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滚楼梯

    刘学阳全身的皮肉毛发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就像有专门的剔刀精准地给他剔了刀一样，剔得半点不剩，整具尸骨被像被洗干净了拿来做范本教学的人体骨架。

    即便再相信朱小朱，南道亲眼在停尸房里看到尸床上那照片里的尸骨时，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就像当初无法想象朱小朱说博兰慧一口吞食下失踪者的场景一样。

    南道的家离朱小朱租住的蓝月小区不算远，同在天溪区，沙华小区，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当然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朱小朱瞧着南道这精装的小户型，堪堪合适一对小夫妻居住，便是再添一个小娃儿也是可以的，她转了一圈便在冷色调的客厅里坐下。

    南道说是去拿喝的给她，可她足等了有两分种了，也没见他回来，倒是貌似是厨房的地方隐约传来沙沙的声音。

    寻声而去，她看到南道居然在厨房榨新鲜苹果汁。

    朱小朱提醒下：“我不喝果汁。”

    南道不动如山：“女孩儿多吃苹果，对皮肤好。”

    朱小朱蹙了蹙眉：“我就是不吃苹果，我皮肤也很好，天生的。”

    临出厨房前，她看也没看南道的反应：

    “还有，我不喜欢被人管。”

    南道端着两大杯鲜苹果汁回到客厅的时候，朱小朱已喝完一罐啤酒，看到他还提了意见：

    “你冰箱里能喝的除了矿泉水还是矿泉水，仅有的一罐啤酒又被我喝了……你要不要多买一箱放进冰箱里？”

    放下两杯果汁，南道在沙发坐下，答非所问：

    “我没有管你。”

    刘学阳死了，就是那具被剔肉去皮的尸骨。

    尸骨鉴定结果一出来，南道的朋友一个电话便吵得南道没了一个安静的清晨：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那具尸骨就是刘学阳的？啊？南道你老实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质问、质疑、疑惑、惑乱不解。

    南道的朋友从手机的另一端很奇迹又准确地向南道表达了他四种参杂的情绪。

    南道将手机拿离耳边半米远，照顾一下被喊得微疼的耳膜，从床上翻身坐起，一本正经且言简意骇：

    “我不是凶手。”

    他当然不是凶手，可他莫名奇妙地知道了刘学阳就是那一具被摆放在停尸房的尸骨。

    这件事儿为了取得朋友接下来的多方援手，他作为交换跟朋友如实说了一说，也就这么一句，这么个意思。

    朋友是老朋友了，自然也相信他绝非是凶手的，只是作为人类最基本的本能反应，这一通一大清早的质疑电话是难免的。

    那边被挂了电话，南道觉得他那位老朋友的脾性还是没改的话，那么这会儿应该是正往他家的方向扑来。

    拿了车钥匙下楼，开车一出停车场，便看到朱小朱在出口路边等他。

    南道开近停下，没灭引擎：

    “你知道了？”

    没头没尾，她知道什么？

    朱小朱依旧坐进后座，听了南道说完他朋友的质疑电话后，她心情颇好：

    “既然你那朋友已经开车向这里扑来，你还出去？这样让老朋友扑了个空不太好吧？”

    “你不是来找我么？”南道没就这话题纠缠，反正他的朋友他了解，不是什么大事儿：“去哪儿？为什么？”

    朱小朱说：“我发现你的问题真是越来越多了。”

    没办法，谁叫他在她面前，简直就是一无所知的白纸。

    她也没细说，只指了个方向让他照开，说又感应到凶气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南道透过内后视镜瞧了眼朱小朱，声音里有着小小的愉悦：

    “只能感应到，不知道具体位置？”

    朱小朱摇头：“不知道。”

    在没结伴之前，她都是叫出租车一路顺着感应七曲八弯地直达目的地。

    所以结伴有结伴的好处，最大的好处就是有辆随时可走无需给车费的私家车，还有个随叫随到的柴可夫司机。

    对此，她深感满意。

    真是结对了！

    车最后在市中心的勤天商场门口停下，南道去停车。

    朱小朱没有等南道，直接进了大门，直往商场三楼。

    商场车位难找，待到停好车，已是二十分钟之后，所兰有听到朱小朱说三楼。

    直上三楼之后，他却怎么也没能找到她。

    商场三楼是各种名牌店，各种大牌琳琅满目，一间一间，直找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找到人。

    手机也打了几通，全是没人接听。

    南道站在人流中间，望着两边直排过去的店铺，心里油然生起一股莫名的烦燥。

    人流不少，上楼下楼，进店出店，两两三三纯粹闲逛的，赶时间认真挑选试穿的，都有。

    就是没有朱小朱的身影。

    早知道不去停车了，最多不过是罚罚款。

    南道叹气叹得悔意丛生。

    朱小朱突然从背后叫他：“南道！”

    南道回头。

    朱小朱就站在电梯旁，显然是刚出电梯，身后刚开的电梯进了人又合上，数字往下跳。

    南道三步并作两快步走近她：“你不是说三楼么？”

    “嗯。”朱小朱点头，“但出了点意外。”

    她进商场的时候，电梯刚刚合上，没来得及坐上。

    想着不过三楼，她直接从楼道跑了上去。

    看到楼道正面白墙那个显示楼层的阿拉伯数字3时，一阵吵闹从上面三楼的楼道口传来。

    两个人，一个中年妇女，一个年青男人。

    从吵嘴的内容听来，很显然是一对母子起了争执。

    再一个意外突起，那个中年妇女突然滚下楼梯，十五级石阶，冰冷强硬且无情。

    朱小朱反应迅速，及时往上大步飞跨过三个石阶，再一手抵住墙壁，一手稳稳接住滚落的中年妇女。

    但妇女在被她接住之前，已滚下十级左右石阶，没被衣服裹着的皮肉都擦破了皮见了血。

    最严重的是，头被石阶磕了不下五六次。

    南道说：“晕过去了？”

    中年妇女被摔得浑身擦伤，头部被连撞，最后连撞带惊地晕了过去。

    年青男人则被这一起突发事件给吓懵了，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事后朱小朱有问身为儿子的年青男人，问他为什么要推自已的母亲。

    南道问：“怎么说？”

    朱小朱微蹙了眉：“他说……他也不知道。”

    就是吵着吵着，心中瞬间起了大火，烧得他满头满脑都想他母亲死。

    再然后，他伸手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