什么消息?” 疾风摇头,“除了那日的处罚,便没有传出什么消息?”他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慢慢的起身,一身中衣的他,站在阳光下的有些迷蒙。他以为自己又看到了九夫人还在的时候那个主子,可是当他把眼神投在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时,便明白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朝中的大臣,有人主张撤了李生的将军之位。” “让诺扬写一道奏折,说是李生只是因为爱妹心切。请皇上恕他无罪。” “是。” 他准备推门离开的,看着站在院子外面的那个踌躇不安的管家,想了想,还是开口,“王爷,那个新房和九夫人院落的东西,需要清理吗?” 整个王府都不敢来说这句话,自从佟伊歌逃跑到死到现在,赫连焱啸就只是睡在这书房,下人们不知道要收拾他的房间的时候,王爷只是丢下一句,“谁也不准进去。” 堂堂一个王爷的主院,现在任谁看见也会绕道而走的地步,下人们深怕是得罪了王爷。可是总不能不收拾吧!这事管家已经向他说了好几次了。他几次想要开口,可总是话到了嘴边就咽了回去。他总想着王爷既然已经到了能连王妃的死都能利用的地步,那他就算开口说什么,那也是水到渠成,可每次看见赫连焱啸,那些话就都说不出口了。 “派人去收拾。”他开口,顿了一瞬,“屋里的东西都不要动。” “是。”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趁热打铁,“那王爷还回主院吗?” 啸王府的主子,啸王爷,外面传的为丧妻卧床不起的那个男人,笑了,自他病愈后,形神更加的魅惑,此时他一笑,让门外刚好要端茶进来的侍女瞬间红了脸,“疾风,刚经历丧妻的人,自然是要住在主院缅怀亡……妻!”亡妻两个字他停了一瞬,咳嗽几声,疾风端着药递给赫连焱啸。看他镇静的喝完药。接过空碗,猛地跪在地上。“主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恳切的声音着急的语气表达他的想法。 赫连焱啸看着跪的猛烈的疾风,“你这是干什么?起来!” “王妃已经没了。” “本王知道。”他打断疾风的话,“本王有什么不对劲儿吗?本王很好。”大业为重,所以连她的死他也利用的彻底,“疾风,本王好的很。” 他如今的逞强连他这个下属都看的这么清楚,他自己怎么就不清楚。疾风跪着后退几步,“请王爷保重!王妃的死不是王爷的错!” “自然不是本王的错。本王本就是要杀她的。”如果不是,他怎么会把蛊毒转移到她的身上,如果不是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晚,他昏迷之际,看见她一边掰开他的手指,一边泪如雨下。她一边一边的喊他的名字,那个时候他要是醒过来,拉住她,就不会是现在的天人相隔。如果他没有把蛊毒转移到她的身上,他们的孩子就不会死,她也不会对他心灰意冷,更加不会在大婚之夜暗算他。也不会逃跑! “王爷。”疾风扶着蝌蚪不停的赫连焱啸,看他脸色越来越惨白,大喊一声。“快叫诺扬。” 诺扬一阵的诊断,扎针,喂药!等折腾完,已经是深夜。他小声的责怪着疾风不该提起不该提起的事!“王爷现在是郁结在心。弄不好会闹心病的,这病是万万得不得的。再多的药石都是不能治好的。” 疾风这才觉得自己太过莽撞,心中一阵慌乱,“王爷现在……?”他转过头看着赫连焱啸,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盯着床顶。怕惊醒到他,小声的唤了一声,“王爷。” “吩咐下去,主院和她的屋子谁都不要动。打扫也不要做。”停了一瞬,“在东边开一个院子,把我的东西搬到那里。府里的人不准再提任何和她相关的事,违者杀。”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没想到有一天,我赫连焱啸也能有幸得着多愁善感的心病。” 诺扬上前,小声的说,“王爷不用担心,只是王爷不可再如此情绪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