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呢？”

    佟伊歌不知道是赫连焱啸，她刚刚只是在想事情，突然就感觉到一股寒冷，她大脑一瞬间就想到了宋越觞，想都没有想的反抗。直到看到是赫连焱啸才发现自己反应太过了。她摇头，“我没事。只是在想事，被你吓到了。”她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赫连焱啸，如今他们身在梁宇，而且还是在皇宫里，那个宋越觞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侵犯她就一定是有恃无恐了，她把这件事说出来只会坏了赫连焱啸的联姻的事情的，想到她就是感到自己真是可笑。心里明明就是万分不希望他们联姻的可是到了现在却还是先想着要保住这段联姻。

    他自然是不会信的。“你不说，我就去查。”起身，张嘴准备去唤疾风。佟伊歌一把拉住他。踌躇了一会儿，说，“我碰到了皇上。”

    她一开口，赫连焱啸就双眼微眯，紧紧的盯着佟伊歌，“他对你做什么呢？”

    她摇头，“没有做什么。”

    “伊歌！”他语气上扬，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是真的没有什么，他没有得逞，公主过来了。”

    不用说的明白，赫连焱啸知道这个没有得逞是什么意思。他脸色微寒。佟伊歌就是知道他会这样才想着不要告诉他的，“我真的没事，只是有一点儿吓到了。”

    “你不是和宫女一起回来的吗？宫女呢？”

    “她们说有事，就先走了。”现在想想又觉得蹊跷，这一切也太巧了吧！

    赫连焱啸沉思了一瞬，当即就有了决定。“以后，你不管到那儿都带着冥颜。”他居然一时大意，忘了这是在梁宇，看来他也是安逸了太久，竟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思考不到。

    佟伊歌心中想的也不仅仅是这么一件事，她心里还想着另一件事，低下头，小声的说，“我觉得那个公主，好像并不是那么的……”至少，不应该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么的坏，她以为她是一个坏女人。

    冷笑，“就因为她救了你。”嗤之以鼻，“伊歌，她绝对不是好人。”

    她摇头，“我知道。”这皇宫之中若说有好人，谁也不会相信的，只是她说的是，“她也许对别人不好，可是对你……她也许是真心的。”因为她想不出这个公主救她的原因，只有唯一的一个，她是赫连焱啸的九夫人，她也只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佟伊歌的话，就好似触碰到了赫连焱啸的雷区一样，他双眸瞬间赤红，竟也好似是他毒发之日一样的艳红，只是此时却是有着熊熊的烈火在其间燃烧。“佟伊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竟是这么的激动，她心里却是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这么的激动。“焱啸，我只是在和你讨论这件事。”

    “讨论，不需要。”他一口拒绝，“我早在多年以前就看清楚了她是什么人，不需要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来告诉我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他生气了，他口不择言了。他就是因为他们两个说到了那个公主就这么大的反应。佟伊歌点点头，说道。“好，我不说。”佟伊歌本来就不是什么执着的人，他不愿意说这些，她就不说。这么说完，她又加了一句，“你可以让我不说，你也可以让自己不要想吗？”

    赫连焱啸怒目圆瞪的望着说完这句话转身躺下的女人，他浑身散发着不能抑制的寒冰一样的冷意。“好，很好。”衣袖一挥，转身离开。

    佟伊歌躺在床上听着大声的开门声，使劲儿的关门声，还有门外惊恐的宫人的跪地求饶的声音。她只觉得到太阳穴跳动生疼。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月夜。

    佟伊歌始终都睡不着，她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赫连焱啸不是那么没有理智的人，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赫连焱啸这么决绝。她却仅仅是因为这个公主的一个举动就擅自妄下结论，这似乎有一点儿欠缺考虑考。只是她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她也是不能清楚明了的看清这些东西。一看到那个绝色的女子那么高艳的站在那里，一种无来由的自卑感和一种挫败感就袭来了。她自嘲的一笑，原来她刚刚和赫连焱啸讨论那件事也只不过是自己的自尊心在作祟而已。

    她明白过来以后，只觉得心里轻松不少。这时已经是深夜了。暴怒之中的赫连焱啸，不知道他睡了没有。去看一看他，顺便告诉他，她心中所想。说到做到，佟伊歌立马起身，随便披了一件外衣就出门。外面已经万籁俱寂。这里甚至连虫鸣声都少的可怜。

