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先踏出这一步。 韭儿轻声答应,蜷缩进被子,一头扎进枕头,那边漫长的忙音终于有了回应。 “喂?” 听到王蕊熟悉的声音,韭儿鼻子一酸,“蕊姨…” 知道是韭儿的电话,王蕊下意识以为韭儿受了什么委屈,细想又觉得有段嘉康出不来大问题,最多也就是韭儿念旧了。 “哭什么?”王蕊奚落道,“当金枝玉叶还把你当委屈了?” 韭儿在王蕊这儿大概是有恶言过滤器,他总是听不到王蕊的那些阴阳怪气。 “我过几天就得做手术了…” 做手术说明还有得治,王蕊最担心的问题,总算是有了着落,不由松了口气,没了挤兑,带着点埋怨,“都快做手术还不早点睡?” 这是韭儿到这边给王蕊打的第一个电话,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听到王蕊略带刺耳的语气,韭儿一颗心放宽了,想说的都变的不那么重要。 那边韭儿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下文来,倒是王蕊话锋一转,“你亲爹家有钱吗?人多吗?家里有后妈等着你吗?还有没有别的弟弟妹妹啊?都对你好不好?” 想起第一天到家里的时候,韭儿只听到纷沓的脚步声,可一阵窸窸窣窣的骚动之后,又安静了下来。 但韭儿还是能感受身边人的气息,照理说人挺多的,这几天他出了吃饭休息,去医院检查,没事的时候,都是段嘉康陪着他学盲文打发时间。 韭儿只能把他的感触告诉给王蕊,“人挺多的,没有别的弟弟妹妹了,对我挺好的。” 照段嘉康这个年纪,不像是没结婚的人,以王蕊对这种人的了解,哪怕私生活再怎么乱,家里也有个带得出手的正房。 韭儿想了想,后妈倒是没有,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王蕊,段嘉康和方继容的关系。 他有些神秘,又些许懵懂,“他让我叫他方叔叔…”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让王蕊愣着停顿了好几秒,才想明白韭儿的意思。 王蕊一时语塞,“难怪哦…”韭儿能免于后妈的虐待,王蕊也懒得管别人的家事,“你别死心眼儿啊,你亲爹要是给你买什么东西,你都拿着,现在没有弟弟妹妹,保不住以后没有。” 一说到这些,王蕊收不了场,什么钱一定要抓在自己手里,眼睛好了要多长个心眼儿,高门大户的,多少人觊觎着家里的财产。 韭儿听得唉声叹气的,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大概是就是治好眼睛,后面东西,他不敢多想,包括任宽的事情,奢望太多了,无疑是给自己徒添烦恼。 “哎什么哎!”王蕊能不知道韭儿那点小心思,打电话的目的性太过明确,“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数落完韭儿,王蕊又有些不忍心,这场分别不止是对任宽的考验,对韭儿也很残忍。 “前两天出来了。”那些叫人听了难受的话,王蕊肯定不会说给韭儿听,比如任宽打从那天早上知道韭儿离开的消息后,到现在都没开店。 听到任宽的消息,韭儿的好奇更大了,“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王蕊“啧”了一声,“你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干嘛不直接打电话去问问他本人,是不是你亲爹不让你打?” 段嘉康确实不建议自己联系任宽,韭儿不回答就是默认。 王蕊冷笑了一声,虽然她既不喜欢任宽先前对韭儿的态度,也不喜欢韭儿这便宜爹,但段嘉康不让韭儿联系任宽的做法,她还是挺赞同的。 韭儿心里年龄也就十五六岁,爱情观还没在他心里有个完整的构架,很多时候,需要大人的引路。 王蕊不说那些大道理,韭儿和任宽两人之间平不平等的问题。 就说说先前韭儿能腆着脸讨好任宽,任宽现在有这个意思,为什么不能放下身段来等等韭儿。 退一万步说,王蕊心里总是向着韭儿的,这种事情,她是帮亲不帮理。 “一个大活人还能怎么样,估计耽误不少时间,不少事情,等他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还得接着开店,不然吃什么?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从小到大都有人养着。” 还是没听到想听的话,有些话面对王蕊,韭儿有些别扭的,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他有问我吗?” 王蕊一直觉得天下男人一般渣,也不知道韭儿这么长情是好还是不好。 “问了问了。”她是不想韭儿再回来的,有钱人家里窝里斗得再厉害,好歹韭儿能不愁吃不愁穿,“哪那么多问题,让你亲爹先带你把眼睛治好了再说,挂了。” 王蕊雷厉风行的,说挂就挂,不给韭儿留恋的机会,韭儿捧着手机,有些惆怅。 任宽还想着他就行。 直到手机的温度降了下来,韭儿才想到这是段嘉康的手机,不还给段嘉康不太好,叫段先生又显得太刻意。 他摸索着想要起身,这些天太过