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梅林有关!看来这个张秦似乎知道点什么。那片梅林,他去看过,只是没发现有用的东西,等下得再去一趟才是…… 公孙策正暗自忖度,忽然听见邻桌那几个人惊慌失措叫喊着,伴随着还有瓷碗摔碎的声音。他直觉不好,但自己又看不见东西,一时心急。 “怎么了?出了何事?” 尘湘咬着下唇望着他道:“不好了,张秦出事了,好像……好像得了什么病,痛苦得很呢!” 第11章 【中毒·眉目】 张秦也出事了? 公孙策来不及多想,撑着竹杖急声道:“快,带我过去看!” “好……”眼见他神情慌乱,身形不稳,尘湘想也未想就上前扶住他,小心翼翼带着他绕过眼前的桌椅。 秋禾一手捞了个空,木愣愣地瞅着公孙策离去的方向,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自言自语:“怪事……怪事!” 前面的人乱成一团,因得本生张秦的桌位离他们稍远所以这一路走来费了些力气,待到了出事之地,尘湘拨开人群,正见着张秦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打滚,另一位穿着天鸿书院衫子的书生亦是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但其余两位看上去正常得很,并无大碍。 穿绛色袍子的那个伸手过去推他:“张秦?张秦?你怎么了!……” 另一人一见不对,立马仰头喊着:“找大夫,快找大夫啊!” 周遭骚动起来,随即就有人跑出人群。 公孙策就着尘湘拉着他的手探了探底下人的鼻息,又把了把他的脉,眉峰渐渐皱了起来,轻轻摇头: “没救了……” 绛色衣袍的人瞬间怔住,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什么?你说……你说他死了?” 看他出手如此粗鲁,公孙策的表情略感不适面上却没说什么。反倒是尘湘不由蹙起秀眉来,狠狠拍开他:“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作甚?” “死人”二字一旦出口,如同水打静池,顿时就激起千层làng花,一gān食客惊骇不已,少不得有几个饭钱也未付就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酒楼,急得店里的伙计追也追不及。 “竟没料到这庐州城里头又死人了!” “我在这家店里头吃了这么久,头一遭听说有人出事!” “老板呢?你们店里的老板在哪里!……” 先是宋家千金在出嫁之前无故上吊自尽,而后宋家当家又离奇死在梅林,现下平日里跟宋家走得近的两个人也死了。这接二连三的血案让在场所有人无不吓出一身冷汗来,有人嚷道“宋家触了鬼神,招了霉头”,有人则是混乱往酒楼外层跑。 千醉楼虽比不得雁归楼那般奢华,但论及大小上下一共有三层,此事一出,楼上忙不迭往下赶,有不慎摔倒之人,后者踏其背而过,场面一片láng藉,不堪言语。 正当此时,酒楼大门被一道黑影挡住光线,且听来人道:“在场所有人,皆不能离开酒楼!” 这声音似乎哪儿听过,尘湘扶着公孙策站起身来,抬头一看,此人一身红黑相间捕快服,头戴雁纱黑帽,脚蹬流水青云履,腰间一把大刀横插着。身形威武,不怒自威。 话语一出,从他背后整齐的跑出六七个捕快来,快速地将酒楼大门堵住。 眼睛不便,公孙策亦听不出此人声音,故而轻声问向尘湘:“这是何人?” 尘湘小声答他:“半年前上任的总捕头,王千啸,以前是在江湖上混的,刀法极好,人称‘一刀封喉’。” 王捕头虎目微瞪,举步往前走,目光直直扫过身旁熟人,一面开口道:“听人来报,此地出了命案,可有此事?” 四周之人唯唯诺诺,自不敢出声,公孙策微微一笑,朗声对答:“确有此事,死者便在我脚下。” “哦?” 王捕头走到他跟前,低头细看了一番,喃喃自语:“他是怎么死的?” 原本只是随意一问,没想公孙策对答如流:“中毒而死。” 王捕头这才注意起他来,神情古怪的看着公孙策,只觉不信:“你确定?” “自然。” 王捕头低头又观察了一回,遂大声唤道:“千醉楼的老板何在?!” 不消片刻,便有一身着枣红细锦衣的中年男子小跑着赶过来,弯身鞠了个躬:“小、小的刘七,是千醉楼的老板。” “刘七?”王捕快冷哼一声,缓缓踱了几步,怒道,“你这酒楼里头出了人命,难得你还这么清闲!客人吃了你的饭菜中毒而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小的没下毒啊,官爷!天大的冤枉啊!” “没下毒?没下毒他们是怎么死的?休要抵赖!说,你为何下毒害他二人!” “这……小的……真没有啊!” 但凡官差办案,气势威严乃参第一,无论何案,先要抱住脸面为上。公孙策对这种办案方式不置可否,酒楼之中唯听见这几人吵吵嚷嚷,大声喧哗,言辞粗鄙,问话毫无逻辑。他不耐地皱了皱眉,qiáng压着那股想从袖里摸出暗镖的冲动,刚想起身唤秋禾,鼻中却飘来一股淡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