    她轻声的走在廊檐下，朝着赫连焱啸的主殿走去，走了起步，就看见一个笔直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院中，一堵墙的面前。他再面壁思过吗？好吧！这个笑话实在是太冷了。她想要走过去，刚一抬脚，就听到前方那个男人，幽幽的声音。“灵儿。”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锤子一样的把她钉在原地，她动也动不了。她抬起的脚缓缓的落在了地上。想要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紧，不要紧的。可是也不知是不是这样的月夜太冷了她竟是在微微的发抖。

    蓦然间，赫连焱啸转身，她迅速的躲到柱子后面。直到他身影消失不见，她才慢慢出来。他那么警惕的人居然是没有发现到她。他刚刚太过沉溺了。走到他刚刚站过的地方，皎洁的月光打在已经有一些斑驳的墙体之上。她呆呆的看着那些爬着一些青苔的砖体，只有其中一块是极为突兀，它那上面的的斑驳就这么被人硬生生的刮去，显出真实的面目。

    走的更近一些才发现事实，原来这就是他独立月夜的原因。在她为他辗转反侧的时候，他却是在位另外一个女人独立月夜。她看着墙体上刻上的那些字体，上面的印记如此的清晰，就像是能刻刀人的心里去一样。“赫连焱啸要娶宋越灵。”这是多年前的他许下的誓言，刻上的承诺，如今是要成真了。她只觉得心中太过烦闷，想要逃离此处，又先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夫人。”疾风出声打断佟伊歌的冥想。

    她转过头，又在心里发出一阵叹息，她怎么就忘了赫连焱啸的这个影子，无论他在什么地方都会在他身边的这个影子，看来他是看到她了，可他却没有提醒赫连焱啸。她抬眼望过去，“疾风，你跟着赫连焱啸多久呢？”

    疾风也已经习惯了她直呼王爷的名讳，恭敬的回答，“从王爷到梁宇为质子开始。”他就是那个时候秘密派给赫连焱啸的暗卫，只是后来又转为了贴身侍卫。

    她点头，“那你就知道所有的事情呢？”

    “夫人还是亲自问王爷比较好。”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回答。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也不强逼。只是回过头望了望那一块青石砖。亲自问赫连焱啸，她只怕有一天，她是连想要问的想法都没有了。“好。”她抬脚朝着自己的屋中走去。

    疾风瞬间拦在佟伊歌的面前，“夫人不是要去看王爷的吗？”

    这疾风也是太可笑了吗？“你要我现在去看他？”他未免把她佟伊歌想的太没有脾气了吧！“我去看他，和他吵架吗？”

    疾风没有说话，可是看那神情也是不打算让步的。她点头，“疾风，现在我不想有人逼着我。”

    “请夫人去看一眼王爷。”他语气中有着一丝请求，这是疾风从没有在她面前展现过的。她望了望赫连焱啸所在的屋中一片的漆黑，他刚刚已经进去了却还是没有点灯。那一片黑暗就和外面这一片的皎洁之下像是两个世界，“他想要的是那个灵儿去看他吧！”

    这话一出，疾风身形一震，“夫人。”

    好吧！她承认她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她去看他，去看他家的主子。那个心心念念的别的女人的主子。

    连门都没有敲，她直接就推门而入，想着惹恼了他也是好的。省的她在这里为他担忧，为他烦扰。一推门，皎洁的月光就洒在了室内，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端着酒杯的男人。他依然是笔直着身形，他甚至都没有抬起头看她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喝着他的酒，她真想转身离开，至少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

    可她一转过头就看见疾风那同样倔强的身体站在那里。她踏进屋内。走到赫连焱啸的身边，说，“夜已经深了，你怎么还不睡。”太冠冕堂皇的话，她不是也没有睡吗？可是她找不到别的话题来解决现在这一幕的尴尬。

    赫连焱啸依然没有回话。

    好，既然他不愿意与她说话，那就不说了，他不睡，她就要去睡。她已经做到了来看这个男人一眼，已经看了。她也做到了，要是疾风在纠缠着不放的话，也别怪她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